祖传手艺(117)

　　胡闻给魏之禾指明方向：“在二楼书房，每年的今天顾先生都会在里面整理那些小物件。”
　　“那我去找他没关系吧？”魏之禾其实还是挺好奇顾临到底活了多少岁，突生一种想挖掘他过往的冲动。
　　“当然没关系。”胡闻笑着说，然后开始收拾碗筷。
　　魏之禾在顾临家混吃混喝半年，对楼上楼下的结构早已驾轻就熟，闭着眼都能找到顾临所在的房间。
　　顾临有两个，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二楼的书房门半掩着，从门缝中可以看到顾临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个古式的箱子，他手中还捏着一个奇怪的……玩具。
　　笃笃笃。
　　魏之禾礼貌敲门。
　　顾临已经知道魏之禾上来了，并没有拒绝他，否则他压根儿不留一条门缝。
　　“顾先生。”
　　顾临转过转椅，直盯着魏之禾：“嗯。”
　　魏之禾随意靠在书桌旁：“这些是什么？”
　　两人公开身份后，那些有的没的一些虚礼就被魏之禾抛到脑后去了，好歹也有一起捉过妖的交情。
　　见魏之禾的手就要往木箱子里伸，顾临出声制止：“别动！”
　　魏之禾手伸到一半，木箱的盖子就吧嗒一声盖上了，他只能耸耸肩收手。
　　现在是沉默加尴尬。
　　谁知道顾临会如此在意他木箱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里有什么大宝贝，越是不让他看，越想看。不过，魏之禾倒是放得开，指着顾临手上的一个奇怪的布偶。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丑。”
　　顾临：“……是不怎么样。”
　　魏之禾厚脸皮凑上前：“难道是你以前的女朋友给你留的？”
　　顾临抬指推开魏之禾贴近的脑袋：“不是，别瞎猜，就是一个普通玩具。”
　　魏之禾抓住顾临戳他的手指，恍然大悟，还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不会是你小孩的玩具吧！”
　　“瞎说。”顾临抽回被魏之禾抓住的手指，指尖上发着烫，“我没有孩子。”
　　魏之禾倒不在意和顾临之前的距离，反倒还挺亲近他：“顾先生，一直以来特别想知道一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只能从你这儿得知，可不可以问啊。”
　　“你想问什么？”顾临的手指悄肖在背后衬衫上蹭了下，想蹭掉刚才那种奇怪的触感，但是越蹭感觉却是强烈。
　　“就是，你的原形到底是什么？”魏之禾也是真敢问，完全不怕顾临当场发飚揍他。
　　顾临直视魏之禾的眼里，看到他眼里的笑意，顾临将他歪向自己的身体掰正：“想知道？”
　　魏之禾真诚地点头：“嗯啊。”近距离看顾临，皮肤吹弹可破，细致到连个毛孔都看不见，睫毛黑且长，眼中似乎闪着星星，鼻梁挺得恰到好处，樱花色的薄唇……咳。
　　难怪能够被青元大学的学生追捧，他都快看痴了。
　　经魏之禾近距离鉴定：顾临是真的漂亮。
　　“我不会告诉你的。”顾临回答得一本正经。
　　魏之禾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又再次看一眼他手中又丑又旧的布偶，看起来像是一只布老虎的形象，不过又不太像，针脚稀疏，上面还留有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牙印，顾临对这些物件似乎非常看重。
　　回归正经，魏之禾也不跟个没骨头似的坐得东倒西歪，反正被顾临扶正了，就端坐着吧。
　　不用端着善良好乖巧学生的人设，他现在完全可以自由放飞自我，无拘无束，完全不怕顾临看到他的另一面，反正最糟糕的一面都已经暴露了，说白了就是人设崩塌。
　　“好吧。”魏之禾收起不正经的笑意，“对了，上次那个夜壶法器持有者现在进展吗？”
　　顾临：“没有，过年前那件事之后，就没再出来作案。”
　　魏之禾：“蜂王有没有交代法器里面都有哪些妖，起码法器持有者再出现，我们也好及时做出防备。”
　　顾临：“不用担心，这些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你其实是想捉妖吧？”一眼戳穿魏之禾的心思。
　　魏之禾眨眨眼，清咳一声：“怎么会，我可是好学生。”
　　顾临送他一个冷眼，将手中的又丑又旧的布偶塞回木箱子里，然后将木箱子放在书架的最右侧，魏之禾全程围观，心想着要不下次有机会过来时再悄悄看一眼，弄得他心痒痒的，十分好奇。
　　顾临收到箱子起身回头，望向已经转移到单人沙发上窝好的魏之禾：“和你说一件事，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魏之禾晒着太阳，眯起眼说：“什么事，麻烦事可不要。”
　　顾临：“青元市要成立一个特别案件调查部门，以后就不用我们妖怪协会直接出手，可以省下我们少事情，除非他们处理不了再会转到我们妖怪协会。”
　　魏之禾：“这种部门不是应该早就有的吗？”
　　顾临：“有是有，但是一直没落实，你没见每次都是派任琛出来，都是普通人，能做些什么。他们现在想招一些有特别能力的人组成一个部门，只要有点本事，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又或者是捉妖师，都会纳入国家系统，吃皇粮。有没有兴趣？”
　　魏之禾果断拒绝：“不要。”
　　顾临：“就知道你不会去，我已经将你的名字划掉了。”
　　魏之禾手肘撑在沙发扶手，手掌托着下巴，眼中带笑：“还是顾先生了解我。不过，这个部门由你来建？”
　　顾临：“不是，他们只是参考我的意见，妖怪协会的信息是不对外公开的，国家也不知道我们谁跟谁，所以就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由人类自己掌控，免得到时候出事，他们还一知半解。”
　　魏之禾忽然想到什么：“他们这是不信你们？”
　　顾临平静地说：“自古人和妖都是处在对立面的。”
　　魏之禾：“啧，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你还帮他们物色人选，真是好心。”
　　顾临：“但是这样我就可以省下一些麻烦，物色人选只是随口答应而已，能不能物色出来人，他们也管不着。”
　　魏之禾没想到每天看着正经八百儿的顾临还有这一面：“哈哈哈。”
　　顾临走到长沙发坐下：“行了，你最近就待在学校里哪儿也别去。”
　　魏之禾点头：“当然。”过段时间他基本上连床都不用离开了，“唉，你这儿真舒服，我都不想动了。”他抱着个抱枕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
　　顾临看他的样子，莞而一笑：“那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反正你那店一天到晚也没几个顾客，又有你爷爷在，不忙。”
　　“今天还接了个顾客呢。”往日魏之禾在别人面前可没有这么放松，他说话也随意多了。
　　顾临还挺愿意听他说话的，看着魏之禾慵懒放松的姿态，这才是真正的他。
　　顾临：“怎么，处理完了？”
　　魏之禾：“也不算，我去到后，那家伙昏倒了，等他家人送过来我再看看。”
　　顾临：“是什么情况。”
　　魏之禾：“应该是有妖给他下催眠术。”
　　顾临：“你要帮他解？”
　　魏之禾：“他现在又是吃生肉又是喝洗澡水，我好歹也答应帮他们，怎么也得帮着解。”
　　顾临：“为什么要给他下催眠术？”
　　魏之禾做了个肚子大起来的动作：“滥情，把人家女孩弄怀孕了，估摸着被女孩报复来着，不过，我见了那个女孩，她表现得完全不像，感情的事真复杂。”
　　顾临轻笑，见他苦恼的样子，还挺有意思：“那你理清楚他们的关系了吗？”
　　魏之禾身体往下缩，说：“理不清，但我只要帮那个男的解决催眠术就行，后面再有后续就再说了。”他又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阳光低下，就特别容易犯困。
　　然后，魏之禾就睡着了。
　　胡闻收拾完厨房给他们送水果时，便看见顾临正拿一条薄毯给魏之禾盖上。
　　“这是睡着了？”
　　顾临：“估计是吃饱了犯困，让他在这儿睡吧。”
　　胡闻望向那张单人沙发，那是顾先生经常坐着晒太阳的位置，没想到他没有将魏之禾赶到其他沙发上，真是意外。
　　胡闻：“那水果？”
　　顾临：“醒来后总会饿的，放着好了。”他起身到书架上拿了本古书，开始翻阅。
　　胡闻见此状便下去做别的事情。
　　一人阳光下看书，一人在太阳下午睡，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悠闲。
　　魏之禾睁开眼睛时，便见顾临坐在他对面，膝盖上搭着一本古籍，阳光下修长白皙得几近透明般的手指正翻过一页，上面的文字魏之禾不怎么熟悉，但是总感觉他应该能认识。
　　看了看手表：“居然睡了一个多小时，得回去了。”
　　顾临知道魏之禾醒过来，还特意让他吃了胡闻送进来的水果：“吃点再回去。”
　　“好，那我就拿两个苹果吧，我先回去了，待会估计顾客会找过来。”魏之禾带着苹果就下楼了，走到门口时，还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顾临勾起嘴角，眼中带笑，笑意在俊美过分的脸上久久未散。
　　魏之禾离开顾家后，精神奕奕回到店里，魏近林已经捧着香茗坐在新买的摇椅上，店里有邬柏杉看着，基本上不用担心会发生有人来都不知道这种事。
　　“啧，我看你让顾临当干爹得了，天天上人家家吃饭，还顺苹果。”
　　“老魏你可别瞎说，人顾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有，苹果我顺了俩，给你一个。”
　　“没白疼你，哎，顾临单身啊，不多见啊。”
　　还想和魏之禾多聊聊顾临的感情史，然而金家人已经将金皓明带过来了，正站在外面。
　　魏之禾放下正要入口的苹果，将人请到待客室。
　　金卯这次是真的为了儿子，直接将他绑了过来，金我皓明此时还是半清醒状态，依旧无法控制想吃生肉的渴望。
　　被捆绑着的金皓明努力想挣脱绳子，不过魏之禾没开口松绑，金卯也没让请来的保镖松开。
　　魏之禾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金皓明面前，给他一杯温水：“告诉我，你和曹菁菁分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流产了，你知道吗？”
　　听到“曹菁菁”和“流产”二字，金皓明脸色十分苍白，额头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啊，我头疼，放开我！”
　　魏之禾并没有管他疼还是不疼，单手就将他按实，金皓明的身体立即动弹不得，金卯还想上前帮忙，结果看到这样，动都不敢动，仿佛魏之禾按着的是他。
　　魏之禾轻飘飘地说：“你不说，就将会继续被催眠下去，一直吃生食，直到寄生虫腐蚀掉你的**。”
　　金皓明全身抖如筛糠，眼中布满血丝：“我，我们分手后见过一次！”
　　魏之禾问他：“你交了新女友，被她看见？”
　　金皓明猛点头：“对！”魏之禾不再按压着他，但是金皓明却感觉身体有千斤重，动弹不得。
　　魏之禾：“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吗？”
　　金皓明：“不知道！”
　　魏之禾：“说实话。”
　　金皓明：“知道，知道！”
　　魏之禾：“她是不是还约过你，但是你没见她。”
　　金皓明：“对！”
　　魏之禾：“孩子没了，你是知道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