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了,陈故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我看看。”
陈故说着就要去摸江眠脑袋后面不远的手机,但才动他就轻嘶了声:“先躺会儿吧。”
他说:“手有点麻。”
毕竟是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压了一个觉啊。
江眠:“你松开我,我给你揉揉。”
“不要。”陈故果断拒绝,还不顾手上的麻痛感,更加用力地抱住江眠:“我想抱着你,抱着你就好了。”
他一撒娇,江眠就拿他没办法。
所以他就静静地待在陈故怀里,已经有点习惯呼吸不上来了——虽然陈故是比较喜欢从背后抱他,但平时接吻时架势可比这要凶猛。
江眠又听见陈故问他:“待会中午想吃什么?”
江眠有点恍惚,又莫名心里泛酸。
一个多月了啊,他终于能吃到陈故做的饭了。
“都行。”江眠重新闭上眼睛,环在陈故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有点瓮:“你决定吧。”
陈故想了想:“那待会喊个跑腿,弄个海鲜盖浇饭,再炒碟素菜,煲个汤。”
江眠很喜欢吃陈故做的各种盖浇饭,其中以海鲜盖浇饭为最,因为陈故很会熬那个汤汁,就算是江眠碰上拌饭的汤汁,都能塞两碗饭。
江眠说好。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真的没有?”
陈故扬眉,有点好笑地捏了捏江眠的后颈,惹得江眠身体绷直了一下:“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不打算去图书馆?”
“那是你没回来。”江眠没有说他这多动症的毛病,只是道:“现在你回来了。”
平时都是陈故在江眠面前表现得黏人,让江眠看着十分被动又被迫,可其实江眠是享受的。
他又不是被迫和陈故在一起,他喜欢陈故,当然喜欢和陈故待在一块。
江眠说:“我想陪你。”
陈故也并不觉得江眠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又或者突然怎么样,他只低笑:“陪我就虚度光阴了。”
“我学分已经修满了。”虽然知道陈故是在开玩笑,但江眠始终不擅长接玩笑,他只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公务员考试在暑期,我大三下学期就会申请实习了。”
陈故扬眉:“难怪你的课表比上学期的要宽松很多。”
江眠应声,又问他:“你有什么安排吗?”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你说的地方看看。”
陈故又捻着他的发尾,语调有些懒散:“我不太喜欢拖着。”
“好。”
两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就起床洗漱了。
洗漱的时候,陈故把放在外面的杯子和牙刷拿了进来,非要和江眠挨在一块刷牙,江眠也没有赶他。
他只是看着镜子里高出自己快一个头的陈故,忽然比划了一下。
江眠的手碰到陈故的上唇上面一点点,将将擦过他的唇。
陈故挑眉。
江眠咬着牙刷,含糊不清道:“我上周不是去做体检了么?我身高比去年长了5厘米。”
但就算这样,陈故还是高了他快一个头:“我算了一下,这样的话,你好高啊。”
陈故把手压在江眠的脑袋上,也比划了一下:“是长高了。”
他又想起在机场抱江眠的时候的确是因为江眠身体往前倾了,他才能顺利的把脸埋在江眠的发间。
陈故有点意外:“你怎么这个时候长这么猛?我现在已经不长了。”
去年见江眠还没那么高,江眠的身高在人群里也是很容易被埋没的那种,就是身材比例好,腿长,再加上瘦,还有一张好脸,所以很惹眼。
他和江眠常见,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现在这么一说,陈故也才发现。
江眠更加出挑了。
这让陈故有点微弱的不爽。
他知道江眠注定光芒万丈,可他就是霸道的想要独占江眠。
不想有任何除他以外的人觊觎江眠。
江眠漱完口才说:“我小时候个头矮,一直不怎么长,我初中的时候和陈易深是同班,总是他坐最后面我坐最前面。”
包括上大学也是,他和陈易深的身高差距也挺明显的,因为陈故他们家庭基因好。
“我高中的时候也不怎么长个头,但到大学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长了。”
江眠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大一下学期吧,做年度体检的时候,忽然就拔高了很多。”
“应该是我的骺线还没有闭合,而你的已经闭合了。”
陈故低笑:“这么说你说不定会超过我?”
“不太可能。”江眠诚恳道:“我妈不高,我爸虽然有一米八几,但我发育得慢了。”
他是没见过陈鸿禹,但是夏茗很高,有一米七几。
两人就这个话题扯了些有点没的,最终是在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偏移到了这个牌子的牙膏新口味有点怪上时结束。
因为陈故钳着江眠的下颌,直接吻了过来。
江眠配合得仰起头,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撷取。
等到一吻结束后,江眠的手已经滑到了陈故的手臂上,无力地攥着他的衣服,细长白皙的手指没入黑色的棉料中。
陈故望着他微张的唇,又低头亲了亲,还故意砸吧了一下嘴:“江sir说得对。”
他笑得明媚且张扬:“味道的确不怪,很甜。”
江眠的回应是不去看他。
但陈故却钳着他的下颌,把他的脑袋掰正,非要他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江眠。”
他轻笑着的声音带着些许危险:“怎么老喜欢看别的地方?”
江眠对上他漆黑的眼瞳,实在有些不解。
可陈故见他的视线落回自己身上,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就势捏了捏他的鼻尖:“我去煮饭。”
没有感觉到什么,江眠便也没有多想。
等到吃完饭后,陈故把行李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江眠记着画室的事,就看着陈故,陈故也没打算糊弄过去:“来,带你去看画室。”
陈故拿了钥匙开锁,又解释了句:“我上锁是怕有时候陈易深过来乱看进去。”
江眠在陈故这儿待着的时候,陈易深是没来过的,所以他问:“陈易深来过你这?”
“之前刚回来没多久的时候吧。”陈故回忆了一下:“有时候他会带东西过来看我,后来没来过了。”
陈故把门打开,江眠本来想说什么的,但当他将屋内的一切收入眼帘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陈故的画室里并不像江眠想象得那么杂乱,相反整齐又干净,地上铺着长长的毛绒毯子,要进去得赤脚踩进去。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整个画室挂了满墙的画,画中只有一个人。
笑着的、没什么表情的、皱着眉的、垂着眼的……是所有表情、任何角度的江眠。
猝不及防对上数不清的「自己」,江眠终于明白陈故为什么会说怕吓到他了。
陈故把他所有的样子都画了下来,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墙和天花板,触目所及,全部都是他。
而且陈故的画技很好,每个他都栩栩如生,乍一看简直就像是照片一样。
看得江眠头皮发麻,不住后退了一步,恰好贴在了陈故的胸膛上。
陈故顺势环住他的腰身,靠着他的脑袋,与他耳鬓厮磨:“害怕?”
“不是。”
江眠脊背有点发凉,他嘟囔:“这样看多了我都要认不出这是我自己了。”
画这么多……陈故画就算了,干嘛还要贴出来?
大概是听到他的心声,陈故轻声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喜欢待在这儿。”
他抬手轻捏着江眠的下颌,示意江眠看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枕头:“我会睡在这。”
江眠被他控制着朝那边看过去,就见那个枕头上的墙壁画着低垂着眼的他,陈故睡在那,就好像躺在他的怀里,而他在静静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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