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行屿压根没看她,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直接道:“你当然做错了,你不该带着目的去接近白棠,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适可而止吧。”
徐静万万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的心狂跳不止,明明自己什么也没说,可对方确实把她看了个透。
她错愕地抬起头,强装镇定道:“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季行屿没说话,白棠拿着碗正走过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
“去的时候柜子里都没有碗筷了,阿姨正在上新的, 所以就慢了点。”他往碗里倒了半碗温水,然后放在季行屿面前,“吃吧。”
季行屿用这碗水涮了涮辣锅里的东西,慢条斯理的继续用餐,淡定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徐静却坐不住了,季行屿越是漫不经心,她越是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来。
她挤出一个笑脸对着白棠道:“系里突然有事,我得先走了,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她也不等回答便径直走了出去。
白棠没多想,只是觉得让女孩子付款很不好意思,更何况他还多带了一张嘴。
她走后没多久,季行屿便放下筷子。
“你吃好了吗?”白棠问。
季行屿点点头:“好了。”
“那我们回去吧。”
他其实有点奇怪,感觉这顿饭吃的很没有重点,徐静看起来也没有电话里那样担忧。
快要走进校门口时,他瞥见旁边的一家小吃店,停下来扯了扯季行屿的衣角:“不然带份粥上去,你晚上都没怎么吃。”
季行屿愣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半是玩笑道:“这么关心我?”
“嗯嗯嗯。”
“那好吧,你说要就要呗。”
*
徐静回到宿舍,手机上立马就弹出一条信息,是银行发来的,她之前在银行贷了八万块钱,为了买一个包。
这样的欠款还有很多,零零散散加起来大概有个十五万左右,她烦躁地靠在椅子上。
撒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弥补,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但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填不满的虚荣心,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大家。
什么时候才能卸下那层伪装呢?
几天后,白棠正专心在图书馆学习,他学习的时候,手机往往会被他扔进书包里,一下都不会碰,直到他完成自己的任务。
等他准备回去拿出自己的手机时,屏幕上密密麻麻跳出十来个未接电话,都是徐静打来的,他心里一紧,急匆匆的出了图书馆,然后赶紧回拨了一个。
电话嘟了两声便被接起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爸摔倒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医生说要准备一笔手术费,我找了好多人,最后还是差了一大截。”
白棠迟疑道:“差了多少?”
徐静带着哭腔的声音很快让他想起五年前。
那时是夏天,他爸爸下地干活时,不慎连人带车翻进了水沟,连着十几天的高温,一直没下雨,水沟里的水都蒸发掉了,露出坚硬崎岖的泥地,他爸掉进去时,小腿正巧磕到了凸起的一块泥土,再加上车子的压力,当时就起不来了,被过路人送进医院时,诊断出右腿骨折,身上其他地方全是一些挫伤。
当时他还是个初中生,放学回家后家里一片寂静,邻居大爷说他爸爸出事了,连人带车掉进了水沟里,惊的白棠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医院,他又没有手机,一路上担惊受怕,特别怕得到不好的结果。
在病房看见他妈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时,他的腿当时就软了,险些跪到地上。
好在他爸爸没什么大事,休养两个月便好了,但那种家人受伤的感觉他到现在还记得。
徐静挂断电话,给他发来数十张照片,全是带血的,还有一些诊疗报告,最后一张是一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干瘦男人。
白棠看着这张照片,心里一阵难过,他也不希望徐静的爸爸出事,毕竟家人的离世对任何人来说都将是一生所痛。
但他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虽然现在身上有五万多,但都是季行屿给他的,他也不好轻易动这笔钱,但徐静在那边又哭得厉害,所以他只能尽所能的先转了她一笔钱。
徐静看着他转来的几千块钱,脸色一阵难看,又道:“这些钱真的还不够,你能不能找你室友借点,我真的没办法了。”
“这有点不太好,要不想想别的办法?”
对面沉默了一下,还是感谢了他,然后挂了电话。
白棠收起手机,在图书馆门前的长椅上坐下,想着去哪赚点钱。
江南筑那边的兼职他每个周末才有时间去做,但要想多赚点钱的话,只能再去找一个。
白棠打开手机,在某个找工作的app上翻找,大部分招聘要不是时间对不上就是不招短期工,他找了好久,最后看到一个名为【夜猫】的招聘要求。
第十六章 酒吧
晚上九点半,春夕街依然热闹,这条街上清一色的经营着各种酒吧、KTV和夜店。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几张英俊不凡的脸格外引人注意,时不时有大胆的女生上前搭讪。
季行屿坐在卡座的最里侧,仰头喝了口酒,自动忽略四周热切的眼神。
“你好啊帅哥,方便加个微信吗?”一个短发女生走过来,朝季行屿晃了晃手机,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陆景风便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笑嘻嘻道:“加我的呗,美女,他手机坏了。”
知道这是被拒绝了,对方也只是耸了耸肩,大方道:“好啊。”
陆景风和她聊了几句便坐回来,然后瘫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怎么了?”
旁边有人给他递了一杯酒,调侃道:“上了大学还从良了,你不是号称夜店小王子吗?”
“别搞,我只是爱好唱唱歌跳跳舞,别给我乱贴标签。”陆景风坐起来斜了他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杜明礼笑了一下,指了指楼上道:“上去聊?这儿不太好说话。”
“走呗。”
季行屿率先起身,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太吵。
进了包厢,陆景风啧啧称奇:“你这新店搞得不错嘛。”
“还不是全仰仗各位少爷,光李珏那小子这个月就来了十几趟,回回朋友都不一样。”
陆景风笑了笑:“他交际花这个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哈。”
“说真的。”杜明礼靠在沙发上看向他们,“我当初还以为你们会出国,在国外多自由啊,干嘛想不开要待在家这边。”
“饭太难吃。”季行屿说,“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
“没错,暑假去英国待了一个月,瘦了五斤,回来那天还是凌晨呢,家都没回直接站在马路边上撸串,我妈当时来接我,还以为我是哪个流浪汉。”
“哈哈哈哈哈,有那么离谱吗?我倒是习惯了。”杜明礼又道,“好不容易约你们出来一次,江衡怎么没来?”
“叫了他,但是江叔叔最近好像接了个大案子,抓着他旁听去了,毕竟他也是读的法律,未来要做大律师呢。”
杜明礼眯着眼想了会,笑道:“他还真挺适合的,温柔谦逊,一看就是做律师的料。”
陆景风笑了几声和季行屿的目光对上,俩人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江衡就像是黑芝麻味的汤圆,外表无害纯洁,实则内里一肚子坏水,只不过一般人容易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唉。”杜明礼长叹一口气,颇有些羡慕地看向他们,“年轻真好啊,正是玩的时候,我就不行了,刚毕业我妈就急着给我找老婆。”
“哟,你谈了那么多个,没一个想着结婚的?”陆景风八卦道。
“你也知道我是啥人,不想被家庭给束缚,回回相亲我都找各种理由给拒绝了,这不,明天还有一场,我都快没有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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