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之前却有这个心思。”怀年没有回避,直面他一字一句道,“过年的时候,我们已经认识了啊,覃舒妄。”
覃舒妄噎住。
怀年自顾轻笑道:“我们不是……不是很好,很和谐的吗?怎么你还那么主动积极想要去相亲?我以为我们相互约定说当炮/友其实只是调/情的的一种,我没想到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炮/友。”
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覃舒妄对他的温柔体贴那样真实,真实到怀年从来没把什么“炮/友关系”放在心上过。
即便嘴上那样说着,他也觉得那不过是两个相互有好感的人之间打打嘴炮罢了。
他没想到覃舒妄真是那样想的。
覃舒妄瞬间觉得百口莫辩,的确是他主动要母亲宋淑真联系那个相亲对象的,但当时只是他很生气消失了五年的前男友突然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来撩他,他就像是离经叛道的小年轻,他是想跟怀年对着来。
而且他当时的确没有认真想过和怀年的未来,毕竟他固执地觉得这是怀年在跟他玩的一场游戏。
但这件事他现在根本没办法解释!
“我当时可能脑抽了,但后来相亲的事早被我抛之脑后了,我连他的好友都没有加,不信你翻我的微信!”覃舒妄把手机递给怀年。
怀年垂目看了眼,没接。
覃舒妄急了:“他今天突然过来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是我妈安排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是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没赴约那天,我那条领带就是特意为了配你才买的,我还特意给你买了花,我是真的想好好追你的,你相信我。要不然,你现在跟我回Feeling Club,我当着你的面跟徐煜原说清楚,我只喜欢你,我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
他跳下车,绕到驾驶室外,拉开了车门去拉怀年的手。
怀年再次避开了。
“怀年……”
覃舒妄的心跳飞快,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谎?
“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不该骗你,我就是……我嘴欠。”覃舒妄撑着车顶,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应该也不是生气。”怀年突然开了口,还勉强笑了笑,“毕竟当炮/友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你也的确没答应要跟我一对一,是我潜意识里拿了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你,觉得我不找别人你也应该不会找……但你是独立自由的,我们之间没有确立关系,你也没有必须要履行的约定,道理我都懂的。”
而且覃舒妄后来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思应该也不是假的,这一切怀年都知道。
他就是想不通,过年那会儿他们明明都在一起都很开心的,不是吗?
覃舒妄为什么会想要去相亲呢?
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些年怀年也不是没约过别人,不是没和别人试过,他也遇到过很好很温柔的人,每一次的无疾而终,他也许也曾稍稍觉得遗憾过,但都不是现在这样的感觉。
怀年垂首摸了摸胸口,冷白路灯下,他的脸色似也染了层霜白:“但是……我真的好难过啊,覃舒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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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存酒
密码锁在黑暗中“滴”的一声被打开了。
怀年没开灯, 扶着玄关的架子站了片刻,然后步履虚浮又熟稔穿过客厅推开了房门。
不多时,房间内传来男人惊叫的声音:“卧槽, 哥,有小偷啊!有小偷啊哥!”
下一秒,床头灯被打开。
隔壁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脚步声骤至, 周简从外面冲进来。
柏知言赤着上身惊慌失措往周简这边跑来,他扭头指着床上:“你看……”他下意识愣住,“怀、怀年哥?他怎么……”
他扭头询问似的看向周简。
周简在看见床上的人是怀年时,长眉蓦地紧拧。
“怀年?”他走上前, 才俯身便倒吸了口冷气,这是喝了多少酒?
柏知言也闻到了怀年满身的酒气,他错愕问:“喝醉了走错家门了?”毕竟周简家外面的密码和怀年家是一样的。
柏知言很早就说过太不安全了,周简却说怀年懒得记密码, 他干脆也就不设复杂的了。
周简抿着唇没说话。
怀年翻了个身,大约是柏知言睡过的地方很暖,他本能往被窝里钻, 他看起来是彻底醉了。
“哥!”柏知言拉扯了周简一下。
周简回过神来:“哦,没走错, 他……喝醉了就会来我家蹭睡。”
准确来说,是怀年心情极度差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说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周简要是睡了, 他就偷偷溜进来悄悄睡在客卧, 反正他知道进门密码。
他们来海州后, 怀年这样喝醉过两次。
一次是工作上的事,而上一次这样是因为搬家的时候他那架A350模型不小心被磕掉了一侧机翼,虽然当天就送到专门的维修点修补了,但晚上怀年自己突然跑去喝酒。
后来他跑来周简家客卧睡,还哭着说明明得知柏知言又换了男朋友也没那么难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模型磕坏了他心里好难受。
周简当时欲言又止,因为他也不能告诉怀年,这模型其实根本不是柏知言送的,所以他的伤心难过本质上和柏知言没有一点关系。
但这次,怀年只是喝得烂醉,不哭也不闹。
他今晚不是去找覃舒妄了吗?
吵架了吗?
不同于周简的沉默寡言,柏知言几乎快跳脚了。
他给自己裹了件外套:“那现在怎么办?哥你不知道他突然就往我被窝里钻,他妈吓尿我了你知道吗?等等!怀年哥应该知道我今晚睡你这吧,他这样……他不会是故意的吧?!卧槽,我他妈……”
他的话没说完,怀年突然从床上撑起半身。
周简一把推开柏知言,顺了床边的垃圾桶疾步过去。
怀年扑过来就抱着垃圾桶吐了。
柏知言咋舌:“这是喝了多少啊?”
周简示意柏知言拿着垃圾桶。
柏知言愣住:“为什么叫我拿?”
“我去给他倒水。”
“哦。”
怀年弓着上半身,吐得整个后背都有些痉挛。
周简倒水回来,进门就沉了声:“你就蹲着看他吐?”
“啊?”柏知言茫然问,“那我也不能替他吐啊,喝醉的又不是我……”
周简重重将水杯放下:“你不会给他顺顺背吗?”
“哦。”柏知言听话给怀年顺背,他又扭头,看着杵在一旁的周简,“我还得拿垃圾桶呢,哥你就这么
看着?”
周简破天荒没上前:“嗯,偶尔照顾下前男友也是应该的,你去怀家也没少蹭好吃的。”
柏知言撑大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现在就我俩,你用得着这样吗?我他妈连怀年哥的手都没碰过!”
怀年吐到没什么东西可吐,这才无力趴在床上剧烈喘息。
柏知言放下垃圾桶,又手忙脚乱扯了纸巾替怀年擦了擦嘴角,扭头就见周简要走。
柏知言差点炸了:“你去哪?”
周简头也不回:“回房睡觉,你好好照顾怀年。”
“哎,哥!你他妈怎么不来照顾啊!”柏知言气得想追出去把人拖回来,怀年又干呕了两声,吓得他只好手忙脚乱去拿垃圾桶,又空出一手给他拍背。
周简走到门口,步子微顿了下。
上回怀年醉得厉害,是他照顾的。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个夜晚寂静非常。
周简听怀年含糊又委屈地说了一大堆为什么没保护好他的模型,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是那么舍不得他的模型……
周简当时大约是鬼迷了心窍。
他趴在床前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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