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故(24)
张景说完这句就转过身不再看他了,季东勋从身后抱着他,胸膛贴着张景的后背。他了解怀里这个人,他不想说的时候,你一句都问不出来。
那天晚上张景又做了梦。
他梦见他跟季东勋在一起了很多年。两个人都已人到中年,季东勋依然那么俊朗完美。他们深深相爱。张景却突然在某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床上没有这个人。
他的衣柜里没有季东勋的衣服,他的相册里没有季东勋的照片,甚至他的手机里都没有这个联系电话。
他在他的家里疯狂地寻找季东勋,只要跟他有关的一切线索他都在找,可是最后他一样也没有找到。
别人口中,他一直是一个人。
就像这么多年的恋情和相伴的生活都是一场荒唐的梦。
张景被吓醒,额头上一层冷汗。醒来的时候听见身后均匀的呼吸,感受到环着他的胳膊,剧烈跳动的心跳才逐渐平静下来。他转过身去亲了亲季东勋的唇,他似有所觉,环着他的胳膊紧了紧。
那晚张景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季东勋揉了揉他的头,说:“再睡会儿,看着不太精神。早上想吃什么?”
张景刚睡醒思路还不是很清楚,他半眯着眼说:“只要不是面什么都行。”
季东勋见他的反应比昨晚强了点,至少愿意开口说话了,放心了一些。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那你再睡会儿吧,醒了再吃。”
张景迷迷糊糊的,有点乖,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那天张景还是没能睡到自然醒。
电话在床头震动的时候张景吓了一跳,他皱着眉摸过来,清了下嗓子,“喂?”
“哎景哥,还睡着呢?”
张景听出来了,电话那边是小寸头。他说:“大周末的起这么早?”
“我`操这还早呐?”他的声音总是很有活力,“十点了哥哥!”
“是吗?我睡的不太有时间概念了,怎么了?”张景问道。
“出来玩儿啊景哥?”
张景闭眼问:“有比赛?”
“没,就我自己,我挺闷的,晚上出来喝酒啊?”
张景想了下,说:“行,下午给我打电话吧。”
“好嘞!”小寸头吹了声口哨,说:“那我等你啊!”
“嗯。”
挂了电话之后张景坐起身,季东勋刚好走进来。他还没穿上衣,光着上半身穿着他的睡裤。张景看到他身上还是那天晚上他咬的痕迹,青紫渐渐退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半黄的印子。
“睡醒了?”季东勋走过来捏了下他的脸。
张景都快看痴了。
他以前最受不了季东勋只穿睡裤上半身光着的样子,太好看了。有好几次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季东勋这样给他做早餐就直接看硬了。
张景晃了下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他没跟季东勋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其实他答应小寸头晚上出去喝酒也只是想躲开季东勋,他根本喝不了酒。他就是想尽量缩短和季东勋待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他怕再有一次他出现幻觉的时候,季东勋就在眼前看着他。
他正扶着鸟对着马桶放水的时候,季东勋像昨天一样从身后抱住他。
张景愣了一下。
季东勋要比他高一点,所以这样抱着他的时候可以毫不费力地在他耳边说话。
他亲亲张景的耳朵,然后沉声问:“小景,还谁是大宝宝?只有我,对吗?”
第二十一章
对于季东勋问的这个问题,张景有些答不上来。他不知道季东勋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一边放着水一边思考,难道是他说梦话了?
可能是这样。
张景尿完之后抖了抖鸟,抖干净了之后揣进内裤里,洗手的时候淡定地说:“你是大宝宝?我不记得了。这不就是个调`情用的称呼吗?有什么特殊含义?”
季东勋毫无防备心口又中了一箭。他叹了口气,捏了下张景的腰,转身出去了,“洗漱完吃饭。”
张景往脸上泼了一把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表情。没什么比这更无力了。
那天张景穿了件紧身短袖黑T恤,黑色牛仔裤和机车靴。牛仔裤包裹着的两条腿又长又直,肌肉有力地绷着,从头到脚看下来,极度性`感。
季东勋问他:“去哪?”
张景看他一眼:“这么好的周末在家留着发霉呢?我有个约,要不你也出去约一个?”
“约什么。”季东勋淡淡地问。
张景说:“约什么都行,先约个饭,感觉对了就再约个炮,多浪漫。”
季东勋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张景莫名有些心虚。拿起车钥匙开门走了。
张景是去台球厅找的小寸头,这地方他以前来过一回。小寸头在二楼,他比较喜欢角落那个位置,按照心理学的说法,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但他平时大大咧咧张扬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
小寸头一个人在玩桌球,最后一颗黑八晃晃悠悠要进袋了,让人在洞口截住拿走。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哟,景哥今儿这么帅。”
“哪天不帅了?”张景顺手掏出中袋的三颗球扔到桌上,“今天怎么自己出来了,你朋友们呢?”
“这不还有你吗?”小寸头一边拿球一边说:“晚上能陪我喝两杯吗?”
“行啊。”张景挑了根杆,抹了抹枪粉。
小寸头叫奚南,张景跟他是赛车认识的,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人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基本上是点火就炸那种,但跟张景一直挺处得来,喜欢跟他玩。
那天一共玩了七局,张景赢了五次。奚南都输笑了:“赛车比不过你,台球也玩不过,没有办法做朋友。”
张景大学的时候经常跟林肯他们去打台球,偶尔季东勋也会去,技术肯定一流,虽然现在不怎么玩了,但是手感还在。
他笑了笑:“你还得再修炼几年。”
奚南侧头点了颗烟,扔下球杆,“也是,你比我大好几岁。走吧景哥,不玩了,再玩裤衩都输没了。”
其实张景看出他今晚心情不怎么好,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奚南说要喝酒,张景就当陪小孩儿玩了,带他去了林洲那儿。
他一进去林洲就看见了他,张景递给他两个头盔,说:“给我放吧台。”
林洲撩起眼皮看他,说:“保管费五百。”
“我`操`你抢劫啊?”奚南是第一次来林洲这酒吧,还以为是个黑店。
林洲看他一眼,嘴角一弯笑了下,说道:“一个五百,俩一千。”
奚南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他扯了下张景的胳膊:“景哥这地儿你熟?”
张景不动声色躲开了,没真让他碰着。他依然不习惯别人碰他,哪怕奚南跟他关系不错也不行。他乐了下,把头盔往吧台上一放,逗他:“啊,挺熟的。一千就一千吧,丢了再买得一万。”
奚南让他这逻辑噎了一下,但是看张景都这么说了也没再说什么了,有时候他请人吃顿饭一千都不够,还不放在眼里,就是觉得这地儿挺黑,没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