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安河愣了愣,去捏他的鼻子:“宝宝,哭鼻子了。”
戚不照声音闷闷:“我没有。”
真的吗。
丛安河看着他,说:“我爱你。”
啪嗒。
眼泪温热,落在丛安河指尖,顺势滑落到虎口。
丛安河笑:“你看,又骗人。”
戚不照歪头,把脸埋进丛安河颈窝。米色毛衣柔软,喉结在滚,他落泪时美丽得安静,丛安河心脏化成一滩什么,抬手抱住他的脑袋。
两人就这样挤在一处,像小孩子取暖。
“……这算求婚么?”
丛安河依旧无情:“不算。”
戚不照在他颈窝狠狠蹭了蹭:“你怎么这样。叔叔在外面,我会告状。”
丛安河处变不惊:“我爱你。”
或许真有爱情魔咒,戚不照顿住。他很快埋着脸,展臂将丛安河搂紧,回:“…我爱你。”
“我知道。”
戚不照复读机:“我爱你。”
丛安河问他:“要听我讲多少遍?”
“再多说一点。”
“好。我爱你。”丛安河垂下头,同他贴贴脸,“想听记得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丛宗庭削了苹果,敲门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余珂聊天。
离开阳台前,戚不照说:“阿姨,我下次再来看你。”
丛安河:“我妈不喜欢听人家叫她阿姨。”
戚不照躬身,轻声叫她:“妈妈,下次见。”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早晨去高铁站,买了到乔秋老家的车票,去趟乔秋的墓园。
戚不照喜欢吃红烧鳜鱼,下的馆子还是几月前那家。店主看丛安河眼熟,结账时问他是不是来过。
丛安河说是。回头客,店主哈哈一笑,塞给他一张店铺名片:“想吃随时联系。”
收起名片,丛安河转过身,碰巧见戚不照站水池边,低眉垂目揉开洗手液。
店主见他发愣,问怎么了。丛安河回神,笑了笑,道没什么,在看大猫洗手。
冬季天冷,多有老年人熬不住。
两人进墓园,遇到三队人马今天下葬。
丛安河照例带了捧白色栀子,戚不照已经不用坐轮椅,但仍旧在楼梯下等着。
乔颂昨晚来过,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来过,墓碑清理干净,工整码着不同种的花束。
丛安河俯身把花搁下,在摆台边放上一本精装书。
《黄昏》,巴勃罗·聂鲁达著。
丛安河注视它,目光如此平和。
“晚安,乔秋。”
两人到家时八点多。早熟悉车牌号,门口物业娴熟地打开安保处窗户,递出一束花。
过去几个月情况不断,丛安河早见惯不怪,伸手接过来。
“谢谢,麻烦您了。”
物业摆摆手:“哪儿的话,应该的。”
木剑锦葵和满天星,花语满含歉疚,支数稀少,但日日来送。
去的时候是戚不照开车,回来时是丛安河掌舵。把花递给戚不照,戚不照忍不住问:“乔颂还要送多久?”
网上说暗恋成真的人容易患得患失,丛安河对他一视同仁的醋劲接受良好。
“由她送吧,”丛安河道,“如果这样她心里能舒服一些。”
戚不照不吭声,半晌才问晚饭吃什么。
停稳车,丛安河亲了亲他侧脸:“不饿。想做。”
本来睡意惺忪,戚不照掀起眼帘。
按理说早过了热恋期。但看见就想抱,抱了就想亲,亲了就想上床。
他们性*爱频繁,戚不照在床上很凶,也迷人。逞凶时撒娇,咬住脖子前要说好爱你,坐他身上黑发散乱,眼睛性感,脸会红得明显,丛安河从前多情却不沉溺,从没想过会对做*爱这件事上瘾。
玫瑰香气从高领毛衣底下漫开,丛安河深嗅时像醉氧,脸都红起来,吻很热切,落在戚不照唇角:“你穿风衣真好看。”
戚不照把人抱进怀里坐着,仰首接吻时锁上车门。
“每天都穿给你看,好不好。”
……
……
戚不照事业在北市起步。丛安河没有回去做老师的计划,五年时间,足够他爱上舞台。终身发展要考虑长远,他定居回老家,打算考北艺剧院。
虽有老师魏生引荐,但笔试面试都出名困难,一年录取人数了了。陈与然听到消息,连声敬佩勇士好胆量。
考试在来年四月,丛安河入冬以来积极备考,没留神就到年关。
家里有暖气,戚不照窝在他腿上浅眠。他摸摸戚不照下巴,问:“要回家过年吗?”
“嗯,年三十要去,麻烦。凌晨回来。”戚不照半睡不醒的,声音有些哑。
丛安河想了想:“帮我和薛女士约个时间?”
睡意退下去,戚不照睁开眼:“她什么时候都空。”
丛安河觉得他可爱,把脑袋包进怀里:“就过年吧,但我不想开夜车。”
戚不照往他怀里凑,闷声闷气不讲理:“你都跟我回家了还走什么走。”
“你家人……”
戚不照没等他问便接上:“大多数都很好,他们很想见你。”
“小部分呢。”
小部分里也就一个,戚不照淡淡:“别管他。”
大年三十下午,两人驱车到了郊区。
依山傍水,进出有安保值岗,从进戚不照家大门到靠近主栋要开车行进,哪里是别墅,分明是庄园。
丛安河早知道未婚妻是星二代富几代,但对他保有的财物并无估量。提着年货节礼下车,丛安河难得紧张。
“我是不是买少了?”
戚不照给他紧紧围巾:“你买多了。”
“少骗我。”
戚不照解释:“这是主宅,从我母亲祖上传下来,两位老人在住,地方大,老人喜欢热闹,所以逢年过节亲友聚会都在这儿办。薛小姐和她老婆工作忙,市区有房,只有我在这里住到十三岁。”
他补充:“薛小姐那边亲戚多,但我母亲这边关系简单,不难相处。哥哥,你随意点。”
进了屋门,先是保姆和管家,随后迎出来的就是薛文。
下至十五六岁,上至五六十岁,谁没看过薛文的作品。2D变三维立体,薛文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客套,说看过他的话剧,很喜欢他,丛安河面色平静地应下,但打招呼时暴露心绪,罕见磕巴起来。
戚不照有点吃味,揽丛安河脑袋去看另一位母亲。
眉眼柔和,不多出众,却很耐看。和丛安河差不多高的女性alpha,姓戚,叫戚名,做半导体和芯片。
丛安河后知后觉,和商场上的那尊庞然大物对上名号。
不夸张,他脑子嗡了一下。
“你好小丛,常听小戚提你。别拘束,都是一家人。”戚名伸出手。
丛安河心怀敬畏同她轻握:“您好。”
顶级豪门。戚名是这一代的继承人。
上面有个哥哥,哥嫂两人都是搞物理研究的院士,丁克,没有孩子。下面还有个弟弟,夫妻两人都在集团里做执行董事,育有一女,今年高考。
戚不照倒没骗他,一家人性格都好,没有小道传闻里豪门阴私,关系和睦。
戚不照的小叔叔甚至给他剥气橘子,好奇两人的感情史。
“你跟我说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戚不照上前捂丛安河的嘴:“别听他的。你告诉他,明天总部上下是个人都会知道。”
小叔叔铩羽而归,小叔叔的女儿提刀上阵。
小姑娘上学早,今年刚十七,网络冲浪第一线,早迫不及待想来点台前幕后听听。
丛安河一坐进沙发就被她缠住,最后是戚不照硬把人支回房间写作业,丛安河才能片刻清闲。
今天给厨师放了年假。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就为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戚不照坐沙发扶手上,丛安河仰面看他:“我喜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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