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分开的是你。”江少观想冷静,但一碰见邰砾,他的情绪就会被不知觉地点燃,“还是你觉得,我不能有自己的规划,生来就应该和江佑天一样,做邰家的走狗?”
提到江佑天,邰砾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
“我没有这样想……”
江少观:“我知道我在邰氏工作这么久,知道的商业机密和内部消息太多了,但你放心,我有职业操守,绝对不会在离职后用与邰氏相关的资源,也不会与邰氏有任何的竞争关系。”
邰砾觉出一点意思:“你要创业?”
江少观:“不行吗?”
邰砾抿嘴,他其实猜到过江少观在美国有相关的管理经验,毕竟他们分开时,江少观还是个高中生,没有接触过邰氏的业务,后来江少观当了二把手,对生意上手的速度很快,气质也像领导者。
只不过邰砾从来没有调查,也没有细想,他甚至潜意识里避开了这一点。
江少观有自己的公司,说明什么呢?江少观凭什么抛下公司跟他回国?
邰砾不知情,才有足够的理由邀请江少观来邰氏。
他提出邀请时是怎样的心情?邰砾还记得,他其实没有把握,担心江少观不答应。
他想和江少观一起并肩作战,做最默契的partner。
即使他们几年没见。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江少观。
邰砾没有理由再挽回了,如果他不让江少观离开,就像坐实江少观说的话——他要江少观做邰家的走狗。
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他嘴唇翕动,几次想开口,又把话吞了回去,最后冒出一句:“那你可以回s市创业,s市毕竟是你的家乡。”
江少观:“我不是说过吗?我父母都死了,我在哪不是一样?”
江少观说得轻描淡写,但邰砾的心却像被一只手攥住捏得生疼。
哪儿都一样。证明他在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他不再是例外。
他是江少观的哥哥……他本来是江少观的半个亲人。他本来应该在江少观父母去世后,给予他亲情和温情。
却是他亲手把江少观推到这样的境地。
邰砾无比地后悔,他在这刻清晰地认识到,无论他对江少观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江少观是很重要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们的生命早就交织到了一起。
他不能失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长长
第42章 互不打扰
邰砾最终也没说服江少观留在邰氏,他没有立场阻止对方创业,只说如果江少观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江少观显然没有听进去:“说完了吧?还有事吗?”
邰砾沉默了几秒,厚着脸皮说道:“我没定酒店,能在你这住一晚吗?”
“不行。”江少观甚至没有给出理由,他冲玄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邰砾离开。
邰砾只得定了附近的酒店,在酒店度过一晚。晚上,他做了梦,这次不是梦见他被绑架,而是在梦里又参加了一次江佑天的葬礼。江佑天的葬礼办得简单,朋友来了不少,亲人却只有江少观一个。江少观穿着一身黑,蹲在地上烧纸,背影落寞。
有人在背后说话:“母亲得病死了,父亲出车祸死了,江少观是不是命太硬,克父克母啊。”
邰砾无意间听见,只想冲上去狠狠地揍对方一拳,但又不想在江佑天的灵堂闹事,暗地把这笔账记了下来。
他其实有那样的冲动——走上去抱一抱江少观,告诉他他还有自己。
但江佑天是因为邰家去世的,愧疚让他无言面对。
行动大于言语,他要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
从梦中醒来,邰砾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愣。江佑天去世了十余年,可在梦里就像才发生的事。江少观明明就是他十九岁时想保护的人,他却在十几年后伤害了他。
他也不是天生的工作狂,是为了掌握邰家大权,是为了保护在乎的人,才逼着自己变得强大。可是他渐渐地也忘了。
忘了初衷是什么。
他们之间究竟怎样相处才是对的?江少观说他们做不成情侣,就是普通的上下级,或者陌生人,现在江少观辞职了,他们一个在s市,一个在b市,是不是就要沦落成陌生人?
邰砾不想和江少观做陌生人,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得起江少观要的感情。
谁能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天亮之后,他又回到了s市。江少观虽然辞了职,但还有交接工作要做,定在了半个月后正式离职。
这半个月里,邰砾没有一天睡好觉,白天要很努力才能让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有次邰砾有个会议要开,但直到会议开始前几分钟,他也没有想起来,是何秘书提醒他,他才去往会议室。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出严重的差错。他头一回动摇了,纠结很久后,决定找医生看一下。
他挂了精神科的号,当天戴了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地出现在诊室门口。
叫到他的号时,他在医生面前坐下,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症状?”
邰砾是做过了心理准备才来的,可在医生开口后,还是想要逃避。
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看病人的眼神看他。
医生语气不耐烦道:“说啊,后面还要好几个号,不要浪费时间。”
“有些失眠,注意力涣散,记忆力下降……”邰砾说不下去了。
“哦,就是焦虑症嘛。”医生说,“我给你先开一个月的药。”
“焦虑症?”邰砾皱眉,不认可医生给出的结果,“我怎么可能有焦虑症?”
“焦虑症现在很普遍……”
邰砾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我没有焦虑症。”
医生:“你既然觉得你没病,你来医院干嘛?你情绪容易激动,不就是焦虑症的表现?”
凭什么这么快给他下定义?
在他心中,会焦虑是因为软弱,是心理太脆弱。他不肯承认这一点。
邰砾仿佛被戳中了要害,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
但他最终没有发作。他离开了诊室,没有管医生准备给他开什么药。
没有检查,仅凭他一句话就断定了他生了什么病,有这样看病的吗?
邰砾憋着一肚子气离开医院,觉得自己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一次不愉快的看病经历让他退却,他想要靠自己调整状态,但没有什么效果。
很快到了江少观离职的那一天,邰砾又买了去b市的机票。
他们一同工作了这么几年,邰砾想,自己作为老板,总该和江少观坐下来吃一顿散伙饭,才称得上有始有终。
江少观如果想在b市开公司,他也能给几分建议。
他下了飞机,打车去分公司,路上堵车了,比预计到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他直接去了江少观原本的办公室,却只见到了新上任的经理。
经理和他打招呼:“邰总。”
邰砾:“江少观呢?”
“江总……”经理也习惯了这么称呼,“好像去机场了。”
邰砾脸色骤变:“去机场?”
经理如实说:“本来说好晚上和我们一起吃个饭的,但他突然说有事,问他去哪,他说去机场。”
“多久走的?”
经理看了眼时间:“十几分钟前吧。”
江少观去机场做什么?
邰砾快步走向电梯口,到公司门口拦了车去机场。
他以为江少观会留在b市创业,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他拒绝去想那个可能,是因为他接受不了。
s市和b市已经很远了,坐飞机也要两个多小时。
那s市和美国呢?
去机场的路上,邰砾坐在车上,紧盯着前方的路,恨不得司机开得更快一些,遇上红灯时,他更是焦躁不安,冒了一手心的汗。
终于到了机场,他在机场大厅里乱窜,目光从一个个过路人身上掠过,脚步越发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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