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知三当三?
“我,我知道。”傅修时吃了口串,是辣的,他被呛到了,开始疯狂咳嗽起来,眼眶都红了,他又疯狂把酒当水往喉咙里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声音沙哑,“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我现在虽然没钱,但是这个月工资快发了,我家里……家里,没什么压力,他们不会再管。”傅修时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儿,说得结结巴巴,“我也很合适……”
“你喝醉了。”江屿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傅修时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东西,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了。
“我没有。”傅修时朝着江屿笑了下,“我认真的,阿屿,你别不理我,我当什么都行。”他说着想要去抓江屿的手,江屿愣了下,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傅修时没抓到,眼底流露出遗憾,又连忙说:“对不起。”
江屿真觉得他疯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旁边很吵闹,他们这边也很吵闹,但江屿只能听见傅修时的说话声,那么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傅修时歪下脑袋,靠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放到了桌上,和江屿放的手的位置是一个地方,但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他伸出指尖,遥遥和江屿的指尖对上,像是牵了手,笑着又带着哭腔说:“你别不要我。”
很重的失重感传来。
江屿感觉自己应该是做了个梦。
一顿饭突然变成了梦境。
他看向门口。
外面很黑,路灯都照不亮的黑。
“傅修时,你喜欢我吗?”
“不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傅修时,我们分手吧。”
模糊又遥远的声音传来。
江屿把手抵在胸口的位置,无法抑制地重重地喘了几下,又倏地被一声“麻烦让一让”唤回神志。
还是吵闹的烧烤店。
傅修时靠在桌上,像是睡过去了。
酒量差到极致。
江屿面无表情把剩下的烤串吃完,结了账,起身出去。
片刻后,还是回来。
总不能把傅修时一个人丢在这里。
喝了酒只能打车回去,一路上傅修时都睡得很安静,搞得好像他很久没有睡这么好一样。
傅修时睡着的时候连姿势都没变过。
好不容易到了家,一下车就听见了狗叫声,江屿被迫扶着傅修时站在傅修时家门口问他密码多少。
傅修时没什么反应。
江屿气得踹了他一脚,“你不说话你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傅修时依然没动静。
江屿在门口站了片刻,傅修时靠在他肩膀上,江屿感觉自己人快倒了,怎么傅修时看起来明明瘦了,结果还是这么重。
他看了会儿密码锁,试探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门开了。
半拖着把人弄了进去,江屿也没打算再管他死活,直接把人扔到了沙发上,正准备抽身离开,傅修时跟突然诈尸一样,握住了他的手腕。
本来腿就靠在一起,没什么借力点,被傅修时这么一拉,猝不及防江屿直接倒进了傅修时身上。
江屿皱起眉啧了声,腰却被紧紧搂住。
傅修时身上的味道和热度源源不断传递到他身上。
江屿怔了片刻,傅修时的脑袋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江屿,别丢下我。”
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在发酒疯。
总之都很有病的行为。
不过十几秒,江屿硬生生扒开傅修时的手,看着傅修时那张脸,冷声道:“晚了。”
说完,他又踹了傅修时一脚,在小白欢喜的叫声中离开了傅修时家。
门再次被关上。
沙发上,傅修时眼皮动了动,费劲地睁开眼,缓缓抬起刚刚搂过江屿的右手,自己抱住了自己的右手。
是江屿怀抱的温度。
是江屿的温度。
他心满意足地慢慢地闭上眼。
今晚一定可以睡个好觉。
-
酒精作祟,江屿一晚上没睡好,做了一晚稀奇古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奥特曼,傅修时变成了怪兽,他在梦里打了一晚上怪兽。
真离谱。
以至于晚上和徐知节吃饭的时候他精神都是恍惚的。
徐知节给他倒了杯水问:“这是怎么了?晚上没睡好?”
江屿神色恹恹,“确实,昨晚喝了点酒,你喝酒吧?”
徐知节笑了下,“喝一点,我还以为你是看见新闻了。”
“什么?”江屿哪儿有空看什么新闻,他一晚上都浪费在傅修时身上了,果然和傅修时吃饭是错误的决定,还好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徐知节把手机页面调出来给他看,“昨晚你们影棚的事情。”
这事儿闹上热搜了,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他们影棚的人都牵了保密协议,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儿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我不太关心这个。”江屿喝了口水摇头。
徐知节说我也是,“我只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江屿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玻璃窗外,“我们也不用这么客气。”
确实是太客气了,江屿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
显然徐知节和他想的一样,一听他这么说,徐知节立马松了松领带说:“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听文心姐说你之前谈过一段恋爱。”
简文心估计什么都和徐知节说了,江屿倒也不太在意,这种事一开始说白了的好。
“那我也得坦诚一下,我也谈过一段五年的恋爱,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分手了。”徐知节说的坦诚是真的坦诚,江屿呆了一下。
“很惊讶吗?”
江屿摇头,“有一点。”
“我听文心姐说你也是差不多,六年。”徐知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苦笑了一下。
江屿纠正他,“是追了五年,谈了一年。”
“谁追谁?”
“我追对方。”
“昨晚那个人?”
江屿愣了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徐知节到底是过来人,“他看你的眼神,看我的眼神,还有你看他的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江屿不太信,“我的眼神?”
“挣扎的眼神,听说你是自愿联姻,其实我是被迫的。”大概看出来他不愿意多谈感情,徐知节适当地转移了话题,“一开始我家里并不接受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所以逼着我和我对象分手了,后面他们接受了,但又以我和我对象并非门当户对的理由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而我的对象他也很坚定地要和我分手,所以我被逼着来相亲,文心姐一开始提起的时候,其实我是很愧疚的,因为你是自愿的,但我不是,但现在我觉得,也许我们是一类人。”
江屿有些没理解徐知节的意思。
徐知节读懂了他的眼神,笑着解释,“就是没办法忘记前任,所以想要通过快速找到下一任的方式来忘记前任。”在江屿并不赞同的神色里,徐知节接着说:“但其实这种方式并没有用,越是这么做,就越证明我们还在意对方,你觉得呢?”
“我觉得……”江屿没这么想过,他下意识想否认,但徐知节却给出了他答案。
“你潜意识里在告诉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实际上,你越是这么做,就越是表达出了你对他的在意,我说了,眼神骗不了人。”徐知节看向窗外,“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你不想在意的人结婚,那样你会后悔一辈子。”
江屿还是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又突然咽了进去。
他到底为什么想要相亲联姻。
是真的羡慕吗。
明明以前他很排斥,甚至觉得这种联姻像是封建思想。
江屿沉默下来,徐知节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起身,帮他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江屿愣了下,下意识想躲,徐知节弯着腰靠得他很近,低声说:“别动,你前任在外面看着呢,也别往外看,不然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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