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娇艳欲滴的玫瑰。
以及臭着脸的Delay。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Shell大吃一惊,“你大冷天的走桃花运?”
方溪云也诧异:“哪位神仙居然敢对老板有念头?”
Shell盯着价值不菲的花束,犯起了心绞痛。
“敢情这人特意把我们喊来见证幸福?”他抓住方溪云的袖子。
然而,贺景延的表情和幸福不沾边。
“我做得出那种恶心事吗?”他对Shell的揣测感到无语。
他再递出一张淡粉色贺卡:“是另外有人在春暖花开,我喊你们来提供线索。”
秘书看到上面的内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
“怎么说得好像在搜查犯罪嫌疑人呢?”方溪云好笑道,“这花在证明你助理有人格魅力,不也间接夸你的眼光好?”
Shell说:“把小弥招进来的是我们秘书室老大,Delay最开始可是抵触得要命。”
俩人越聊越歪,贺景延凉凉出声:“既然你的记性这么好,那你来分析下,是谁搞的眼前这出?”
Shell被提问,无辜地摇了摇头。
“这个真的猜不准,我每天在各个部门到处跑,不了解这种事。”
贺景延提供思路:“你们中午都在一起吃饭,有没有人在旁边刻意打量?”
“有啊。”Shell道。
贺景延道:“谁?”
“那得拉个清单,少说有二十来个吧。”Shell阴恻恻地说。
“这几天纪弥在练滑板,好多走过的都会看一眼,上来搭话的就有五六个。”
贺景延怔了怔,再听到Shell疑惑。
“你替人家来拿东西,直接拎回去转交呗,为什么把我们喊来搞推理?”
方溪云附议:“Delay,你的好奇心会不会太强了?”“喏,我买了这个,师傅还没送到,要等一会儿。”
客厅原先摆的茶几太破了,其他租客表示一往上面放点什么,就会摇摇晃晃。
于是房东太太带来了一张新的小桌子,铁质的值不了多少钱。
纪弥客气地说:“需要帮忙搬么?”
“不用不用。”房东太太说,“小纪啊,在这儿待得还行吧?”
纪弥签了九个月的合同,虽然已经住了半年,但论续约还太早。
不懂对方的用意,纪弥喝着咖啡,淡淡地应了两声,被拉住聊天也没法回卧室。
房东太太说:“我这儿真的比其他地方好多了,家具不灵光了直接买新的,冰箱空调也是这两年刚换好。”
纪弥听她夸奖这套房子,心想,难道是自己想换独居的心思被人发现?
“小区里有不少人在鸿拟上班,大家也是觉得好才会选这儿,说实话,我这套房就没空过。”
铺垫到这里,房东太太顿了下:“我们的房租真的只涨不跌,最近周围又大涨了好几百,但是我一直没和你提。”
纪弥终于懂了,这里向来供不应求,不怕自己搬走,是怕收的钱不够多。
“可是我们签了合同,还剩三个月应该按照纸上写的来。”他道。
房东太太说:“哎,我清楚你年纪轻轻也不容易,别人都是涨个五六百,我涨四百就好啦。”
纪弥觉得这话题有些离奇,问:“其他几间房也多收四百?”
“不一样的嘛,你是主卧,有个独卫多难得。”
这不过是敷衍场面的说辞,彼此心知肚明,真实原因是个人房补增添了一千块,房东太太坐不住,打算从中抽四成。
纪弥再问:“我们合同有效力的吧?”
“有啊,违约金才一千,我可以赔你。”房东太太爽快地道。
“实话跟你说,每个月都有人陆陆续续问这个房源,你的卧室我哪怕多开五百块,也很快能租出去。”
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每回的工资普调和待遇提升,都会伴随一轮拉扯。
房东对此游刃有余,纪弥也听说过例子,却是第一次碰上。
听着对方的语气,他猜测,这肯定是提前确定了后路,所以如此有恃无恐。
或许她前几天就打算摊牌商议了,可惜自己正好在度假。
怪不得通话里会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纪弥恍然大悟,敢情是要给财神爷上强度。
人家试图多赚点钱也无可厚非,诚信往往不能作为约束的砝码。
纪弥心知口头掰扯不会有什么结果,也没时间为了这种事打民事官司,便委婉地表示自己考虑一下。
之后,有师傅送家具过来,纪弥回到卧室,穿上了外出的衣服。
他压下烦躁,问贺景延:[你出门了吗?]
贺景延:[快到了。]
纪弥:[那我也快点/鞠躬]
这些天降温得很快,他系上了围巾,出门时房东也正好下楼。
“今天出门吃饭呀?”房东没谈拢价格,但依旧是乐呵呵的脾气。
纪弥回答:“上次这里断电,我借宿在别人家里,今天请客谢谢他。”
“是同事还是朋友?”
“我上司。”
房东有些话痨:“我看你是本地人,回家住么也挺好,家里还有爸妈给你烧饭,一年下来省蛮多钱。”
纪弥心情不好,懒得遮掩:“回不去,我初中开始就没爸妈管。”
房东真情实意地讲了抱歉,道:“你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弥走过一步步台阶,逐渐感觉到了楼外寒风,不禁裹了裹围巾。
耳边,房东碎碎念着。
“我也是好好和你打招呼呢,你月底交房租,还有好多天……谁的车啊堵在楼下?开那么贵的车来这里也不怕被剐蹭!”
听到房东话锋一转,纪弥发蒙地抬起脑袋。
“你想知道对面来历才奇怪,这种工作之外的东西,明明你一直都不关心。”
方溪云说到这里,怕贺景延否认,还随口举了一个例子。
“Shell谈恋爱都多久了,你总是记不住他女朋友名字。”
贺景延差点顺着问他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又堪堪把话语咽了回去。
随即,他表示自己只是认为匿名送花太鬼鬼祟祟,担心埋下什么隐患。
要是有风险事故,今天早该爆出来了,风平浪静到现在,可以踏踏实实过年。
不过,纪弥眼见老板身负重任,自己也不能表现得游手好闲。
他说:“这样啊,我晚上要看论文,就不在书房打扰你了,把笔记本抱回卧室吧。”
看架势一本正经,殊不知贺景延见过他下载电脑版麻将。
把笔记本抱走之后,怕是聚精会神地搓麻将,记不起知网入口在哪里。
思及此,贺景延勾起嘴角。
饮料被插了封口塞,严丝合缝地防止热饮洒出来,他一边开车,一边单手将其拨掉。
随后遇到红绿灯,贺景延喝了苹果汁,但在嘴唇碰到杯沿时顿住。
不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
自己手上的这杯,应该被纪弥喝过一小点。
唇畔沾到微湿的触感,带着很淡的橙子味,不久前纪弥嘟囔天气干燥,就买过这个味道的唇膏。
贺景延停顿了至少三秒钟,旁边的纪弥困惑歪过脑袋。
“不好喝吗?”纪弥问,“我尝了点,当时太烫了,但感觉香味还行。”
贺景延匆忙喝了一口,稳着声线:“是还可以。”
嘴上轻描淡写,貌似不怎么在意,心里兵荒马乱,连苹果本来该是什么口味都糊涂。
占领他思绪的水果是橙子。
他拍了拍纪弥的肩膀:“没事,我是这个单子的上游,待会儿直接抄送他的PM处理。”
他扯了扯嘴角,不甘示弱地接茬。
“你就放心喝吧,当是预支的喜酒先尝尝味。”
闻言,贺景延差点被这杯美式灌醉。
初次谈恋爱,纪弥其实很想高调一下,可惜没什么分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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