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简而行(19)
宁浩言急忙扒拉了两口嘴里的饭,嘟嘟囔囔地和孟新说:“别废话了,你不是还要刷题吗?快点吃完我们走。”
孟新这下更加怀疑了,只是也没停下手里的筷子,边吃边说:“你们肯定有什么瞒着我,看我等下不逮着向野问个清楚。”
宁浩言这下更加慌了,他绝不能破坏向野的大计,否则向野会杀了他的!
于是宁浩言脑筋急速飞转之下,灵光一现,装作被识破的样子对孟新说:“算了,算你火眼金睛。其实是……我追了大半年的那个女生跟我说她喜欢向野,我生气了!”
其实这话倒也没说错,谁都看得出那女生喜欢向野,只是宁浩言非死皮赖脸缠着人家。
孟新奇道:“你现在才知道?我以为你不介意呢。”
宁浩言在心里暗骂了向野两句,又默默祈祷向野不要怪他乱说话,皮笑肉不笑地说:“因为向野说他也有点喜欢她。”
东扯西扯的好一顿,宁浩言总算把孟新的注意力从向野身上扯走,拽着他立刻走出了食堂。
出去之前宁浩言心虚地朝向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却正看见向野伸出手在那个白得发光的小子脸上摸了一下,好像是擦去什么不干净的痕迹。
向野脸上似真似假的宠溺令他心惊。
一种奇怪的、隐秘的情绪在宁浩言心中迅速发酵。
只是后来又随着时间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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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这几天对简行简直比对他妈照顾得还要认真细致了。
从向巡和那个心理医生那里得到的一些情况来看,简行有可以说严重也可以说不太严重的抑郁症。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有了向野当玩伴之后,简行的症状几乎全都消失不见了,和心理健康的人无异;但是,只要这“玩伴”消失,或者是对他有一丁点的不在意,就能立刻使他失去所有的安全感,重新变得封闭自己。
这不是一件好事,简行现在相当于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向野是他唯一的依靠,就因为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向野像他的救赎者一般突然降临,给了他最需要的光明和勇气。
医生的建议是简行应该多交一点新朋友,让他的依赖不是那么沉重和孤注一掷地只压在向野一个人身上,否则长此以往,向野一味顺从,也会对他造成很重的心理负担。
但是向野并没有理会这么多,说实在话,医生的话更加坚定了他要顺着简行,对他“好”到极致的想法,毕竟他妈妈当年也是因为一个一直坚信的承诺被打破才受不了要自杀的吧。
向野和所谓的抑郁症打交道了这么多年,最清楚抑郁症人病情加重时的症状了,那种刻骨噬心的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真的能把人瞬间折磨到只有死才是解脱。
所以向野必须得尽他所能地对简行好、也不能让简行找到别的依靠才行,他得像毒一样渗入简行生活的点点滴滴,让他对向野依赖成瘾,最后无论向野选择怎样的报复手段,都对他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简行的性格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或许也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在同年级同班级里根本交不到任何朋友。
但为了确保简行身边不会出现任何可疑人员,向野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尽量时时刻刻待在简行身边,比如早中晚饭,比如晚自习下课后——他也顾不上自己多讨厌简行那群碍眼的保镖了,每次都矜傲地不请自来陪着简行一起坐上那辆原本只有简行一个乘客的车回家。
其实向野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太难熬,简行算不上烦人,也很好照顾,没跟那个心理医生说的一样给他造成了什么心理负担。
相反,向野很享受简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状态。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好看,当它里面盛满了夜空和星星,再加上一个自己的时候,向野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非常令他满足的事情。
但是向野绝没有想到,原来那双眼睛只装得下自己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向野是简行的救赎者。
第22章 亲吻(回忆)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慢,但有时候又过得很快。
对于向野来说,和简行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流逝的速度就很惊人,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快要过去,秋末变冬初。
有时候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把简行给悄无声息地弄消失了,可下一秒他就应简行的呼唤去教他做功课;有时候他在想可不可以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用简行付出很大的代价,只需要去给他妈妈道个歉,如果他妈妈最后能醒的话,他或许也可以大度地既往不咎,但是他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那个早早死去的、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说起来,简行的成绩真的很糟糕,有时候向野都忍不住真心地替简行担忧——简行只接受过他妈妈的一些教导,向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给简行找任何家教,空白了这么多年学习经历的简行一下子要学初中的知识,真的很难跟上学校的进度。
比如现在,简行问向野的就是一道六年级的小学题目,圆锥的体积。
向野觉得笨笨的简行还挺好玩的,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每当遇见了他最为头疼的数学题,简行就会显得很傻很呆,瞪圆了那双总是能让他显得很无辜的眼睛,把很脏的笔头塞进嘴巴里,整个人趴在作业本上眼巴巴地看着他那道不会做的题,膝盖轻轻往向野那边晃动,每一次都要故意碰到向野的大腿——这是在告诉向野他不会做了,但是又不愿意主动开口,非要向野先问。
向野觉得好笑,但是对这招也很受用,于是放下自己的复习资料扯过简行的练习册:“怎么了?题太难了吗?”
不可以说简行很笨,必须得是题目的责任才行。
简行趴在桌子上很慵懒地抬眼看了看向野,矜持地说:“倒也不是那么难,就是我眼睛太累了,看不太清题目。”
向野在心里偷笑,但是表面上还得顺着简行的话说:“嗯,这个练习册上的字是印的太小了,伤眼睛。”
简行听了这话才终于直起身子来,拍拍向野的胳膊让他快点:“哥哥你快点,这题究竟怎么写啊?”
向野拿出简行还含在嘴里的笔,嫌弃地用纸巾把笔盖上的口水擦干净了,又不轻不重地在简行嘴上打了两下:“下次再含着笔,我就不教你了。”
简行的嘴总是呈现出一种很艳丽的红色,唇形也是那种小猫式的上翘型,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向野在触到简行的嘴时,那种湿润嫩滑的感觉使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向野觉得有点尴尬,于是立刻收回了手装作正经的样子给简行讲题目,但是下腹处微微的燥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想法和意图都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并且带给了他最直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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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久没发泄过了吗?
晚饭后站在浴室里洗澡,向野在心底默默想着,可他还没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思考出个结果来,简行那张随着年龄增长越发长开的、鲜艳生动的面孔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掌心开始微微发热,就在那个他曾经碰到过简行嘴唇的位置。
向野最终还是朝心底的欲望屈服了,手渐渐探向下体,无法自控地想着简行的脸在浴室撸了一发,带着深深的罪恶感。
晚上还是和简行一起在书房学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一个高三生和一个落后生,不努力学习也太不像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书房空调温度开的太高,或许是晚上洗澡的水太烫,向野总觉得简行浴袍领口处裸露的那块皮肤,越看越红,红得直逼他的眼。
“哥哥?”简行的声音突然间传来,叫醒了神游天外的向野,“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还发呆。”
向野躲开简行询问的视线,掩饰道:“没什么,你快做题吧。”
但是简行还是很担心向野,站起来拽着向野的胳膊探过身子去摸向野的额头,碰了一下,奇怪道:“好像也没发烧啊。”
向野看着那块他之前就一直盯着的领口处的皮肤就那么近地靠在他眼前,仿佛只要再近一点,向野就可以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