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谅冷哂,“我也并不需要他好相处。”
“他的用处已经大到我可以宽容大度,理解他身上一切暂未发现的缺点。”
他会是乔谅的老师父亲,乔谅会默许季疏礼扮演他希望成为的任何角色。
“嘎吱——”
楼上的门已经打开。
乔谅立刻轻啧了声,抓住他的肩膀往外推,低声警告,“别碍事。”
应湛被推得往后踉跄。
乔谅穿着他父亲的睡衣,要去他父亲的房间里。
好像他已经俨然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在今夜之后,他和季疏礼之间的感情又会有什么进展?
乔谅以后是应湛的谁。
他一面侧过耳朵捕捉着季疏礼匆匆下楼的脚步声,一面抓着门把手紧盯乔谅,急促道:“奖励。”
乔谅皱眉:“什么?”
“你说好的不是吗?”
闷沉雷鸣中,应湛的嗓音低沉平静,心脏飞快跳动着。
在季疏礼靠近的脚步声中声音压低成气流,语速变快,“我撮合你和父亲,你就会给我奖励。”
“……”
乔谅仿佛第一天认识他那样打量他。
“你觉得这算撮合?是我主动性的行为……算了,你现在滚别碍我的事,奖励的事情明天再说。”
脚步声已经挪至楼梯。
应湛幽幽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轰隆——”
乔谅的侧脸被煞白雷光映照起。
他眯起眼,乌黑熠亮的眼睛总很有野望神采。此刻像阴暗角落蛰伏的蛇类,收缩的眼眸带着刺人的冷意。
他用力抓住应湛的领子把他拽进室内。
门缝虚掩着,脚步声依然清晰可闻。
他的父亲急切地想下楼安慰乔谅。
而乔谅正在他的面前。
“也是,没谈过恋爱的人总对这种事情好奇。”
乔谅靠近。
两手慢条斯理地攥着应湛胸口的布料用力,把他没扣上的扣子压紧扣上。
话语冰冷,手指也冰冷。
被接触到的地方一片酥麻。
应湛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心脏痉挛了下,胸肌都忍不住绷紧。
乔谅靠得很近,稍微抬一点头,微冷凛冽的香气就往鼻腔冲。
应湛在紧迫的脚步声里数着心跳低下头。
“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乔谅平静道,“你真的要试吗?”
但也许因为他这样糟糕的语气之下,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也无比清晰,应湛居然感到一阵温暖。
连带乔谅这清冷的脸孔在他看来,也带着些光环。
冰冷的手指摩挲进他的发根,把高挑的黑发男生压低靠近。
“以后也会像今天这样听我的话吗?”
乔谅低声问,往前靠。
近在咫尺的呼吸拂在他的面门,雾一样的香气把他笼罩住。
“好孩子。”
看似无欲无求的清高青年垂眸,轻蔑地想。
好蠢。
知道乔谅对他的父亲有想法,也知道以乔谅的性格怎么可能是看中季疏礼这个人。
显然是看中了季疏礼背后的财力背景。
等乔谅加入之后,会从他们的手中分割权利。
而应湛要做的居然不是阻止。
而是按照乔谅说的做,在撮合。
为了一个吻,这种不值一提的,连蝇头小利都算不上的东西。
蠢货。
蠢得要死的蠢货。
应湛渐渐听不到父亲的脚步声。
雷声太大,炸着耳膜。
极致的温热是最强劲的电流。
应湛浑身僵硬。
嘴唇相触的柔软已经叫他无法呼吸。舌尖抵碰的一瞬间,头皮耿直快炸开似的发麻,无神阴郁的眼睛都在幽幽发亮。
时间紧迫,乔谅吻得也急,完全没有教导Rain时的耐心。
脚步声在逼近。
雨声也在逼近。
应湛呼吸被堵着,感受着乔谅游刃有余的吻,他却像不得章法的阴暗鬣狗。
他双手紧拥着乔谅的腰身,转身把他压在墙面。
光亮在靠近,脚步声在靠近。
父亲在靠近。
但是他没有办法停下,克制着喘息声,膝盖往前顶,卡在乔谅的腿间。湿润的嘴唇含.吮吞咽着,睫毛抖动双眼紧闭。
乔谅乔谅乔谅——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呼唤。
交织的亲密呼吸和湿哒哒的水响回荡在房间,声音狼狈地掩盖在雨声中。
乔谅被亲得仰起头,发出的不耐吸气声都被应湛默不作声地全盘接受。
乔谅敏锐地感知到门外的脚步声步步逼近,脚步匆匆。
房间门开着缝隙,密集的雨点中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在地毯上并不清晰。
在季疏礼手里微弱的光线凿入眼中的前一秒,乔谅推开眼前的男生,靠在墙面上眯着眼,对还直勾勾看他的男生侧过头示意,让他躲起来。
应湛僵在原地。
雷声,雨声,呼吸交织的闷热和快意在一瞬间飞速褪去。
他的手覆在乔谅温热的嘴唇上按了按,耳根也跟着酥麻了下。
很奇怪。
乔谅的目标是他的父亲。
却要带着,应湛留给他的痕迹,去找他的父亲。
*
季疏礼正想抬手敲门,却察觉门被先行一步打开。
高大的英俊男人视线抬起,手机的光亮也跟着往上抬。
白光照亮青年清瘦的脸骨,一双眼锐利又空洞地抬起,湿润微红的薄唇还紧抿着。
季疏礼的视线稳固落在乔谅的身上。
隐约觉得他的唇色有些奇怪,呼吸也不平稳。
是被吓到了吗?
他微顿,问:“怎么了?”
“轰隆——”
雷声又炸响。
“好疼。”乔谅说。
季疏礼后脑勺一紧,急忙抱着乔谅的肩膀上下查看。
乔谅道:“……头疼,老师。”
季疏礼松了口气,手电筒的光亮往里照,他才发现放在乔谅桌面上的杯子破碎。
刚刚的异响,大概是因为忽然跳闸停电把乔谅吓到,酒杯掉到地上。
季疏礼叹气,“进去吧,我仔细帮你看看。”
房间里还有应湛在。
乔谅于是握住他的手,“想去老师的房间。”
季疏礼眼皮轻跳了下。
应湛在角落猛地抬眼,视线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光亮下,镜片反光遮住季疏礼金眸中的眼神,他声音缓慢,夹在雨声中显得沉稳平静,“为什么?”
乔谅道,“不可以吗?”
季疏礼又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权被反制。
些微的警惕和不适很快被抹去,乔谅在黑暗中的幽冷眼神让季疏礼心软。
怎么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乔谅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的孩子就应该做什么都很轻易。
季疏礼不会拒绝他的。
乔谅只是去他的房间而已,就算乔谅要在那里留宿,也没什么不可以。
……
很快,属于季疏礼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闭。
更远处。
应灏插着口袋戴着帽子,靠在墙角,亮眼的发丝被遮掩在帽檐下。
没有人发现。
他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从乔谅的房间里走出来。
雷光下,他的侧脸闪烁着。
哥哥的手捂着发红的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一副恍惚到失神的样子。
表面看仍然面无表情,只有应灏和哥哥的共感中,能体会到他心中酸涩的海浪在天翻地覆。
他看到应湛沉默如一樽古旧掉漆的雕像,幽深黏腻的目光看着楼上的房间。
应灏抱着胳膊戴着兜帽,靠在墙角,亮眼的发丝被遮掩在帽檐下。
没有人发现。
雨声淅淅沥沥。
应灏白发在帽檐遮掩下黯淡,轻轻地,扯开嘴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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