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瑜没待多久就带着助理一起走了,她一走向边庭才想起来贺宣的戒指还没给他,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戒指,拿着戒指去隔壁找贺宣。贺宣估计已经出门了,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
向边庭把戒指放进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打算之后再找机会给他。
去姥姥家的路上,向边庭坐在车上给贺宣发了条微信。
-贺老师,你的戒指还在我这
-不好意思刚才忘给你了,我晚点再找时间给你
他给贺宣发微信的时候贺宣在帮客户补色,一直没看手机,下午三点左右向边庭才收到贺宣回的消息,贺宣就回了个“嗯”。
向边庭把手机塞回口袋,弯腰摸了摸熊熊的脑袋。今天天气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他牵着熊熊遛了很久,去了挺远的地方,快遛出这一片了。
这一片有个很大的公园,今天是公休日,公园里人挺多的,草坪上摊了很多野营毯子,上面坐着吃喝聊天的人。
向边庭牵着熊熊路过了一片足球场,公园内部的小型足球场,场上有人,不过都没在踢球,球门前面聚了一堆初中生模样的男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帮男生中间似乎围着个人,皮肤白得反光,在那一堆黑皮里特别显眼。有个男生晃了下身子,向边庭看清了中间那个人被挡住的脸,很清秀的一张脸,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个寸头,不会认错的,那就是贺宣的弟弟。
向边庭不知道那帮男生在干什么,但明显能看出来他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不太友善。贺宣弟弟抱着足球站在他们中间,一看就知道跟那些人不是一伙儿的,跟那天在咖啡馆一样,他的眼神四散,并不看向任何一个人,不过他看起来倒不像那天那样神色焦虑,嘴唇紧抿着,谁也不搭理。
向边庭牵着狗走了过去,听清了那帮人的说话声。
“足球场是给你一个人踢的么?没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啊?”
“不想找事儿就赶紧滚,别占着我们的场地。”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一起个屁啊一起,谁认识他啊,这傻逼占我们的场地还不肯走,我没打他算好的了。”
“你是哑巴啊干嘛不说话?”有人拿着足球往他身上一砸,挺使劲的,足球弹出去老远。
向边庭眉头一皱,只见贺宣他弟弟身子动了一下,也拿起足球往对方身上一砸,他看着瘦弱,砸人的劲倒是不小,那人被球砸到胸口,不由得往后趔趄了一下,眼睛一瞪,被惹毛了,扬起拳头就要冲上去。
“是不是想去派出所喝茶啊?”向边庭出声问了一句。
那男生动作一顿,抬起的胳膊停在半空中,臭着一张脸看向他。
向边庭牵着狗走到他们面前,扫了一眼这帮男生,现在的初中生个头都不矮,都快跟成年人差不多高了,抬着下巴,一脸拽样儿。
不过这帮小屁孩在向边庭面前还是矮一大截,看他都得仰着头。
“你谁?”里面个子最高的一个男生走到前面来,“这儿有你什么事?别瞎几把多管闲事。”
“我不管。”向边庭拿出了手机,“你们不是要打他么,打吧,我联系一下警察叔叔。”
“你傻逼吧你?”
这人有冲上来打人的架势,熊熊在旁边叫了两声,还龇起了牙,吓得这人往后退了一步。向边庭还是头一回见熊熊对生人龇牙,心想回去可得奖励她一个大鸡腿。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你们倒是挺好意思。”向边庭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了?”
向边庭弯腰捡起脚边的足球,看了眼刚才那个扔球的男生:“这球不是他扔的?”
“他占我们的场地碍着我们踢球还有理了?”
“这球场写你们名字了?你说他占你们的场地,那说明应该是他先来的吧,你们凭什么赶人?”
而且旁边明明还有个空着的球场,这群自我意识过剩的小屁孩非得霸着这一个,确实是欠收拾。
后面有个剃着寸头的男生指着向边庭说:“就欺负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就报警啊,你以为我们怕啊。”
向边庭看了他一眼,语气和眼神都变冷了:“那你尽管动手。”
寸头男生抿了抿嘴唇,声音没刚才有气势了:“你以为我们不敢?”
向边庭站在那儿没动,对方不怕他报警,他也不怕对方动手,大不了就打一架,这么几个小弱鸡,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个子最高的男生也差向边庭半个头,就算人数上有优势,这帮人也不敢真跟向边庭干架,都是青春期的半大孩子,叫板也是虚张声势,狠话会说,狠事不一定敢做。
僵持了一分钟,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转头跟后面那帮男生说:“我们去旁边那个球场吧。”
“凭什么啊!之前一直都在这边踢的,干嘛去旁边那个?”
这男生一脸不耐烦:“哎!别烦了!你们还真想跟人打一架啊?他先来的就让给他,我们去隔壁踢!走走走,赶紧的……”
那男生走到向边庭跟前伸了下手:“球!”
向边庭把球丢给了他,那男生扬手一接,抱着球冲他竖了个中指。
向边庭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走去了隔壁球场,贺宣弟弟杵在原地没动,向边庭捡起地上的球,走过去递给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把球接了过去。
“你一个人在这踢球吗?”
他点了点头。他穿着运动短裤,膝盖摔伤了,破了皮,还在流血,他腿上有挺多伤疤的,深的浅的都有,看样子都是摔出来的伤。
“膝盖是摔了吗?你不回家处理一下?”
他摇摇头,把足球往地上一放,自顾自地踢了起来。向边庭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虽然他是一个人在踢,但能看出来他的踢法和走位都挺熟练的,像个内行,动作很利落。
贺宣下午给客户补完色就去理疗店按摩了,按到半程接到了宁远妈妈的电话。
“小宣,阿远去你那了么?”宁姨的语气有点着急。
贺宣坐起了身,理疗师退到了一边。
“没有,怎么了?找不到他了?”
“是啊,下午他出去踢球又把腿踢伤了,我说了他几句,去药店买个药的工夫,回来就找不见人了!他会不会去咖啡馆了?”
“应该不会,今天咖啡店歇业,店里没人。打过他电话了吗?”
“他没带啊!手表也没戴!”
“您别着急,我去老房子看看,他可能去那边了。”
“那我也过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没事,别太担心,他也不是没一个人出去过,说不定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贺宣走进了更衣室,“我现在就过去,您等我消息。”
“哎好……”
“贺先生,还要继续吗?”理疗师问。
“不用了。”
向边庭坐在长椅上看贺宣他弟踢了十分钟的球,他一个人踢得挺忘我的,看起来也很高兴。就是那膝盖上的伤看着比较扎眼,不及时处理要是感染了会很麻烦,向边庭站起来喊了一声:“先回家处理一下伤口吧。”
男生停了下来,球踩在脚底下,眼神往向边庭这边晃了一下,然后没过片刻又踢了起来,向边庭叹了口气,把熊熊拴在旁边铁网上,跑进球场一脚截走了他脚下的球,踢出去几米踩在了自己脚下。
向边庭指指他的腿:“你的膝盖,要包扎一下,不然会感染。”
男生不看他,也没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向边庭看得出来,他的神态、肢体动作都有点像自闭症,不过他也不是真的确定。他也看出来了,跟他不是不能交流,但得有点耐心。
“要怎样你才肯回家处理伤口?”向边庭问他。
男生没说话。
打蛇打七寸,既然这么喜欢踢球,那突破口估计就在足球。
“我们踢一圈,我要是先进一球,你就回家,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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