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柏青没来得及阻止,电话已拨通。
孟逐然电话放在桌面上,见是陌生来电,走到窗边,接通,对面的人说:“孟哥,我们先前在电梯打过招呼,我在采莲阁,商总也在,有点事想麻烦你。”
孟逐然不记得他给过这个人电话,“是商柏青让你打给我的吗?”
“对对,商总在呢,我方便去找你吗?还是你来我们这边?”
“我过去吧。”
景辉扶住孟逐然:“你喝这么多,去哪?”
“前男友在隔壁呢,找我过去聊几句。”
“谁?商柏青啊?”
“不然呢?”
景辉看着他脚步虚浮:“你行不行啊,红的洋的都喝了,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没事,我自己过去。”可能是太久没这么放开喝了,确实有点飘,不过问题不大。
孟逐然推开包厢门时,除了商柏青和白T,其他人同时静了下来,施景铄一块肉夹在筷子上,“我去,谁叫他来的?柏青吗?”
郭高朗踢了施景铄一脚,让服务员加餐具,他原本是坐在商柏青左边的,赶紧往边上挪:“孟哥,来来来,加菜加菜。”
孟逐然看了眼坐在商柏青右边的宋卓,以及他们同色系的衣服,笑着走过去,向宋卓伸手:“宋学长,好久不见,上次太匆忙,没正式跟你打招呼,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宋卓抬头,看着孟逐然,也笑:“看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走了。”
“那就祝宋学长好运。”
郭高朗端来酒,商柏青移开:“给他倒茶吧。”
孟逐然坐过去,接过酒杯,一口干了,“喝酒吧。”
白T上前敬酒,说了投放广告的事,孟逐然直言告知:“我已经辞去电台职务,我可以给你电台招商部电话,需要的话你自己联系。”
“那行。”
郭高朗没敢续杯,孟逐然自己倒了一杯,被商柏青按住杯口:“别喝多,你不适合喝酒。”
孟逐然笑的眼眉弯弯,“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商柏青端着他的酒一口喝干,拉起孟逐然:“我送你回去。”
“别啊,”孟逐然挣脱他的手,不小心打翻桌上的茶水,弄的商柏青身前润湿一大片,“我朋友们还在那边喝呢,没散场呢,再说了,哪有让前男友送的。”
宋卓去外面向服务员要来干净的毛巾,递给商柏青:“柏青,擦擦。”
又转身拿另一条毛巾给孟逐然:“孟先生,你好像有点醉了,需不需要醒酒汤?让后厨煮一碗给你。”
孟逐然找来两个干净的杯子,倒满酒,拉着宋卓坐过去,脸上的笑意没断过:“学长,你这就见外了,我们也算老熟人了,你可以叫我小孟,或者跟商学长一样,叫我阿然。”
“好,阿然,敬你。”
商柏青再次上前,“阿卓,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孟逐然向商柏青举杯:“抱歉啊,打扰你们老同学聚会了,商教授,别这么小气嘛,让我跟宋学长喝两杯。”
施景铄偷偷问郭高朗:“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不对劲,孟逐然不会是要揍宋卓吧?他要敢动手,我第一个……”
“嘘,闭上你的嘴吧。”
宋卓跟孟逐然喝了三杯,孟逐然倒转杯子:“学长爽快,敬祝学长心想事成,给学长提一点小小的建议。”
“你说,我听着。”
“并不是所有的山月都解风情,学长,不主动一点,花永远从眼前顺水逝去。”
宋卓心下一惊,孟逐然明显意有所指。
宋卓的私人邮件个签是一句诗句: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他非常喜欢这首诗,自出国后,他会不定期给朋友们寄名信片,每张名信片都会加上他的国风印章,印的也是这句诗句。
前面六年,他从来没有给商柏青寄过,今年上半年,他生过一场大病,他以为他快死了,给商柏青发过邮件,寄过名信片,商柏青收到后回复他,欢迎他回家。
第十八章 今天是你第一次背我
10月13日,星期五,阴。
“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接,这是我第一次不接他电话,铃声结束,我顺手拉黑了他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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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逐然一定看过他的诗句签名,也看懂了里面的意思,毕竟,他一直知道自己暗恋着商柏青。
施景铄再次问郭高朗:“他们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郭高朗嫌弃的把他的脸转走。
商柏青第三次去劝孟逐然:“酒也喝了,走吧,回家。”
孟逐然这次听话的起身,靠在商柏青身上,借着酒意,向包厢内的众人挥手:“不好意思啊,原本上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想不到又碰面了,只能说宁城太小了,既然碰到就是缘分,今天再次申明,我跟商柏青先生已分手,我呢,单身,他也单身,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介绍给商……”
商柏青丢掉绅士,抱起孟逐然往外走:“你们继续,记我帐,先走了。”
在走廊碰到出来找人的景辉,景辉赶紧上前:“怎么醉成这样?”
孟逐然被商柏青颠簸的差点吐出来,抓住景辉:“我真的没醉,教授你怎么能丢开你朋友,可以了可以了,辉哥送我回去。”
商柏青不肯松手,孟逐然扯着衣领,松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商柏青,我还真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的,说好了给我时间,你再缠上来,我不保证不拉黑,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景先生,拜托了。”商柏青将孟逐然交给景辉。
“哎,自家兄弟,客气了,那什么,商总,我先带他走了,诶诶诶,你站稳……”
商柏青不放心,还是跟了上来,背起孟逐然:“好了别闹了,我不带你回家,送你去车上。”
“商柏青,”孟逐然没有完全醉,在他背上笑,“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第一次背我,谢了啊。”
商柏青背着他往前面走,腰背稍稍向前倾,走进电梯,他说:“对不起。”
商柏青想起从前,那时的孟逐然刚进电台,电台时有聚餐,他被灌醉,坐在酒店门口的石阶上等着商柏青去接他,见到商柏青,他像小狗见到主人似的,抬头冲他笑,说:“他们都走了,同事要送我,我没同意,我知道你会来接我。”
“怎么喝这么多,下次有人劝酒,能不喝尽量不喝。”
“不行啊,大家都喝,我不喝,我怕领导记我名。”
“不会,你可以不喝。”
孟逐然借着他的手劲站起来,期待的看着他,问他:“我有点晕,可不可以背我?”
商柏青扶着他站好,说:“不可以,让你长长记性,下次不要这么喝。”
孟逐然搂着商柏青的脖子,对着他耳朵吹气:“你就这么出来了,你不怕宋卓难过吗?”
“为什么他要难过?”
“我看到半年前他给你寄的名信片了,也看到他给你发的邮件了。”
酒店到停车位的路途很短,短到不够时间给商柏青去细想半年前宋卓发的邮件写了什么。
景辉先去开车门,帮忙把孟逐然扶进去,对商柏青道:“可以,劳烦商教授了。”
看着汽车汇入主路车流,车灯渐渐变成烟头大小的猩红,商柏青想起了半年前宋卓的邮件,他在邮件里说想念家乡的红糖豆腐脑、红糖糍粑,想念家乡的月亮家乡的酒,当时商柏青在忙,邮件是孟逐然念给他听的,孟逐然问他:“你不回邮件吗?”
“忙,你帮我回。”
“需要怎么回?”
“你作主。”
后来他们没有再提这件事,在商柏青看来,那只是一种礼貌性的信件往来,不值得浪费脑容量去贮存,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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