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他恍然大悟般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排骨还没有拿出来解冻,我忘记了。”
话音刚落,一条领带突然从头顶落下,轻轻盖上他的眼睛,在脑后洗了个不松不紧的结。
顾言的身体从背后贴近他,裹挟着升腾的寒气,惹得庄念心尖猛地一跳。
“顾言...”庄念轻声叫了一句,尾音未落,他的衬衫蓦地被向两边撕开,袖子没脱下来,顾言用衣襟把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顾言...”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被蒙住双眼的庄念一时有些紧张,但顾言对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没有挣扎,甚至很轻的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怎么样你都不肯碰我。”
啪...
腿上勒紧的皮圈弹了一下,庄念肩膀瑟缩着的同时,顾言的吻落在了他的后颈。
“嗯...”庄念心脏被拨的一颤,稍稍低下头,领带下徒劳睁开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厨房的主灯没点,靠着大理石台面的那一边还很暗,客厅洒进来的余光也被顾言高大的身躯挡住。
旁边立着的冰箱门上映衬着两个人的虚影,模糊的一点点,庄念蒙着眼睛,头竭力的转向身后,脊背向前弯出一点脆弱又性感的弧度。
顾言在身后,一手握住他被捆绑的双手,另一手落在庄念腰腹上的疤痕上,偏着头和对方接吻。
他的眉心紧蹙着,一直都没有开口,可庄念现在比以往都更需要一个解释。
他需要知道顾言不愿意和他进行到最后一步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和他的过去有关...
好让他近日来所做的一切,看上去不那么的蠢...那么的...
可顾言什么都没说,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切的反应在庄念看来,是他刻意诱惑促成的,对方并不情愿。
那是不是说明,音频里的内容是真的?
庄念压在领带下的眼睛有些酸,睫毛根部湿了一块,突然颤声问,“觉得我脏吗?”
因为和很多人做过,所以不愿意碰,就算再喜欢也会觉得不干净?
顾言的动作蓦地一滞,一时间没明白庄念突然这样说的意思,“在说什么傻话。”
“因为康哲,因为...”庄念说不下去了,音频里他的声音和其他男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所以...你不想要我不愿意碰我?”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庄念在领带下睁开眼睛,却依然只能看见一片茫然的漆黑。
他过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我很害怕...”庄念的无措和无奈,难过和彷徨都表现的那么明显,“顾言,我真的值得你爱吗?”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挽掉了一块肉,顾言压着声音,拉着手臂将人转向自己,温柔的吻了吻庄念的嘴,“对不起,是我的错。”
“跟康哲没有关系,跟你的过去也没有关系,别怕。”他的吻落在喉结上轻轻一咬,声音里突然发了狠,“谁告诉你我不想要你?”
他握着庄念的手,碰上自己滚烫的欲望。
庄念的手臂颤了颤,每次都会为手上的触感觉得心惊,“可你...躲着我。”
“呵...”顾言将头埋在庄念肩膀上,语气中的无奈更深,“就是因为太想要了啊...”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就已经忍的很辛苦了。”顾言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伸出指尖划在对方小腹上,庄念的皮肤顺着指尖的流动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把人抱上大理石台面,徐徐的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我都想得到你,忍得不知道多辛苦...你偏偏还要这样激我。”
“那为什么...”庄念的眼睛看不见,靠着听觉来寻找顾言的位置,微微偏了一点头,犹豫了一会才说,“我的病,真的没事了。”
顾言审视着庄念,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庄念的眼睛被蒙着,但他吃力的寻找着顾言的模样足以看出他的真诚。
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身子倾斜着,是个完全被摆弄禁锢着的姿势,并不舒服,可他的脸上没有抗拒,乖顺的接受着顾言给他的一切。
“真的。”庄念没听到回答,复又说了一句。
他身上常常表现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沉稳安静,却总是因为绑着他的人失去控制,因为听不到顾言的回应而表现出的慌张迫切,那么让人心动。
“顾言...”他颤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勾起的脚轻轻碰在对方的腿上,似乎只是为了确定对方还在不在。
顾言深邃的眸子里是积攒满溢的情动,克制到指尖微微发颤。
厨房的灯光依旧昏暗,顾言刚洗过澡,背上还挂着冷水,水珠顺着肩膀流下去,落在后腰上。
那里本该有道疤,是当年在度假村他和庄念跌到断崖下面被支翘起的木棍刺穿留下的。
同样应该存在的疤,手腕上有一处,胸口也有一处,一个是他年轻时自己留下的和庄念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另一个是当年刀刃刺进去时留下的。
现在都看不到,是因为他一直用仿真皮肤贴着,每次洗完澡之后都会用新的替换上。
从庄念醒过来那天开始,从得知过去的记忆会刺激到庄念让他重新沉睡的时候开始,这件事情顾言每天都在做,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在这之前他们虽然有过几次擦枪走火,但都没有到坦诚相见的那一步。
庄念是个医生,这些东西平日里还藏得住,真做了就瞒不了了。
夏青川不止一次说过,庄念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事情,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顾言已经死了,因为他而死的。
身上的疤,是他死过一次的证据。
那天在沙发上,光是碰到他腰上的疤都让庄念脊背冷汗涔涔,他不可能再因为自己的欲望去冒险。
庄念再昏迷一次,他受不住。
“别推开我。”庄念用双腿环住他的腰,将人向前带了一步,“无论因为什么,我都很难过。”
棉袜曾在皮肤上,撩起一团灼热的火。
顾言的胸口骤然起伏,拇指压在他的下唇上。
庄念张口含住那节手指,吸吮着。
他那么聪明,虽然仍然弄不清顾言拒绝他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但手被绑着就是不让摸,眼睛被遮着就是不让看,于是乖顺的诱导着:
“我不乱动,不看你,也不说话...可”
一句完整的话没能说出口,顾言的身体和手指突然用力,庄念蓦地扬起颈,猝不及防的露出了个破碎的音节。
第二百一十六章
顾思念放寒假了,被嘱咐过不能去打扰哥哥和小庄哥哥,但好几天没见着了,实在想的紧。
昨晚又做了噩梦,今早睁开眼睛就忍不了了,穿着睡衣睡裤就来按门铃,手里拎着个话本,是昨晚画的爸爸。
段瑞珊穿着连体皮卡丘睡衣揉着眼睛跟在后面。
“哥你早上怎么哭了,你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呀。”段瑞珊问。
顾思念说没有,小手却不自觉捏紧了画本。
“哥,我昨晚来趴门儿了,听见里面有声音。”段瑞珊站了一会觉得累,缩在墙角蹲着往门上看,“哥哥们是不是打架了呀?”
冬天太冷了,顾言允许段瑞珊不去上幼儿园,可他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有来趴门的习惯,否则抱着电热毯也要把人拎起来送到学校里去。
“什么?”顾思念最惦记的就是他哥和小庄哥哥了,忙问,“打架?你听见什么了,哥不可能跟小庄哥哥动手。”
段瑞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就...小庄哥哥喊哥哥名字,骂哥哥混蛋,可大声呢。”
“啊?”顾思念赶紧又按了几次门铃,“不会吧。”
顾言昨晚推了今天全部的工作,生物钟都没能叫醒他,听见门铃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不算贪睡,因为他们是今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倒在床上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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