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同意之间我又有些疑惑,在医院做检查打麻药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才对,为什么傅匀会对这件事这么抗拒?
“总之乔浅先生,打一支麻药就能一了百了,你帮着劝一下老傅呗。”他拍了拍我的肩。
“为什么是我?”我不解地看向他。
何榆扶着额头摇头道:“嗐,信我,他肯定听你的。”
我原本以为何榆的话听听就好,而且我和傅匀的关系现在不清不楚的。虽然他明确地提出想要追我,可我一个没有工作、没有经济实力,有的时候还会到处惹麻烦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所以我打算拒绝何榆,这话医生可以说,傅匀的家人朋友可以说,但肯定不能是我。
几秒之后何榆叹气说道:“他打了麻药之后会昏睡,如果真查出来有什么问题,这不对我们都好?你想想,傅匀一个高阶Alpha,要是在医院失控,那得多丢人啊。”他说着瞥了我一眼。
我自动忽略了他后半句话,只听到了傅匀会昏睡,正巧我还在烦恼要怎么在傅匀的眼皮子底下跑去四楼挂心理科。
出乎意料的是,傅匀真的很好说话。
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句他需不需要打麻药,这样可能会好受一些,傅匀没有应声。我想起何榆的话,又试探地跟他说我会一直在,保证哪里都不去,傅匀答应了。
在此之前,他盯着我看了很久,脸上表情也不多,我还以为他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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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现在,何榆和我还站在门口。
“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何榆的脸上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对了乔浅,你知不知道以前老傅易感期是什么样的?”
我摇摇头,何榆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正开口打算和我高低扯一段时,突然站直了身子,脸上调笑的表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尴尬的笑容。
医疗室内走出来一个医生,看身形应该也是Alpha,留着一头长发,因为工作原因被挽在脑后。我确定刚刚是没见过这个人的。
“宋医生,好巧。”何榆抬起手上的记录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何榆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医生掀起狭长的眸子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我很明确他第一眼落在了何榆身上,并且顿了两三秒才把视线落到我身上。
“傅匀家属?”连声音都带着一股莫名的清冷感。
我还没说话反驳呢,突然间何榆扶上我的肩把我往前一推:“对了,宋医生,他就是乔浅,和傅匀一起来的那个。你有什么事情直接交代他就好,这个是检查报告,我就先去处理其他事了。”何榆飞快地将手上拿着的薄薄一叠纸塞到我手里。
这绝对不是错觉,他在逃离面前的氛围。
我的眼神在何榆和这位宋医生之间来回看了几圈,不敢说话。这两人……不会有点什么吧?两个Alpha?很少见的。
何榆很快离开了,现场就只剩下我和宋医生两个人。
他向我伸出右手,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你好,宋历。”
我愣了愣,悄悄地瞟了一眼报告上的电子签名,这才知道是哪两个字。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宋历招呼我进医疗室。
傅匀还在昏睡,眉头紧皱,看上去并不怎么好。他手上还挂着一瓶点滴。
宋历并没有打算跟我寒暄,他刷刷地翻看了傅匀的检查报告之后面向我,“你知道他现在情况不算好吧。”
“啊?”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信息素紊乱水平达到了这两年的最高峰,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还可以用抑制剂压制一下,但很不巧,这次赶上他的易感期。”
我有些不理解,但看傅匀实在是难受的样子,我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宋历,“不好意思宋医生,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
宋历沉默了,朝我投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他身上和傅匀有种莫名相似的气场,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开始心虚了。尤其在宋历还是个医生的情况下,他这么看着我,就好像在说我为什么会是个Beta一样。
微不可查地避开他的视线,我盯着地面上某一个虚空的点。
“既然不了解我就长话短说,易感期的Alpha不能用这种抑制剂,同样因为他的特殊原因,易感期的抑制剂根本用不了。傅匀这次的信息素紊乱只能靠他自己硬扛过去。不过,乔先生应该知道Alpha在易感期是什么的吧?”
宋历的话恰好问到了我的盲区。
我嗫嚅了两声,回他:“……也不是很清楚?”
医疗室内更加安静了,连各种医疗仪器运作的嗡嗡声我都能清晰听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宋历,他的面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道像他们这种alpha是不是都这样,面无表情,冷淡得要死。
好像动不动就被别人欠了几百万一样。
不太正常的傅匀是这样,现在遇到的宋历宋医生也是这样。虽然不知道何榆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躲他,但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我也想跑。
沉默良久,宋历合上了手里的检查报告。
“希望下次来医院,不需要医生跟你科普这些常识。Alpha在面临易感期的时候,会发热,当然那方面的需求也会成倍增加,这个时候如果有Omega陪在身边自然是最好,其他人当然也行。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大概发个两三天烧情况就会好转。在此期间,Alpha的占有欲和脾气都会见长,会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都碰不得。”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
“不过乔先生,你作为家属,这段时间需要好好陪着他,非必要情况不要到外面乱晃,尤其是……身上不要沾染其他Alpha或者Omega的味道。”
我大概是神经太敏感了,竟然觉得宋历在说最后半句话时若有所指一般。
跟我说完注意事项之后,他顺便把傅匀的医药单给了我。
傅匀的助理姗姗来迟,我提着装药的塑料袋站在电梯前时恰好遇到他匆忙的模样。
看见我的那一刻助理愣了一下,随后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是你啊乔先生,我收到何榆医生的信息就立刻赶过来了……对了,”助理像是灵光一闪一样,问我,“傅总情况还好吗?”
宋历跟我说的话还盘旋在我脑中,跟循环播放一样。
“可能不算特别好,他这次病发恰好碰上易感期,也不能用抑制剂……”我沉吟了片刻,刚好赶在电梯门打开时问助理,“之前傅匀的易感期,一般是怎么度过的?”
电梯里人不少,助理想了想提议我们先到楼层再说。
然而在七楼停下我们出电梯门时,我在对面孕产科看见了一个包裹严实的熟悉身影,形单影只,又是一个人。
助理正打算跟我说话,我心下有些急,顺手将右手装着药的塑料袋递给他。
“我有点急事,傅总那边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过来。”
助理不明所以地被塞了一个袋子,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还在喊我:“喂乔先生,那边是……孕产科?”
前面那个人走的有点急,我一路撞到好几个人,在不断地道歉中我总算追上了。
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我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掉下来。
“温容?”
那人转过头来,我们俩相对着顿了顿,忽然间他摘下脸上的口罩和墨镜,盯着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乔浅,真的是你?两个小时前我看有个人长得很像你,匆匆忙忙的就没敢认,你这是……”他的眼神从我脸上挪到我挂着的左手臂上,“怎么成这样了?”
我有些紧张,也没管他的问题。
“你怎么一个人在孕产科?他人呢?这次也是冬天……温容,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又把你——”
“额,乔浅,你是不是有点激动?”温容愣了片刻,用手指了指我紧拽着他手腕的右手。
“……”反应过来我顿住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从林微浅开始,不断引出十几年前开始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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