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安满腹心事,哪有心情玩。
他在重新思考,自己和顾钦淮的关系。
想要打破陆、江的联姻,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就是顾钦淮帮他,也得出点血,当时他是一时冲动,才想借顾钦淮的势力帮自己摆脱困境。
其实只是不想离开顾钦淮的借口罢了。
不过现在他不想让顾钦淮趟这趟浑水,这些天他已经赚到了,不亏了。
陆尧安和顾钦淮在沙滩上散步,两人离得不近不远,顾钦淮又好几次想牵手,都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顾钦淮。”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
“嗯。”
顾钦淮两次的“嗯”,语气一声比一声温柔。
陆尧安心不在焉,其实他自己很清楚,他在和顾钦淮告别。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突然溅起一层一层浪花,拍打在沙滩上,雨后的海边风很大,吹得衣服鼓鼓的,沙滩上玩耍的人肉眼可见得变少了。
风带着长潮的腥气,陆尧安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一座堤坝上。
“顾钦淮,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顾钦淮冷峻的脸庞刚露出淡淡的笑意,听完笑意凝固了,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我会搬走。”他还是后悔了吧?
“对不起啊。”为之前故意挑事、调戏而道歉。
陆尧安道歉道得很突兀,但却很真诚。
顾钦淮黑眸微沉,其实不用道歉的,他没有对不起自己。
突然一辆货车疾驰而来,朝着顾钦淮方向,陆尧安着急大喊:“钦淮,快躲开。”砰!
顾钦淮突然感觉有人推荐自己一把,骤然看到陆尧安的身影被车撞飞,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
“安安。”
陆尧安从坡上滚下去了,顾钦淮边从坡上追下来,但坡上有黄沙,他穿着皮鞋脚下打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不过凭借腰力稳住了身形。
在最后陆尧安的头要磕到石柱上时,顾钦淮跳过去挡在了他面前。
“安安,醒一醒,别吓我啊。”
顾钦淮方寸大乱,手上全部都是血,蓝色的花衬衣下摆被染成了血衣,血刺痛了顾钦淮的目光。
手机不再身上,身为天之骄子的顾钦淮,第一次向路过的行人求助。
“麻烦帮我叫个救护车,拜托。”
众人都不想惹麻烦,敬而远之。
顾钦淮不敢动他,拼命用手按住他身上流血的地方,可是不怎么样都止不住。
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顾钦淮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尝到恐惧是什么滋味?
“陆、陆少,怎么成这样了?”
付宸带妹妹来放风筝,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哥哥,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付宁个子不高,只能扯一扯付宸的衣摆。
“哦,对。”
付宸赶紧打电话,顾钦淮感激看了他们兄妹一样,嗓音嘶哑:“谢谢。”
“大哥哥,不用谢,举手之劳。哥哥说,陆少是我们的大恩人,应该的。”
付宁说话老气横秋,十岁的少女口吻老沉的宛如成年人。
“你叫什么?”
“我叫付宁,哥哥叫付宸。”
顾钦淮暗自记下了他们的名字样子,想着等安安好了,再去感谢他们。
救护车很快来了,安安的电话一直在响,但顾钦淮扔在一边,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那辆疾驰的货车停在一辆荒凉的野地里,里面传来一道粗犷男人的声音。
“撞错人,不过撞到了陆尧安,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只要他一死,陆氏就是你的囊中之物,钱我要双倍,一口价五千万。”
男人狮子大张口,沈莹捏碎了红酒杯,手上全部是血。
陆尧安快要死了?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从五百万涨到五千万,他是真敢要,就怕他有命要没命花。
沈莹眼底闪过阴狠,不过她要保证万无一失。
陆尧安必须得死。
医院急救室,傅泽铭、叶星竹一前一后赶来。
“什么情况?”
顾钦淮一句话不说话,傻站在门口呆呆站了五个小时。
“还在抢救。”
赵欢颜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担心儿子,更担心安安,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
医院通知陆家人,都过去五个小时了,外人都到了,结果这孩子正儿八经的亲人一个都没有来。
恐怕死外面都没人知道。
顾严之前对陆尧安一肚子意见,现在看到这种情况,只觉得这孩子没长歪,真的是陆家祖坟冒青烟。
“阿姨,您别太担心,安安他福大命大,以前闯过了那么多鬼门关,这次一定行。”
“啊?以前也这样啊。”
叶星竹把自己知道都说了,他想要顾钦淮帮帮安安,安安这一生太苦了。
“他和父亲关系不好,这其中有一半是沈莹的功劳。”
“早些年他父亲望子成龙,吵得很厉害,但沈莹一心想把他养废,其实安安一直都没有自暴自弃。”
“你听听,安安多好的孩子,我就知道,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赵欢颜听完,哭得更伤心,她做母亲以后比较感性,见不得孩子吃一点苦。
陆沉这个瞎眼老东西,怎么敢让一个保姆骑到少爷头上的?
第0061章 救过来了
顾严被老婆训得一愣一愣,一声都不敢反驳。
这么说是自己误会了?
但他就是没个正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整一地痞流氓,搁谁不会误会。
顾严心里委屈,但不敢说。
手术做了将近整整十个小时,陆沉才慢悠悠赶过来,开口就是责怪:“好好的怎么出车祸了?他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陆沉问的对象是叶星竹,叶星竹态度很冷漠。
他是安安的父亲,算自己的半个长辈,但叶星竹觉得这人不配自己给好脸色,没一句关心的话。
赵欢颜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陆沉你丫的不配为人父,安安都差点死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怪他,你怎么当父亲的?”
安安要是听到了,该多伤心了。
赵欢颜眼眶通红,顾严心疼得不行,掏手帕亲子给夫人擦眼泪。
“老婆,再哭不美了。”
陆沉面露不喜,但还是忌惮顾严的身份,顾严虽然退了,但在商会威信很高,一呼百应。
傅和叶都是被顾严扶上去的,真闹翻了,他讨不了什么好。
顾严是除了名的宠老婆,天天把老婆挂嘴边,别人都笑他惧内,丟男人的脸。
陆沉也觉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天天被一个女人呼来唤去,像什么样子。
“他没惹祸,别人为什么要撞他?”
“唔!”
赵欢颜想说什么,突然被自家老公手动闭麦。
陆沉笑容渐渐没了,她在骂他,而且得非常的脏。
豪门贵妇像个市井泼妇一样,真是上不了台面,难怪顾严从不带老婆去参加宴会。
如果顾严知道陆沉心里的想法,估计不仅不会阻止老婆,还会跟着老婆一起骂。
女人一身狼狈的赶过来,抓着一个护士着急的问:“安安在哪里,就是刚刚车祸的病人?”
“就在前面。”
陆沉见状,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这些年苦了她了。
“你怎么来了?”陆沉连忙扶起快跌倒的女人,转头呵斥保姆:“我不是说了,不要告诉夫人,你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是我逼他们的,安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了?”不来怎么能确定,他是不是死了?
沈莹顾盼生辉的美眸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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