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敌结婚的日子(35)
钱二踢了踢他:“笨手笨脚的。跪在地上舔干净。”
少年没有犹豫,听话跪到地上,伸出舌头,竟然真的去舔地上的酒液了。
叶南期实在看不下去,偏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冲动逞英雄,只能别过视线,感觉呼吸困难。
白少眉头一皱,又开了口:“钱二。”
钱二不耐烦地啧了声,踢了脚地上的少年:“起来,丢脸的玩意儿。”
给他一闹,其他人也没说话的兴致了,准备玩牌。
会所里有个专门用来赌的分区,还有特地聘请的荷官,各种赌法应有尽有。几个人去玩起了梭哈,张口就是百万千万。薛向榆还挺感兴趣,带着小可爱过去准备玩几把。
叶南期估算了一下时间,低头给李恒然发了报平安的信息,旁边有人问:“不去玩两把?”
他抬起头,发现说话的是那个颇有威信、沉默寡言的白少。
叶南期定了定神,微笑道:“不会玩。”
白少脸色寡淡,也不说其他的,点点头,没再多说,喝完杯里的酒,也过去了。
叶南期松了口气,又觉得遗憾。
每个人都不好接近,他得找一个防御薄弱的人。
想什么来什么,他的念头刚落,先前发威的那个钱二从牌桌上下来,看到叶南期一个人坐着,也不客气,坐到他身边,脸上带着丝古怪的笑,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慢慢开口道:“叶……南期?”
叶南期礼貌地冲他一笑:“钱少。”
钱二打量商品一般,目光惊艳又带着遗憾,半晌才低低笑着道:“你跟沈家那个臭脾气不对付,跟薛向榆这个废物又是屈才。要不要考虑考虑跟了我?”
叶南期静静地和他对视片刻,粲然一笑:“好啊。”
第34章
这场聚会简直“乏善可陈”, 除了有人豪气万丈地赌了几把,以及他们怀里都有一两个争宠的“小宠物”外,每个人都几乎可以说是新时代好青年典范, 始终保持着优雅得体。
叶南期担忧的事一件都没发生,要不是清晰地知道这是群衣冠禽兽, 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直到快散场时, 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们打量着同伴带来的人, 目光像是在看宠物店里的宠物,任意交换起来。
甚至有人充满性味地看向叶南期, 好在薛向榆及时挡到他身前,撩了撩头发, 扫视一周,笑意盈盈地把自己怀里的“小可爱”一推:“钱二, 换你那个听话的。”
小可爱懵了懵,慌了:“薛少?”
薛向榆没看他, 冷漠地将他推过去。
钱二也不拒绝, 把怀里的人推了个给薛向榆,从始至终, 他的目光一直在叶南期身上。
叶南期冲他微微一笑, 明白薛向榆多带一个人来的意思了。
这里每个人都在交换床伴, 明明荒谬极了,却依旧显得很得体。除了薛向榆的小可爱, 其他人似乎都默认了这种命运。
薛向榆搂着新的“小可爱”, 看也不看旧的, 拉着叶南期一起离开了。
出了会所,叶南期再次看了眼这个特立独行耸立在四周高楼下的哥特式高楼,幽幽地转回头。
走到车边时,薛向榆挥挥手让那个人先上车,看了看叶南期的表情,点了支烟,笑道:“怎么,很惊讶?你还以为他们会来一场混乱的sex party?或者聚众吸/毒强迫良家?”
叶南期没说话,默认了。
“他们不会在这种地方放纵。”薛向榆眯着眼,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的弧度带着嘲讽,“再怎么禽兽,在人类社会,还是得装作是人。别看他们假惺惺的很和谐的样子,实际上关系一直如履薄冰。要不是他们关系差,有突破的机会,我也不会帮你。”
叶南期自然看出来了,他轻轻扣了扣车窗,轻声道:“他们暴露兽性的地方呢?”
“有个秘密的地方,不过我还没资格过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那他们今天的聚会是什么意思?”叶南期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他们这样聚会的意义是什么。
“闲的吧。”薛向榆咬着烟道,“时不时聚一次,联络感情,交换床伴——也不怕互相睡出病来。对了,之前看你和钱二说话,说什么了?”
叶南期微微一笑,睁眼说瞎话:“约炮。”
薛向榆:“……要约你还不如找我。”
“二十分钟?”
叶南期的这句话成功点炸了薛向榆。
薛向榆的脸色都变了,一贯风流轻佻的笑都没了,上车后一声不吭,把那个被换过来的少年吓得瑟瑟发抖。
叶南期在之前上车的地方下了车,彬彬有礼地道了谢,薛向榆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驱车走人。
已经是晚上九点,这条街上人来人往,天气依旧寒冷,过往的人来去匆匆,也没注意到戴着口罩扣上帽子的叶南期。
不过站在这儿被认出来的几率太高,叶南期正想叫张酩过来,衣服被人拉了拉。他低头一看,一个小孩儿捧着一束蓝色鸢尾花站在他身后,冲他露出个甜甜的笑,把花往他怀里一塞。
“大哥哥,一位先生送你的。”
说完他转身就跑,一溜烟便钻进了人群,眨眼没了踪迹。叶南期来不及追赶,皱眉在这捧花里翻了翻,果然又看到一张卡片。
和上次一样,金色的卡片上带着淡淡的香水气息,上面写着一句情诗。
——我是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注1)
叶南期紧咬着牙,一阵恶寒。
送花的明显还是上次那个人,这样的句子,不像在对他说,更像是……在对叶湄说。
那样凌/辱她,却还要做出这种姿态,简直恶心透顶。
叶南期面无表情地把卡片撕了,和花一起塞进旁边的垃圾桶,打电话叫来张酩。
张酩似乎真的当过兵,警觉过人,看叶南期上车了,沉声道:“叶哥,有人跟着你。”
叶南期并不意外:“能甩掉吗?”
张酩点头:“您放心。”
张酩果然很快就甩掉了人,对方似乎也没有死咬不放的意思,多绕了几条街,叶南期才到回家。
他精神疲倦,对张酩道了谢,进门前强打精神,不想让沈度看出异状。
沈度正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叶南期看到他,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了。
这个原本是“不得不低头”的屋檐下,在这几个月里,不知不觉的,好像真的变成他的家。
沈度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叶南期走过去,看了眼电视屏幕上,哑然:“你怎么在看这个?”
屏幕上赫然是他,白衣翩翩,摇着扇子一脸风流。这是他以前演的一部古装电视剧,剧本虽然脑残,但确实是那时他能接到的剧本里矮个中的高个,整个剧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布景与造型。
听到叶南期说话了,纠结了一晚要不要出去逮人的沈度收敛了一下狰狞的表情,回头看他:“去哪儿了?”
叶南期略微一顿,想起自己和那位钱二少的对话,莫名心虚:“去参加了个小聚会……没事我去休息了。”
“等等。”
沈度站起来,过去拉起叶南期的手,感觉有点凉,下意识捂了捂,随即发现自己似乎有病,连忙地放开他。
叶南期指尖颤了颤,沈度的体温仿佛通过刚才的接触传到他身上,他觉得身体微热,想转身就走,又被沈度拉住了。
叶南期想踹他,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你干嘛?”
沈度轻咳一声,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把桌上准备了很久的项链摸出来,给叶南期戴上,嘱咐道,“我妈让我送给你的,据说能保平安除病患。戴好了,别弄丢。”
叶南期对他的理由深表怀疑:“伯母?”
沈度低头和他漆黑明亮的眸子对上,镇定地道:“对。”
……什么项链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叶南期依旧狐疑,低头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好点头收下。
他还要回屋给李恒然说一下今晚的具体情况,走到楼梯口了,听到沈度说:“晚安。”
叶南期说不清心里的感受,他低声回了句晚安,赶紧回了房间,像是身后的沈度会吃人。
窃听器没关,叶南期知道李恒然肯定听到了什么,打电话时有点莫名的窘迫:“李队。”
好在李恒然不是赵生,没那么八卦,听完具体情况,又在名单上刷刷加了几个名字,道:“没事就好,名单已经记下来了,接下来需要挨个调查排查。辛苦你了。”
叶南期笑了笑:“总要有人迈出那一步。”
“你和那个钱家的人说的……”李恒然皱眉道,“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接近他为好。”
“您放心。”叶南期微笑着,摸出钱二的名片,盯着上面的“钱潜”二字,语气温和,“我只是临时配合一下。”
虽然推掉了不少工作,但叶南期还是有工作的。
不知道沈度对闻琛说了什么,闻琛紧张他的身体紧张得过分,之前拍那部电影时动作戏不少,闻琛带新人之余过去探班,每次都是一脸担忧,生怕叶南期拍完下场就会碎掉了。
所以他接的工作大多是访谈,综艺客串之类的,也幸好有沈度在后帮忙,否则公司肯定不乐意叶南期这么颓废。
叶南期难得又忙了两天工作,歇下一口气时,收到了钱潜的信息。
请他晚上一起吃顿饭。
叶南期很快回了信息,漠然想,终于来了。
钱潜约在一家西餐厅,去前叶南期特地打理过一番,准备出门了,才想起最近沈度都会提前回家给他煮晚饭,顿时良心不安。
虽然他们只是形式婚姻……这样做好像还是很对不起沈度。
可是他需要从钱潜那儿获得更多信息。
叶南期犹豫了一下,先是发短信过去,好半晌没回复,担心沈度没看到,干脆直接打电话过去。
隔了会儿沈度才接电话:“怎么了?饿了?”
“……不是。”叶南期想先说正事,动了动唇,却溜出另一句话,“怎么不回短信?”
沈度压低了声音:“在开会。借口家里养的猫生病了出来打的电话。”
叶南期:“……”
沈度含笑道:“说吧,不是有事吗?”
“今晚我和……朋友出去吃饭,你不用赶回来了。”叶南期觉得别扭,说得也磕磕碰碰。不知道是不是电流传音导致,沈度在电话里说话总是显得格外温柔,仿佛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