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对心(30)
怎么会是梁嘉言?!
郑平洲脚下像是被胶粘住了,过度的震惊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想不起要还手链这件事来。他眼见着梁嘉言把钟千千带进车里,直到车子扬长而去,他才想起来手链没有还给钟千千。
在极度震惊过后,郑平洲心里卷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这也太荒唐了,梁嘉言一边做着周渺的情人,一边还在外面勾搭女明星,这也太没有做情人的职业道德了!还有,周渺怎么总是遇到这种骗人感情的人,是不是他们都觉得周渺在感情上太好骗了?
郑平洲掏出手机就要给周渺拨电话,让他看清这个小情人的真面目,可在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否该这么直接告诉周渺。
周渺在虞闻那吃过的苦头,郑平洲是知道的,周渺一直对虞闻的背叛耿耿于怀,要是现在就这么告诉他梁嘉言也做了同样的事,会不会又会对周渺造成很大的打击和伤害?
郑平洲拿不定主意,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件事用较委婉的方式告诉周渺。他思来想去,打开了网页,在里面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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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渺坐在书房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子上的牛皮纸袋,那里装的是他花钱请人查的发件人的地址,他已经拿出来看过了,果不其然就是虞闻搞的鬼。
他面色沉下来,乌沉沉的眸中闪过几丝阴鸷来,他打开电脑,终于狠下心,把那封放在草稿箱里很久的邮件发了出去。
虞闻若是只硌硬他,周渺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只是虞闻三番五次把郑平洲也牵扯进来,实在是惹怒了他。
周渺目光扫到桌子上的木质相框,面色稍霁,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描画着那个人的轮廓。
这是一张郑平洲的照片,是在十八岁那年拍的,灿烂阳光下少年脸颊被晒得微红,抿着薄唇笑起来,满是鲜活蓬勃的朝气。
家里的书房周渺其实很少来,他习惯在公司办公,不太喜欢把工作拿回家来做,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郑平洲在这里读书和看剧本。周渺看着相片有些出神,郑平洲把这个相框摆在这张桌子上,想来应该是很怀念十几岁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周渺的思绪,他将倒扣在桌上的手机翻过来,发现有一条微信消息提醒,是郑平洲发来的。
他点开来,发现郑平洲给他分享了一个文章链接,上面粗黑的标题很是吓人——
“惊!性、伴侣生活混乱,艾滋病的感染率竟高达99%!”
第二十七章 真相
周渺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郑平洲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当他正要退出聊天界面时,又弹出了一条消息:“伴侣出轨的十个征兆”。
满头问号的周渺发了条语音:“你给我发这些做什么?”
他看着对话框左上角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好几遍,等了很久,那边才回了一条不知所云的消息:就是让你多了解一些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周渺眉头一挑,看着那篇“伴侣出轨的十个征兆”,暗忖道,难道郑平洲还想出轨不成?
他实在弄不清郑平洲的意图,干脆问了句:什么是不时之需?
郑平洲没有回。
翌日,周渺拿上牛皮纸袋去了公司。他在公司翻看报表的时候,果不其然等来了虞闻。虞闻不顾秘书的阻拦,怒气冲冲地到了周渺的办公室,一把推开门,厉声问道:“周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年头都流行恶人先告状吗?我还没问你,给郑平洲母亲发偷拍视频是什么意思呢。”周渺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子,末了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虞闻,“至于你说我的邮件是什么意思,那当然是……整你的意思。”
虞闻气得浑身发抖,他眼角微红,愤怒地喊道:“你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发那个视频又不是在作假,你和郑平洲的确不和,并不是什么恩爱眷侣,我说的有错吗?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他!我现在不仅丢了工作,在业界的名声也扫了地,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周渺眼底冷光闪烁,他面色阴沉,声音也低了下来:“我和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虞闻,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事实上,你私自挪用公款的证据,我很久以前就拿到手了,那时候不放出来,是因为你父亲找到我,在我面前跪下来求我,我才放你一马。你以为,那时候你绑架我、搅黄我订婚宴的事情,我真的那么好脾气,可以不和你计较吗?”
周渺闭上了眼睛,呼吸都有点发颤,郑平洲那黯然失色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心里那股酸涩与愧疚再次漫了上来。
他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得知要和郑平洲订婚时,那种期待雀跃的心情,如同一颗深扎在土里的种子,终于破土见光,马上就要开花结果了。他沉浸在幸福里,对周遭事物都放松了警惕,尤其是对虞闻一再打来的电话都忽视了,以为拉黑虞闻就算是解决了。但周渺万万没想到,虞闻对他的执着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竟然趁他外出的时候,在车库里将他迷晕,绑走了他。
周渺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沉了下来,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十分昏暗,尽管如此,他也能一眼看出坐在床沿的那个人是虞闻。他在虞闻的公寓里,上半身被粗绳死死地绑在了床头,手腕处传来不过血的疼痛。手机和钥匙一早被搜了出去,只有下半身勉强可以挪动两下,正当他准备挣扎起来的时候,虞闻的声音传了过来:“你醒了?”
“你疯了,放开我!”周渺偏过头,躲开了虞闻的触碰,眉头拧得死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算是非法监禁。”
虞闻绝望又疯狂地吻上了周渺的脖颈,他红着眼睛低吼道:“是,我疯了,我受不了了。我想你原谅我,可你连见一见我都不愿意。”
周渺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虞闻恢复些理智,低声道:“虞闻,你不应该这么绑我来,你想和我沟通可以,但沟通的前提是你得先放开我,我们要在平等的位置去谈。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和我本质上就不同,彼此放过不好吗?”
“不,我不放过你,我不能没有你。”虞闻趴在周渺胸口,哭得直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周渺心里急得要命,今天是他和郑平洲订婚的日子,因此特意穿了定制的西装,收拾打扮了一番,就是为了能早点赶去郑平洲身边,没想到被虞闻给拐了来。他看着外面的天色,推测着现在的时间,虞闻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周渺好言哄他放开自己,他满怀记挂都在郑平洲身上,生怕他等得急了:“虞闻,我可以原谅你,但你要先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你这样绑着我算什么呢?”
虞闻张了张嘴,面上有松动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紧紧抱着周渺,哽咽着道:“不要,你万一是骗我的怎么办?万一我松开了绳子,你就跑了怎么办?”
周渺气得眼冒金星,一股火气砰地燃了起来,几乎全身都在颤抖。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刚想说点什么,忽然,一阵门铃声插了进来。
不断响起的铃声在安静的屋里显得很聒噪,在它第三遍响起来的时候,虞闻不情不愿地拿了个**塞进周渺的嘴中,警告他不许出声,起身去开了门。
虞闻万万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他哥哥。男人手里还提着两大袋食材,显然是刚从超市里采买后出来的:“小闻,我去超市给你买了点吃的,想着来给你做顿晚饭。你看你最近不好好吃饭,瘦成这个样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虞闻绑来周渺,并没有做过详尽可行的规划,完全是一时脑热的冲动行为,他哥哥的到来实在是一个大变数,他临时扯起谎来也显得格外局促,“哥,你把东西放下吧,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吃……”
话还没说完,屋内传来一阵巨大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且突兀,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