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的乔谅和现在是不同的。
随便从记忆中提取一个画面,都是触目惊心的漂亮。
新生聚会时,冷白皮男生站在角落靠着墙。略带青涩的帅气叫人移不开眼。他垂眸弯腰,认真听旁边女生讲话,睫毛还长得要命,简直让人找不出缺点。
所有人都在看他,他说话的时候周围都安静了两秒。
乔谅那会儿真高傲。自己一穷二白,骨子里的优越感却无法掩饰。
他觉得自己考入A大这样的顶级学府就已经是飞升了。
仿佛金字塔他已经爬到了上层,雄心勃勃地觉得,只需要再迈一步,他就能步入顶层。像曾经支配他的人一样支配别人。
可是他还是太单纯。
不知道他以为的飞升,只是供人挑选的良好资源的第一步。
“看乔谅把你们两个当狗一样玩,我真的很爽。”
沉阳的声音唤回薄言的理智。
他的便宜弟弟冷笑着,“像你们两个这种畸形的变态,居然真的会真心实意地喜欢谁,我简直都要笑死了。最好笑的是你们觉得自己的爱很高贵。”
病房内隔音很好,门关上后严丝合缝,他们的声音不可能被外面的人听到。
薄言眼珠转过去,“你好像很生气。”
沉阳笑了声,“不是说把乔谅当你的弟弟吗、朋友吗,怎么和弟弟上床呢,怎么给弟弟当小三呢?!”
“你们的欲望就应该被箍上锁.精环,毕竟这个世界上最能羞辱人的东西,不就是钱、权和性。失权,失名,还有在性中失去主动权——被一个低贱窘迫的人当狗玩,居然让你觉得愉快,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仿佛你才是那个低贱的贱种,天生该当狗的人。”
薄言看着他,目光平静。
袖口下,手腕还有着旧伤痕与绷带。手表戴在上面,把伤口隔着一层纱布磨蹭得血肉模糊。
有点疼。
但是因为疼得太习惯了,甚至会有扭曲的快感。
他时常觉得和乔谅的那段过往是不堪入目的。破坏他完美人生的败笔,其力度,力透纸背。
必须要像剜掉腐肉一样持续放血。来让过于充盈的情感,从躯体内流逝出去。
但是……
这么久了……
效果甚微,他永远无法抹除这段不完美。
他还是想得到乔谅,很想。最好是,现在、立刻、马上。
薄言站在光亮中。挺括的黑风衣让他显得无比气派,咖色碎短的卷发散落在眉弓,让他整个人更有隽秀儒雅的样子。
乔谅……乔谅。
愚蠢的人才要乔谅的真心。
薄言想要的和他们不同,因为他知道得不到。
CN唱片的运营策略全程和乔谅对着干。
母亲因此对他非常失望,跨洋的视频电话里质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要做什么。
很简单。
他这样恶劣的,极端的坏种货色,还会想要做什么呢?
他很喜欢乔谅,所以不会伤害他。
但他讨厌乔谅带给他的羞辱,他要回收这一段过去。
他要。
让乔谅不可一世的虚伪面具粘上泥巴,让他发出咬牙不甘的怒骂。
他要让他的嘴巴张开,把隐忍的喘息都吐出来。
让他清高倔强的脸布满不可置信的愤怒,那张刻薄的嘴巴吐出更多尖锐的咒骂。
愤怒,挣扎,但发现他强大到无法挣扎。
让薄言好好欣赏他漂亮的阴沉表情被怨恨点燃爆发;让他掐着乔谅的腿分开,戏谑恶劣地禁止他再保留尊严;让乔谅再恨他都无法从他的牢笼里逃出去。
会哭吗?
会掉几滴眼泪吗。
在湿润发丝落在脸上的时候,黑发间隙下隐约水痕,仿佛混合汗水一般落下的眼泪。
一颗颗地。
顺着他漂亮白净的下颌砸在胸口上。
…再流淌下去。
乔谅这种人是不会屈服的。
明明是千万张破碎的碎片拼凑的低廉样子,却仿佛坚硬到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把他击碎。也不允许自己在非主动的情况下,流露出半点软弱。
他越坚强,越让人对他有恶劣的欲望。
薄言望着沉阳。
很客观的形容词。
畸形,变态。
“真可悲,我们是兄弟,明明也流淌一部分相似的血液,但你的确愚蠢得让我无可奈何。”
薄言眯着褐眸看他,低声说。
“如果你聪明一点,我们应该合作才对。”
他视线看着窗外。
温暖的秋季阳光和满地金黄落叶中,私立医院连路灯的样子都别致。
乔谅踩着一地落叶往外走。
黑发黑眸,皮肤雪白。
挺拔立体的骨相和清绝俊美的皮囊,俗气恶意千疮百孔的恶鬼就寄居在这具躯体里。
他察觉到了薄言的目光。
乔谅站住脚步,回身抬头看过来。
薄言微卷的头发在细风中飞扬。
他样子总是儒雅俊朗,很少会有人对薄言有糟糕的第一印象。
他拥有超出年纪的成熟感,像是永远具备一些年上的宽容包容,以及好像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
薄言微笑起来,对他挥手。
温文尔雅的上流人士,又在对他展示那一枚象征耻辱的,不完美印记。
同时,他的声音裹挟在冷风里,被吹到沉阳的耳边。
“是因为薄家,你才能得到乔谅微末的一点奖励。”
“你得到那一点东西就满足,是因为乔谅身边还有很多人呢。能轮到你,你已经觉得是荣幸。”
“为什么……”
薄言撑着窗框回过头,垂着眼睑看向沉阳。
声音低沉,很轻。像魔鬼的引诱。
“不让他身边,只剩下我们两个。”
第070章 又想你了哥
沉阳:【报告,我觉得薄言是真的变态。】
手机屏幕在床脚下闪烁白光,一连串的血迹斜飞溅在屏幕上。
两名保镖飞快涌入把他们撕扯控制分开,对着自己的对讲机紧急传呼,“A3号病房来人!”
“医护就位!”
沉阳带血的手使劲把保镖往下扯,箍着脖颈,青筋弹动,“咳……松开点,要死了!”
保镖冰冷歉意道:“抱歉。”
实在不能放松,他们闯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
沉阳有些狼狈。病号服皱巴巴被溅飞血珠浸染,曲着一条腿被拖着坐在地上,呼吸急促地啧了声,甩了下手。
鲜红的血在他手背上有明显的迸溅痕迹。骨节分明的手指略显出血性的野兽感,触目惊心。
他看向薄言。
薄言靠在一遍的白墙上休息,保镖跨立在他面前挡住沉阳视线。但沉阳仍然能看到,他微卷的头发上被血黏连住一点,墙上是被擦出拖尾的痕迹。
黑色风衣看不出多少血,但脖颈白衬衫的领口,乃至袖口都布满狰狞的血印。
沉阳真诚道:“你看,你对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你死了我爽了。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薄言温和抬眸,也有些气喘地沙哑开口,“看来你不仅是一条好狗,还是一条疯狗。”
沉阳:“是是是。就你不疯,你是贱。”
薄言脸上挂彩,仍笑着说,“我不是好心建议吗?”
沉阳胸腔一震,发出大笑,但刚笑一声就戛然而止。
疼。
薄言惨不忍睹,沉阳也没好得到哪里去。
他脸上蜿蜒下鲜艳的痕迹。红发湿润黏连,血从额头一路流经眉骨渗进眼里,再顺着眼角往下流。颧骨青肿。
“怎么这么蠢呢?”薄言苍白指腹往额头一抹。指腹的水润红色他已经十分熟悉,并不觉得可怖眩晕。只是疼痛感让他狂躁无比。
沉阳……很好。
第二次了。
他笑道,“乔谅不会因为你为他出头而感谢你的。他只会觉得你蛮横暴力、粗鄙不堪,果然是配不上他的蠢狗东西。”
上一篇:结婚后钓系美人翻车了
下一篇: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