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的眼睫重新垂了下去。
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按摩椅都长一个样,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顾商旁若无人地坐上了床,看江堰山一样的遮住了天花板上的灯,他催促:“愣着干什么,脱衣服。”
江堰在顾商面前坐下,但没有脱,他看了顾商一会,忽然道:“顾商,我们现在不是包养关系。”
顾商抬眼看过去,似乎疑惑了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了,他总是忘记,江堰现在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被包养的对象。
所以?顾商皱眉,他没搞懂江堰说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在暗示他不可能免费陪睡,于是他道:“你想要什么。”
江堰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同你说一声。”
顾商越发没弄懂了。
江堰掀掉了上衣,察觉顾商在看自己,他侧了侧头,企图避开一点这明目张胆的目光。
真要算起来,其实他们很久没好好的做过了。从重逢到解开误会前,他都带着恨,顾商都带着怒,粗鲁而机械。
江堰单手摁住顾商的胸膛,将顾商缓缓压在床上。
顾商注意到了,明明江堰还是那副没有波动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睛也一如往常,可里面包含的意思与之前的都不一样,说不出怪异与肉麻……他莫名其妙地抖了下,像打了个冷颤。
江堰:“冷?”
“不。”顾商又累又觉得不对劲,企图快速进行,手往下,打算进入激烈的成人频道。
可江堰一改往常那种一被撩拨就跟饿死鬼的急切,他低头去亲顾商的唇。
还是被顾商躲开,他也不死揪着不放,转为吻向顾商的嘴角。
舌面舔过,没立刻离开,而是用舌尖去戳弄,探进去勾着往外拉。
嘴角那一处都是软 肉,没有骨肉,一下下地跟随着外来者的动作变形。
“唔……”顾商觉得奇怪极了,伸手抵住江堰的肩膀,“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江堰认真道:“我想这样,可以吗?”
顾商一愣,每当他这么说,七年前的江堰会停下。“真相大白”前的江堰会置若罔闻,越弄越起劲。
总之不会是这第三种。
顾商一时之间有些走神,江堰的嘴唇便从他的下巴尖沿着下颌线一直往上,一路舔舔吻吻,烫的湿的,直到含住耳垂。
江堰之前从来没有那么详细地玩过他的耳朵。
来来回回,耳道都是湿的,好像进水了,能听到水声。
啧啧啧的。
顾商痒得缩起肩膀,整个人都在发麻,他不知道江堰今天发生了什么,总之真的很奇怪。
被动不是他的风格,他啧了一声,觉得被挑衅了,扯住江堰的领口推开,膝盖一撑,位置调换,他压住江堰,吻了下去。
终于回到了正确的频道,顾商回到了舒适圈。
可是渐渐的……
江堰的吻技突飞猛进,俨然有压过他之势,有几次顾商想重新勾回主动权,却被江堰又蛊了进去。
顾商忽的想起,岑青有次和他说:“我最近新交了个男朋友,我的天啊,那个吻技!我接个吻都晕晕乎乎的,整个人直接不清醒了,被人怎么摆就怎么摆。”
听别人讲述做 爱细节,顾商一阵恶寒,他嘲笑道:“接吻都能给你吻晕,废物。”
可这下,顾商好像……真有点那个感觉,意识是忽然迷蒙,然后又猛地醒过来那种。
两人谁也不服输,一直在争夺。
吻了很久,江堰想起身,被顾商按住了肩膀,他居高临下道:“就这样。”
顾商其实最喜欢这个姿势,所有的一切均由他来掌控,他微微低头,看江堰脸上的隐忍表情。
视线往下,经过心脏,停在……回到上方。
顾商定睛,他看到江堰心口的位置,有一圈淡淡的疤痕,像用小勺子挖了薄薄一层。
其实这个疤已经恢复得特别完美了,颜色均匀,没有凹凸不平,正面看都看不出来,只有稍稍侧着,有光亮的时候,才看出了一点点阴影小坑。
这什么东西,顾商眯了眯眼,他印象中,江堰的身体没有这个。
他按住了,“这是什么?”
江堰抖了下,似乎是被问得猝不及防,紧接着他抿住嘴,他想说“没什么”,想了想,换了一种说辞:“我现在不想说,以后,以后再告诉你吧?”
……
顾商睡着了。
江堰替对方盖上被子,顾商最后明显不高兴了,因此没让他尽兴。
他先去洗手间解决了个人问题,然后出去喂了猫,将没吃完的樱桃放进冰箱,之后才上了床。
他轻轻地从床边挪到床中间,左手小心翼翼地揽过顾商,手指抓住了顾商的衣服。
半夜。
江堰忽然腹部一痛,他摔在地上,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顾商坐在床上,黑黑的一个剪影,看不清表情,但江堰能感觉到对方是在看他。
顾商说:“你又骗我。”
什么?江堰懵了。
“我们结束了。”顾商说。
不是不是,什么?江堰慌张得不成样子,他骗了什么?他没骗,发生了什么?
他没做他没做他没做他没做他没做———
他想说,但两片嘴唇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撕开不了。
脸上又是一痛,江堰视线被扇得一转,看到了那张按摩椅。
顾商出声:“没做什么?”
灯是亮的,江堰呆呆地张了张嘴,没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意识到前一个是梦,意识到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冷汗凉飕飕的。
他转回头,看到了坐起来的顾商。
现在应该凌晨三点半左右。
江堰身体都僵硬没了,他凑过去,紧紧抱住顾商的腰,他说:“我做噩梦了。”
顾商没说话,关了灯,重新躺下了,压住了江堰的一只手臂。
江堰贴得特别紧,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贴了一会,他渐渐缓了过来。
顾商语气极其不耐烦,“离我远点。”
江堰松开了点,这才察觉,他勒的是让人难以呼吸的力度。
顾商好像睡不着了,烦躁地转来转去。
江堰抱着他,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后脖子,被顾商一把按住脸推开。
江堰后知后觉想起来,顾商有很大的起床气,特别是在好不容易睡着却被吵醒之后,可刚刚他发懵了起码五分钟,期间顾商竟没有催也没有踹他,就这么一直等着。
刚刚勒着也是,等他呼吸缓了,才把他赶远了点。
顾商醒了之后就没睡着了,在这干躺着不如回六楼。
江堰说给他揉肚子,或者再做一次。
太麻烦,顾商臭着脸走了。
回想起江堰昨晚的吻技,他发了个消息给秦则雪:“查一下江堰这七年有没有找过人。”
秦则雪这个点也没睡,她回了个ok,之后道:“那两个秘书暂时还没有消息,你要做好什么都查不到的心理准备。”
没有确切的结果,如同一根刺一直哽在他喉咙里,如同不告诉你黑暗中立在房间的是鬼还是衣服。
他就无法给江堰脱掉枷项或者定死刑。
顾商回:“不做。”
秦则雪懒得理他。
不过,拖这消息的福,顾商骤然想到了什么。
半个月后就是同Muss竞争杜仙高定礼服初稿的日期。
这些天,顾商有三分之二的晚上都去了七楼,毕竟要尝过睡眠的人再回到整夜睡不着的日子,就像吸毒的人毒瘾发作。
更何况,顾商是复吸。
A的十周年即将来临,江堰排练完了一曲新舞,他换了件干净衣服,顺手拿起手机看消息,看到顾商那一列时,是不敢置信的。
顾商:“今晚来六楼。”
江堰微微睁大了眼,简直受宠若惊。
他哪里还排练得下去,收拾收拾就连忙赶回来了。
一路上,车飙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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