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时没有那个耐心纠缠,准备自己报警。
物业怕获得差评,这种神经病经常有,高档小区更多,有钱人就喜欢耍着他们打工人,万恶的资本家。
他按耐着脾气:“您家中只有您一人居住吗?您是十五楼的住户吗?我记得您家中不止居住一人。”
傅修时坚决:“不可能。”
不可能是江屿自己把衣服带走了。
江屿不会做那种事。
于是他重复:“监控。”
物业拳头握紧了,“您稍等。”
傅修时很少在公事以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看向衣柜顶上的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还是江屿搬进来的时候带着的。
傅修时皱了皱眉,“查到没有?”
物业沉默了一会儿,“是这样的,我这边查到三天前上午,您公寓的住户联系了上门回收衣物的工作人员。”
言外之意就是,江屿把那些衣服捐了。
果然有病。
自己把衣服捐了,跑来质问他们是不是被偷了。
傅修时眉头皱得更紧,头开始隐隐作痛,完全不能理解江屿为什么这么做。
衣柜里变得空空荡荡。
跟这个公寓一样。
挂断电话后,傅修时在冰冷的床边坐了片刻,又打开了空调。
江屿喜欢开空调。
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空调制热,又要在那吵着说,傅修时,冷,你抱。
很麻烦。
他一边调温度,一边给刚到公司的程远打电话,让他送自己去医院。
程远啊了声。
认命地调头。
医院里,江肃静静地看着江屿平静的睡颜。
他刚刚咨询过医生,江屿的伤不算严重,只是脑部有淤血才会一直在睡,但很快就会醒来。
很快是多久?
江肃一刻都等不下去。
他给江屿的手机充了电,开机之后,有一大串的消息和电话涌了进来。
卡得要命。
江肃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捂住了脸。
他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切都和傅修时脱不了干系。
他当即联系了人。
他需要联系肇事者知道这一切。
也许是他打电话声音太吵了,原本熟睡的江屿眼皮突然颤了颤。
视线始终在江屿身上的江肃立马挂断电话,想也没想就奔向了医生办公室。
江屿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他有种自己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的错觉。
睡得他头疼,精疲力尽,连睁眼都很费劲。
“怎么样?我弟弟他还好吗?有没有事?”
很吵。
江屿哑着嗓子开口:“哥……你闭嘴。”
他感觉被人扒开了眼皮,闻到了很重的消毒水味,手脚麻木得没有知觉。
江肃也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闭嘴,反而更加激动,“他醒了?!”
江屿更无语了。
他只是睡了一觉,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眼皮重得要命,他费劲地睁开,看见了一点点他哥的身影,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哦对,他好像有点印象。
他似乎是被车撞了。
怪不得浑身酸痛,脑袋也痛。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需要继续观察。”
他哥就是这么磨叽,一点点小事都当成大事,江屿只能闭上眼,等江肃和医生说完话。
什么还需要做ct,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他也不太在意。
好不容易没声了,耳边终于清净了,他睁开眼,看见他哥眼眶红了。
江屿:“……哥,你有病?”
他知道江肃关心自己,但也没必要在他病床前哭丧吧。
“我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听见这熟悉的,只有以前的江屿才会说的话,江肃还愣了下。
“瞎说什么?”
江屿说话还很费劲,气息微弱,说一句休息一会儿,“我睡了多久?”
“三天。”
“爸妈知道吗?”
“瞒着。”
江屿满意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可惜他面色太苍白,显得有些滑稽。
江肃心疼得要死,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江屿很久没有关心家里了。
这几年来,他的心里只有傅修时一个人,然而现在,他却一句话没有提起傅修时。
正想着这事,江屿突然朝门口看了过去。
还以为是医生去而复返,江肃也跟着看了过去。
但不是医生,是傅修时。
傅修时没有敲门,就这么直接进来了。
他脸上的伤变成了很大的淤青,面容憔悴。
江肃皱起了眉,但在江屿面前,怕伤了江屿的心,他没法赶傅修时出去。
“江屿。”傅修时声色冷淡。
江屿费劲地抬起眼皮,把视线落在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许颓废的男人身上。
西装皱巴巴的,看起来几天没有换了。
江屿讨厌穿着这种西装的人。
除开他哥穿的时候。
一本正经的资本家。
虽然他哥也是,但亲人,他可以放宽要求。
胡子几天没刮,都冒出来了,不修边幅。
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伤。
虽然那张脸的轮廓能看,但总体……不像是他朋友。
他还以为是来找他哥的,结果喊的是他的名字。
江屿不解地眯了眯眼。
傅修时静静看着他。
看得他不舒服。
还没礼貌。
江屿是个自己不舒服了就会让别人不舒服的人,被这么直勾勾打量,他当然也不会放过对方,直截了当地问:“你谁?”
然后他看见这个陌生的男人呆滞了片刻。
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江屿懒得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不认识的人身上,也没有再看他,闭上眼,对江肃说:“哥,我要休息了。”
言外之意是,赶走这个陌生人。
第20章
江屿再次和他说了分手。
“可能是选择性失忆。”医生看着片子初步做出了判断, “原本淤血位置不应该影响记忆,没有到需要手术的地步,具体情况需要等新的片子出来。”
“如果是选择性失忆的话……”医生顿了顿, 看向江肃和傅修时。
江肃比刚才神色轻松了不少。
从江屿刚才的反应来看, 他只是不记得傅修时是谁。
这是好事。
只要不影响到江屿的身体健康, 江肃乐于接受这样的失忆。
而傅修时面容冷峻。
医生继续说:“除去外部撞击造成的可能性,也可能是患者自身想要遗忘一些不想记住的事情,如果是这种情况,我想患者更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这是可逆的。”
听见可逆两个字, 傅修时眼皮动了动。
出医生办公室后, 江肃叫住了想要往病房去的傅修时,“他不想见你。”
江肃说的很直白, 如果不是教养问题,他现在肯定再度朝着傅修时挥出了拳头。
他最亲爱的弟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浪费了最美好的时光, 如今选择遗忘他。
按照医生所说,就是刻意遗忘一些不想记住的事情。
证明那对江屿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傅修时没有说话, 他依然直挺挺站在那里, 看不出来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他的视线在江肃话音落下的时候从病房门口转落到江肃身上。
他并不认同江肃的话。
江屿不可能不想见他。
具体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所以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傅修时。”江肃下了逐客令。
傅修时跟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依然走到了病房门口。
江屿又睡着了。
很安静的睡颜, 面色还没恢复血气, 脑袋上缠着绷带。
没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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