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冷静一点,您还是先把衣服穿上。”林肖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床边,十分利落地退了一步,仿佛是刚刚文仲青的威胁起了作用。
文仲青皱了皱眉,这时候非但不觉得自己失礼,反而是有种被算计的耻辱。让他在林肖面前穿衣服?
林肖看着他久久不动,忽然一反常态,对文仲青道:“您知道您不穿衣服在旁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吗?”
“…………”文仲青转过头瞪着他,拳头捏成了一团。
“退役之后,难道没有人向你表白过?”林肖说着话,忽然连敬语也不用了。
“闭嘴,我的事少打听。你不过是我爸请来的律师,凭什么过问我的私事?”文仲青心里打算,林肖要是敢对他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让他横着出去。
“我不过是提醒你,别人会怎样看你。”林肖非但没有被文仲青吓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文仲青坐在床上,双目一动不动地看着林肖。“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大律师是不是不懂?你再让我感到不舒服,就别怪我对你做些不人道的事。”
林肖长长叹了口气:“还是你爸说得对,要是不弄些限制你的东西,这绳子困住你的时间可能就只有一小时。不,可能半小时……”
文仲青听过他的话觉得有些懵:“什么限制我的东西?你说什么?”
林肖望着天花板,喃喃地道:“之前文先生跳进水里,浑身都湿透了。你爸把我叫过来,说他一个人弄不动,让我帮你把湿衣服脱下来。”
“…………”文仲青听得云里雾里,问道:“然后呢?”
“我当时也没多想,帮雇主的儿子……你,脱一下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后面的话林肖说得极不自然,也没有往下说。
文仲青大概能猜到他想表达什么,打断道:“然后你帮我把弄湿的衣服换下来了,这又怎么了?”
林肖只是瞧着天花板不说话。文仲青等得不耐烦,低吼道:“你是不愿意说,还干了什么恶心事?”
“没有。”林肖这次倒是回答得快:“我很尊敬你,不会趁你睡着了怎样的。”
“我爸给我下药了对不对?!”文仲青忽然又问。
“下药?”林肖眉头皱了起来,目光终于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什么药?”
他的这个反应让文仲青错怪了人。林肖身为一个律师,除了恪守职业道德,品行甚至是有些木讷的。文仲青没有对他拳打脚踢的很大理由是他并没有犯什么错。
想到这他又不得不转了话题:“没什么,你继续说刚才的。”
林肖忽然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文仲青被他这行为弄得莫名其妙:“你总看那灯做什么?不怕眼瞎了——?!”他说完意识到什么似的,从床上站起,手掌挡了一半灯光,观察起那盏灯来。
林肖见他发现,松了口气,视线正往下移,不经意地看完了文仲青全身。
“…………”
等文仲青发现头顶上的针孔摄像头,一个空翻扫腿将它踢了下来。林肖似乎被他的暴力震慑到,沉默着没有吭声。文仲青捡起地上的摄像头看了会儿道:“你我被这东西拍了?”
林肖点了点头:“没坏的话,到现在为止,都有拍到。”
“…………”文仲青正面瞧着摄像头,忽然将它丢进了水杯里。“我爸想怎样?”
“他说……如果你要出去,他就把之前录下的画面交给付家。”林肖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缓慢,像是在找一个能稳定文仲青情绪的措辞,不过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文仲青肉眼可见地暴躁了。林肖有生之年有幸看到文仲青变身成了一只拆家的哈士奇,床差些被他的暴力砸毁。文仲青不过往上面打了几拳而已。
“别打伤自己。”林肖忍不住劝。在他看来文福远在自己家装摄像头算不上违法犯罪,虽然这间屋是文仲青的。而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录像的主人公,他也实在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林肖当然可以要求文福远删掉他的录像,可文福远是他的老板,他没必要跟自己的收入过不去。
更重要的是,他跟付临一样,除了觉得文仲青时而暴躁,其他地方是相当可爱的。
文仲青阴着脸,发泄了一阵才停了下来,问林肖道:“你看过录像了?”
“看过。”林肖没有说话,也觉得这事没必要瞒着文仲青。他就是来替文福远当说明书的。
“呵,感觉怎样?”文仲青此刻只想笑,文福远那个老狐狸,真配得上老奸巨猾的形容。
“说实话……挺香艳,会让人误会的那种。”林肖没能忍住,把心里想的嘴滑说了出来。
这一说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文仲青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击在他肩上,把人打出去了一米远。
第94章 我要做第一个
林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想用语言去刺激文仲青。林肖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拳,肩上的骨头似乎都快散架,才苦笑起来:“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只是…………”
他原本想拍拍文仲青铁拳的马屁,可文仲青打的是他,这么说总有些不伦不类。
文仲青打人的时候没过脑子,过了两秒总算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脸庞上愤怒的神情消失不见,回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对不起,我不该动手。”
“你怕他误会你?”林肖按住肩,身体上的剧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又离文仲青远了一步。
文仲青看了林肖一会儿,露出一个神魔不分的笑:“要是你对象看到这种东西,会怎么收拾你啊?”
“我没有对象。”林肖嘴上不做假设,脑子里却住不住想了想文仲青的暴戾,如果他的对象是文仲青……那大概会出人命的吧?
林肖亲眼见识过才相信人和人的差距。网络上有些人总喜欢比较对象的强弱,也确实有那么点儿意义。至少对面是文仲青这个级别的时候,激怒他不啻于绑上一颗定时炸弹。文仲青的漂亮脸蛋,礼貌和斯文,让他产生了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错觉,甚至在他面前还有一些想要护着他的莫名想法。
实在是错得离谱。
此时的文仲青顶着一张明艳而精致的脸假笑一声,更有了要折磨对手的错觉:“可是我有啊。你竟然当我爸的帮凶……”
林肖张了张口,喉咙像被堵住了,不自觉地又退了一步。尽管文仲青没有再动手,可不经意流露出的气势迫人,林肖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体被他激出了自保意识。这本来没有什么丢人的,可他先前还明显地对文仲青有着好感,一时不能接受。
“文先生,这事我也是受害者。”林肖事到如今只能卖个惨,希望文仲青不要跟他计较。
文仲青郁闷之余没有继续追着林肖收拾的原因也是这个。这很像是文福远能做出来的事情,林肖可能真是个拍摄道具。
“我可以答应不出去,不过你要把录像给我。”文仲青只管提要求,先想办法拿到东西再出去不迟。
林肖点点头应声:“我去跟您父亲说。这儿…………”林肖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很有一种看着败家哈士奇拆家现场的惋惜。
“让他给我换一间!”文仲青气得脑子发晕,打发人出去:“你可以走了。”
等到林肖离开,文仲青恍惚一阵,才回到歪斜的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润湿的头发还没有全干,文仲青盯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他有没有洗头的问题。
刚才发泄打了几拳的手骨开始隐隐作痛,文仲青郁闷地想着这事会怎么个收场。付临现在的情绪算不上稳定,他要是长时间不回去是不行的。可文福远这招太损了,损得他不想认他这个爹。口口声声为了他好,可当初付临在他眼里不就是个有商业价值的联姻对象,现在他的价值也没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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