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贴的一瞬间,两个人都顿了顿。
驰远心如擂鼓,手心的触感光滑细润,微微下压施以力度时,又能感受到肌肉明显的韧性。
韩山暗自紧了紧手里的毛巾——不能动手,驰远脚上有伤。
“驰远!”他的身体如同雕塑一般挺直:“我自己来。”
“山哥……”
韩山在这声山哥里听出点幽怨——好吧,也不能拒绝,驰远会失望……
他的睫毛扑簌簌抖动,刷的人手心痒痒,心也跟着痒。驰远紧抿双唇,不敢让升腾的情潮泄露一丝……
沐浴露在块垒分明的胸腹打出白色的泡沫,在暖褐色的健康肌肤上蔓延,驰远能感受到韩山的僵硬,心里鄙夷着自己的卑劣,但他不想停手。
空气中暧昧几乎凝成实质,驰远出声将之打破:“据说,有些功能太久不用会退化的,你知道吗?”
“嗯。”韩山喉结动了动,“不知道。”
驰远轻笑一声,手掌顺着他腹肌反起伏自然滑了一段距离,再往下,韩山腰腹忽然一个弹动,像被惊到了的猛兽一般,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扯住了驰远的手腕。
驰远舔了下嘴唇,小声命令:“放松一点。”
韩山:“……”
他慢慢松了手,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掌,目光晦暗:“你,和别的朋友也这样吗?”
“和谁?”驰远眉梢微动,反问道,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安慰,“598的服务哪能随便给人提供?”
指尖带着泡沫在韩山敏感的腰肌划过,一道小小的电流迅速窜到尾椎,韩山下意识地挪了下腰,驰远觉察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绷起一瞬,又松卸下来,于是眼神一暗,大着胆子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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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山认命地闭上眼睛,身体诚实地传来了舒.爽的信号,人心也许本来就充满了y望,只要有人简单地嵌入了正确的密码,血液便会随之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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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远餍足而振奋,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韩山虽然不承认,但身体下意识的犹豫、接受和引导,都证明着他会对另一具强壮的男性身体产生渴望。
他想,有些东西韩山应该很快就会琢磨明白。
驰远用热水冲掉两人身上的泡沫和别的,拖了把凳子过来:“腿我来帮你洗,坐着。”
“不用。”韩山搓了把脸,眼底的氤氲已然褪去:“洗差不多了,回病房吧。”
驰远笑笑:“累了?”
“……嗯。”
“好。”
从开始穿衣服,到回到重症区,驰远带着放松过后慵懒松弛,坐在轮椅上随口和韩山谈论普通病房那些伤犯的事情。
当然,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事实上他想谈情说爱,想赞美韩山勾魂夺魄的性感,说最后一刻他几乎觉得死而无憾。
但是作为如今微妙境况的始作俑者,驰老师有义务调剂一下两人间的气氛。
他不能让韩山觉得尴尬,否则第一步卡了壳,想再进一步就难了……
其实韩山没心思尴尬,一场酣畅之后,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会有这样强烈而陌生的感受?原本只是一时心防松动,以为不过是和很久以前零星的几次纾解一样,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生理过程而已。
可回想刚才,身体从内到外升腾起前所未有的、如火山般炙热的能量,起伏奔涌,他确信自己有好几个瞬间,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去碰触驰远,想拥抱他,抚摸他,甚至,想亲他!
……
病房里灯还亮着,韩山看了眼墙边陪护床。
如果没有刚刚的事,他应该会主动让驰远到病床上挤一挤。
可现在他说不出口。
“你渴不渴?”驰远一只脚尖轻点地面,停下轮椅,“要不要喝杯水再睡?”
韩山点点头,走到桌前,拿起暖瓶倒了一杯水:“有点热,要晾一会儿。”
“你不喝吗?”
“我不渴。”他犹豫了一下,“今晚换床睡吧。”
驰远愣了愣:“为什么?”
“……”
“心疼我?”他眸光闪动,语气却大大咧咧,“那也不行,我是来陪你的,怎么能鸠占鹊巢?”
“没事。”韩山说。
“别,让管教知道非得给我锁楼上不可。”驰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已经适应一晚了,今晚肯定睡得好。”
韩山不会跟人推让,于是点点头,干脆上床。
驰远弯唇,把纸杯里的水分了一半在另一个纸杯里,“你也喝点,洗完澡身体会缺水。”
“……好。”
这晚,驰远睡的不错,虽然早上醒来依旧腰酸背痛,但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
反观韩山,从清晨睁开爬着几根血丝的双眼开始,就一脸的心事重重,更加沉默寡言。
驰远猜到他昨晚失眠了。
至于原因,啧……
早饭后,驰远双手扶着门框做了会儿拉伸的动作,床上男人半靠着床头闭目养神,阳光将他的五官雕刻的更加深邃,连眉头间微小的起伏都看的清清楚楚。
驰远笑笑,扶着墙蹦去值班台,找医生要了一沓医用皱纹纸回来。
韩山听着他的动静,心说轮椅难道是摆设?
“山哥。 ”驰远蹦回床边,小声问,“睡着了?”
韩山眼睛睁开一条缝:“怎么?”
“嘿,没事。”驰远坐上来一点,“给你叠个东西。”
“花吗?”韩山把腿往里收了收,给驰远腾开些地方。
“风信子。”
驰远揭了一张下来,对折几下:“想显摆显摆最拿手的本事,你待会儿配合点给个崇拜的表情,行吗?”
韩山失笑,眼底有了点柔和的东西:“给演出费吗?”
“从598里扣。”
驰远脱口而出,韩山刚扬起来的唇角却是一僵。
598的服务后劲太大,韩山脑海里努力驱散了一夜的画面又冒了出来,和眼前那双骨节分明,细致地将天蓝色无菌纸撕成几块小的正方形的手诡异重合……
“这个比较麻烦,要折好几个小的拼成一个大的。”驰远将一张小方块仔细压出好几道折痕,“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你看我做,学会了跟我一起折。”
“嗯。”
韩山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他尽可能排除杂念,认真的观察起来——
方形的纸张在驰远指尖变成类似钻石比例的菱形,接着快速地变换,越来越窄,每一次翻转折叠随意却又精准,花的特征逐渐明显起来。
驰远这双手,做任何事都透着优雅流畅,像是在弹奏无声的乐章,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节奏沉浮起落……
驰远把娇小的花瓣压下来,微微卷曲,然后举到韩山面前:“好看吗。”
正全神贯注盯着的手忽然靠近,韩山呼吸蓦然错乱了一瞬,接着闷声呛咳起来……
“怎么了山哥?”驰远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呛着了?”
“没事。”韩山勉力压下喉间不适和身体某处的异样,“我没学会。”
“嗐,你急什么?”驰远乐了:“看一次肯定不会呀,你想折吗?我一步一步教你。”
“好。”
这种细节很多的折纸确实是需要手把手教的,而且无菌纸又软又薄,想叠成驰远那种程度需要一定的技巧,韩山吸取教训,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繁复的折痕上,两三个下来,竟也学会了七七八八。
老白过来换热水壶的时候,看到头对头折纸的两个大男人觉得好笑,忍不住揶揄起来:“哎呦,看出来养伤无聊了,今天折个纸,明天是不是要绣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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