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同意,差点生气了,容颂便说有了护工他和爸都能轻松点,晚上有护工照看,他俩就不用夜间陪护,可以回家休息,容兰芝这才堪堪点头。
“姐,你这是有福气啊,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能干赚得多,也孝顺,舍得给你花钱。”干护工这行,天天待在医院,见过的人和事多着去了,多得是赚了钱却不舍得花在父母身上的人。
“子女要尽孝,做父母的哪有拦着的道理?亲妈生病,还要动手术,儿子当然心疼咯。”
容兰芝没说容颂是她的养子,没必要告诉给一个外人。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容颂的时候,那么小一个孩子,别的孩子都在哭,他窝在角落里不吭不闹,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容兰芝又愤怒又心疼,抱着小孩走出人贩子窝点。因为她是救他出来的人,所以小孩最依赖她——那时小孩异常沉闷,很少说话也不爱说话,只是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她走到哪儿小孩盯到哪儿。
后来解救出来的小孩统一安置在福利院,容兰芝经常去看他,杜科也和她一起。
孩子受的惊吓太大,不记得以前的事,本来一岁的孩子也记不住什么事,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消息不通,寻亲公告发布了很久也没人找上来,被拐的小孩长时间没找到亲生父母可被收养,他年纪小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有好几个家庭在接触,想领养他。
小孩不懂领养的意思,但知道院长阿姨要给他找新的爸爸妈妈,于是在容兰芝来福利院看望他时,问容兰芝可不可以当他的妈妈。
容兰芝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下定决心。她和杜科结婚几年没有孩子,去医院看过,也吃了不少药,但都无济于事,对此两个人都想开了,也讨论过几次领养的事。
那一刻,容兰芝的心定了下来。
回家和杜科商量后,两人开始走领养程序。
再后来,小孩跟着她姓了容,有了个新名字容颂,祝颂的颂。
当年没她膝盖高的小孩,眨眼间成了大人,被她管的儿子现在开始管她了。
“不是说不让花,是不应该多花,尽花些冤枉钱。”容兰芝听了护工的话心里是舒坦的,嘴上依旧埋汰。
黄护工说:“容姐,你儿子是大明星,公立医院人太多了,不方便。”
容兰芝心说居然没想起这回事,果然人一生病脑子就打结。
她正要回话,突然听见推门的声音,转头看去,眉毛一抬:“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归鹤来了。”容颂边说边侧身,邱归鹤站在门口,从他的身后探出头,向容兰芝打招呼。
“小邱你怎么来了?!”容兰芝瞪大眼睛,忍不住用方言嘟嚷道:“嗐,我就是生个小病,一个二个搞得多严重样。”
邱归鹤走到病床边,左手提着水果右手提着牛奶,把它们放在床头柜上,喊了一声容姨后说:“都要动手术了哪能叫小病。”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容兰芝重重叹了口气:“而且我现在是想吃也吃不了。”
明天上午手术,今晚禁食禁水。
邱归鹤说:“现在不能吃,那就等做完手术恢复好了再吃。哦对了,容姨,你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上午,小颂没给你说吗?”
容颂插话:“没来得及说,他人都到蓉市了才告诉我他来了。”
“小邱你别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吧,这都九点了,吃晚饭没?”
邱归鹤说吃了飞机餐,容兰芝回的话同容颂如出一辙,说那点东西只够塞塞牙缝,然后“赶”他和容颂走。
“我好得很,明天才动手术,今晚啥事没有,有事也有小黄在。小邱大老远的坐几个小时飞机过来,肯定累了,小容今天也忙活了一天,你俩赶紧吃个晚饭早点休息。”
走之前,容颂对容兰芝说他今晚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今晚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容兰芝摆摆手说知道了,一生要强的容警官真不习惯这种被看作纸糊人的感觉。
出了医院后,容颂想了想,决定到酒店点外卖,去店里吃万一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他订的是一家普通中档连锁酒店,因为它离医院最近,走路不到十分钟。
容颂家离仁爱医院比较远,他妈明天一早的手术,今晚住附近方便,这样他爸明天就不用早起,可以晚点过来。
吃完外卖已经十点多,再消会儿食就到十一点,该睡觉了。
容颂先洗的澡,他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为什么没有再订一个房间?
房间他在邱归鹤来之前就订好了,是一间大床房,一米八的床两个大男人倒不至于睡不下,但这不就意味着,他又要和邱归鹤睡一张床了?!
现在订也来不及了,他总不能这个时候把人赶去另一个房间……
浴室水声停了,容颂耸了耸肩,算了,就一晚上。
邱归鹤走出来,身上穿着容颂的衣服,他一件行李没带,容颂从自己行李箱里拿了件干净T恤衫给他当睡衣。
“你什么时候回京市?”容颂问他。
邱归鹤反问:“颂哥什么时候走?”
容颂:“估计等到我妈出院后。”严导得知他母亲要动手术,很大方的给了他一周假。——由此也可见,《关山月》的剧本还在改,据副导演说,严导原本只想改几处细枝末节,结果改着改着他和秦编有了新想法,要改的地方就变多了。
邱归鹤:“我也一样。”
容颂从床上坐起来,“我妈要住将近一周的院,这周你的新专就要发布了,你不回去?”
邱归鹤:“专辑早就制作好了,发行和宣传方面有钱哥负责。”
容颂疑惑:“你人不在能行?”
邱归鹤嗯了一声,说他心里有数,事事亲力亲为的话,他成立工作室做什么?
容颂:“那你怎么没带行李来?”
闻言,邱归鹤勾唇一笑:“这不是有颂哥你,这是你的老家,我担心什么。”再说了,偌大一个省会城市,什么东西买不到?
他给容颂发信息时已经出门了,开车准备去工作室,收到容颂回复后直接改道机场了,没有回家,也就没有行李。
容颂哑言,他躺回床上,闷声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颂哥,我关灯了。”邱归鹤上了床。
“嗯。”
咔嚓一声,房间没有完全陷入黑暗,邱归鹤那边亮着光,是手机屏幕。
容颂翻了个身,面对邱归鹤:“你还不睡吗?”
“钱哥在给我发消息,回完就睡。”
容颂哦了一声,正要翻身回去,冷不丁记起一件事。
“我记得你说过,怀里不抱着东西睡不着?”他幽幽道。
邱归鹤打字的手一顿:“……”
“呵,果然当时是在骗我。”
“没有骗你,只不过……”
“只不过?”
邱归鹤摸了摸鼻子,“只不过那是我十岁之前的事。”
这怎么能叫骗呢,顶多算话只说了一半。
容颂:“……”
他翻了个白眼,睡觉!
……
翌日清晨,几缕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容颂醒得比邱归鹤早,两眼一睁开就看见他的脸。
“……”明明昨晚是背对背睡的,怎么一觉醒来成面对面了。
不知道邱归鹤是不是做了一个美梦,人睡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容颂的睡意还未消散,他没起床也没翻身,迷迷朦朦盯着邱归鹤的脸,渐渐目光凝固在他的嘴唇。
想起昨晚,想起那一句话,邱归鹤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
——“我是来陪你的。”
鬼迷神窍的,他悄悄凑上前,啄了一下邱归鹤的唇,很轻,触之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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