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得闭上了眼睛,修长的手指攥着床单:“抱歉,我错了。我……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曲京山手上捏紧他的眼镜,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的嘴唇贴着他的喉结,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加重力道,就这样轻轻地抵着他,低声说:“多说几句。”
他嘴唇一动,祁涂脖子和脸一片绯红,整个人从头麻到脚,简直要疯了。
他现在像是一只被狼狗咬住喉咙的小白兔,整个儿被狼狗困在身下,动弹不得。
虽然实际上狼狗并没有露出獠牙,并没有咬他,但他比被咬了还痛苦。
他甚至想求对方给个痛快。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祁涂脑子里乱成一片,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满脸通红,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神志不清语无伦次地说:“我们去参加活动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罪……对不起……”
曲京山的唇依旧轻轻触着他的喉结,带着磁性的声音“嗯”了一声:“继续。”
祁涂被他柔软的唇折磨得头皮发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室内热气膨胀,他脸上,脖子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张着嘴大口呼吸。
他想拿出自己平日里的气势,把这小子从自己身上掀开,叫他滚,叫他老实点。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确信,只要自己表示生气,对方一定会马上退开。
可是这回他真的气不起来,毕竟是自己先惹的事,没资格骂别人,他只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不管如何,不能再荒唐下去!
祁涂张开嘴,正要说话,曲京山忽然缓慢而又强势地曾了曾他。
一瞬间,两个人仿佛一起触电般颤栗不已。
祁涂睁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又慌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祁总监,”曲京山的嘴唇依旧贴着他的脖子,喘着气说,“你好像……不是直男嘛……”
祁涂心脏狂跳,气息乱了,思维乱了,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全乱了。
曲京山着迷般地闻他身上的味道,发出那种满足的气息:“别的直男也是你这样吗?”
祁涂觉得他的嘴太欠了。
不,是他整个人都很欠。
他不知道别的人是怎么样的!他从未与其他任何人这般亲密。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偏偏曲京山又蹭了他一下,继续催他:“说句话。”
祁涂脚趾蜷缩起来。他咬着下唇,将难耐的声音堵在喉头,努力维护自己的颜面。
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想到,是夏天到了。
突然很想去海边。
想穿着白色衬衣,宽松短裤,光着脚走在沙滩上。
想不顾一切扑进大海里,被浪花冲过来,冲过去。
想沿着海岸狂奔,跑进风里,跑进雨里。
想什么也不管了,和一个什么人私奔,与他一起大叫,一起奔跑,一起追逐星星,一起冲向太阳,一起被融化,一起死掉,一起化为尘埃,一起散在风里。
可是现在,他不能不管不顾。
“对不起。”他再一次诚恳地道歉。
二人紧密相贴,他能明显感受到曲京山的身体在竭力地克制,在不停地颤抖,在拼尽全力收敛一身的爱欲和怒火,压抑所有的不甘与怨愤。
半晌过后,一声轻响,祁涂看到自己的眼镜被曲京山单手生生捏断了,对方最后一次用鼻尖蹭蹭他汗涔涔的喉结,而后直起身来,终于放过了他。
祁涂如释重负,马上要坐起来。
但他还没完全坐起来,曲京山却又去而复返,再次按住他,张嘴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咬。
祁涂没忍住叫出了声,身体不受控地抽了一下,脑中短暂地空白,仿佛炸了漫天的火花,点燃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令他又愉悦又羞耻,又痛苦。
他躺在那里,大口喘气,整个人精疲力竭,像经历了一场激烈到跨越生死的忄生爱。
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曲京山直起身来,朝他伸手。
祁涂拍开他的爪子,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下摆,然后匆匆往外走。
曲京山一把拽住他:“说谢谢。”
“谢谢!”祁涂怨怒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继续往外走。
曲京山再次拉住他:“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了吗?帮我拿衣服。”
祁涂确实差点忘了自己的职责,被他说得无地自容。
他平移走到衣柜旁边,帮自家艺人搭了一套衣服,低着头丢炸弹一般飞速放在床上,然后离开房间,帮他关上门。
他走到浴室,差点腿软摔倒。
镜子中的人满脸是汗,十分狼狈。
祁涂不忍多看一眼,他拧开水龙头,接了凉水,往自己脸上拍。
而后他抬起头,仰起脖子,对着镜子检查自己脖子上有没有留下印记。看起来是没有的,而且他很清清楚对方全程贴着,哪怕最后咬的那一下,也是没有用力。
但他不放心,又凑近了一点。结果凑得太近,大气一喘,镜子上起了一层白雾,这下更看不清了。
祁涂感到十分懊恼。他双手沾满凉水,捂着脸,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
真不知道自己今天在干什么。
几分钟之后,曲京山从卧室出来。
彼时祁涂已经恢复镇定,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曲京山注意到他衬衣上面的扣子全部扣上了。没戴眼镜的他就像个呆萌的大学生,看起来青葱鲜嫩,怪可爱的。
他从他身后路过,吹了声口哨,而后走进浴室。
祁涂内心非常崩溃。
待曲京山洗漱完,两人一起下楼。祁涂没戴眼镜看不清路,下楼梯的时候有点害怕,走得比较慢。曲京山二话不说直接蹲下身,强行把他背了下去。
祁涂拍打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曲京山理都没理他。
等走到车旁边,曲京山说:“我来开吧。”
祁涂没听他的,直接坐进驾驶位,在车上找备用眼镜。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只好跟对方交换位置。
曲京山戴上墨镜,开了车载音乐,想要放歌。
祁涂说:“安静点。”
曲京山没有听他的,放了一首《处处吻》。
随后他发动车子,载着自己的经纪人去活动现场。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把车窗打下来一点,温热的风涌进来,吹动两人的短发。祁涂听不懂太多粤语,只听到那歌里一直唱“吻吻吻”。
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放十五分钟前在曲京山床上发生的一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向车内镜,只是想再确认下脖子上有没有痕迹,却刚好与对方目光相撞。
他一秒错开视线,而后听到曲京山笑了一下,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得意的笑,反正在他听来没什么区别。
一种焦躁的情绪在祁涂体内扩散。他感觉很烦,又无法发泄。
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来了电话祁涂也都没接,全都挂了回的短信,车内气氛一度十分诡异。诡异到后面祁涂直接闭上眼睛假寐。
到活动地点后,两人进场。
缪思思过来接他们,看到祁涂没戴眼镜,她有些惊讶,抬手在对方眼前晃了一下:“Hello,你好?”
祁涂翻了个白眼:“我是近视不是瞎好吗?”
周围的工作人员哈哈大笑,缪思思扭到旁边一阵噗哈哈,笑够后又回来问:“眼镜呢?”
祁涂说:“丢了。”
缪思思不解:“眼镜怎么可能丢呢?不是一直戴着的吗?”
她看向曲京山。
祁涂心想我的眼镜你看他干嘛?难道女孩子都这么敏锐的吗?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就是丢了。”他说,“麻烦帮我找一副吧,谢谢。”
“好的。”缪思思指着影厅的入口,“那你们先进去吧,我等下去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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