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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有这么说？我那不是在问你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觉得！”
贺凌对着他微微眯了一下杏眼，果断转回头，“知道了。”
江越却还不放心，神情有丝忐忑地贴过去追问：“你真不是对我腻得慌了？”
“真不是。”贺凌白皙修长的手指漂亮地转了两圈写字笔，“数学你写完了吗？能不能借我看看？”
“哪题？我教你。”
贺凌垂眼拿手掌盖住数学卷，“我不要你教，你给我看看你怎么解的就好。”
江越只好拉过贺凌的草稿本，“那我现给你解，你说哪题？”
贺凌伸手给他指。
江越只看了一眼就像背过答案一样，笔尖不带停地写出详细解题过程，再把草稿本还给他，问：“东西还买吗？”
这周末贺凌原本打算去买文具的，但因为贺明楼的事情他没去成，不过明天是周日，贺凌如果想买那也能去，只要下午能早点回来赶得上学校的晚自习就行。
“买。”
“我也去。”
“知道了。”
次日。
因为方家母女的事情，贺凌和他爸的相处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处在一种不尴不尬的状态。
以前贺凌出门贺明楼总是会不放心地叮嘱许多，但今天他只是帮贺凌收拾好出门要带的东西，在贺凌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贺凌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并不担心贺明楼会不会背着自己去联系方一倩，他能肯定昨天自己那一闹，他爸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再去见方家母女。
他下楼走出A幢就看到头戴黑色鸭舌帽的江越两手插兜站在路灯下。
贺凌淡淡地和他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江越自觉跟上，跟着他去搭公交搭地铁，出了地铁口又走了一段路，然后才到一家看上去已经开了很多年的文具批发店前。
贺凌念旧，即使现在网购很方便，他也还是更喜欢去小时候常常光临的实体店消费。
这家店最早的时候就是他妈妈带他来的，之后贺凌也没少来这里买东西，从笔芯到课外习题册，只要是这里能买得到他都不会去第二家买。
江越不是第一次陪贺凌来这里，看他站在货架前认真挑选，也给自己买了盒笔芯。
买完东西他们没有着急回家，午饭就在外面解决，去附近商场的美食广场找吃的。
江越走在前面，眼睛一直在看两侧的餐厅，突然他停在一家小店前，回头问贺凌，“吃盖浇饭吗？”
盖浇饭是贺凌为数不多喜欢吃的东西，但江越还是习惯先问问他的想法，毕竟喜欢吃也有不想吃的时候。
贺凌知道他什么性格脾气，很清楚只要自己不点头这人能把整个美食广场所有店逛个遍，便说：“就这家吧，我吃鱼香肉丝。”
他到座位上等，江越去点餐。
等餐的时候江越在看手机回复微信，贺凌在看文具店老板娘送他的自动铅笔。
江越回复完微信放下手机，喝了口每桌都有的柠檬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凌的脸看。
贺凌眼皮都没抬，“有事？”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
江越只要和贺凌单独出门心情都很不错，只要能离贺凌很近，不管去做什么他都开心。
“二楼有家乐高店，吃完饭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贺凌不记得江越有拼乐高的爱好，稍稍一想就猜到了，“有人过生日？”
“嗯，经常和我打篮球的，你应该见过，喜欢穿红色球鞋。”
贺凌仔细想了想也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根本想不起来那个总和江越走在一起的男生长什么样。
“可以。”
“下礼拜他邀请我们几个人去他家里玩，我可能会在他家里留宿，到时候我不回来我跟你打个电话行不行？”
“为什么？”贺凌垂眼收好自动铅笔，“你不回来不该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他们不在家，我打不打给他们都一样。”
贺凌倒没说什么，“那你不要太晚，万一我睡着了接不到你也不要伤心。”
“不会太晚，不过你要是没接到我是肯定会伤心的。”
贺凌微微张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了，“知道了。”
“一定会接？”
“嗯。”
见他答应了江越这才笑弯眼睛。
没多久店员送来他们点的盖浇饭，吃完饭他们从扶手电梯上楼，去找乐高店。
贺凌从小到大所有送人礼物的经验都来自江越，因为他只有江越这一个好朋友，而对他来说给江越送礼物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清楚江越喜好，知道他喜欢什么，每年江越生日收到他送的礼物都会开心好几天。
不过陪江越去给别人买生日礼物对贺凌来说倒是头一次，他兴致缺缺，安静地跟在他后面逛。
等江越买好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他们就准备回家了，只是走的时候发生了他和江越都没想到的意外。
“江越！！”
江越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而走在他旁边的贺凌则是头也不回地马上离开。
三个人高马大的男高中生从后面追上来，跑最快的那个直接跳起来扑到江越身上，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怎么你出来玩不叫上我们啊？真不够意思。”
另外两个稍慢一点，到了跟前也抱怨江越出门不叫他们。
“刚那人是谁？我明明看到你们走在一起，他怎么走那么快？”
江越笑容有些勉强，“是我朋友，他去厕所了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给老薛买礼物，你呢？”tou,du,jia,四
“我也是。”江越提起手里的乐高袋子给他们看，微微低头拉开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他太担心一个人走远的贺凌，实在没心情再和他们聊天，“晚点学校见吧，我去找找我朋友。”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可以叫上你朋友，大家一起玩嘛。”
江越回头看了眼贺凌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他人了，他匆匆扔下一句，“改天吧。”
随后就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跑远了。
商场很大，周日人也多，江越只是稍微慢一些追过来却已经找不到贺凌往哪个方向走。
他面前走过不少人，没有一个是贺凌。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用商场的寻人广播找人时，视线忽然被一只奋力朝他招手的大青蛙给抓住了。
最近只要是人流量稍微大点的地方都能看见类似的青蛙人偶，很受小朋友们的欢迎，但像这样主动朝自己招手的青蛙人偶江越还是第一次见。
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太在意，匆匆看过一眼刚把视线转开要去接着找贺凌，可下一秒他已经偏走的脑袋忽然不受控制地转回来。
那个站在青蛙人偶身旁的人像强有力的磁铁，只要他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就会被吸走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
对上贺凌冷静的眼神，江越重重松了一口气，随后委屈得像只大狗走到贺凌面前，肩膀都有些垮下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只是在前面等你。”
“你都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贺凌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身边的大青蛙，“我不是让他叫你了？”
江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大青蛙把手里的小青蛙气球塞到自己手里。
贺凌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大青蛙胸前挂着的二维码付了15块，淡声说，“这是我送你的，拿好了，不用谢。”
第8章
贺凌一点也不希望衡景的学生知道他和江越之间的关系，这点江越早就知道了。
他们从入学衡景的第一天开始就在装陌生人，就算在走廊打照面也要当对方是空气，所以一年过去了，他们其实认识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件事衡景里没有人知道，并且他们很有可能会一直隐瞒到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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