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兮予怀ABO(24)
“闭嘴。”穆宙深没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你要是有力气说话,就自己走,重死了。”
“哦。”陆完语倒是听他师哥的话,两人跌跌撞撞进了船舱。
此时船舱里一片混乱,工作人员们拿着手机正在试图联系外界,可是他们似乎即将竟如风暴区,信号完全消失了,除了船体本身用的通讯设备还可以发出求救信号意外,他们这几个外国人租的移动wifi,别说风暴里了,就稍微离岸边远点儿,就自动没信号了。
就在制作组焦头烂额的时候,组里的翻译从驾驶舱里出来,朝着船舱里的工作人员道:“船长说已经向海事发送里求救信号。但是还没有任何回应。但是船长让我们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还没有在风暴的中心,而且我们离目的地只剩下半个小时的距离,只要风暴移动的方向没有和我们完全重合,应该有机率自救,甚至能到达目的地上岸。”
翻译是个黑瘦的华裔小伙儿,即使他带团这么多年,也没遇上这种突如其来的晴天风暴。
这一句话让大家都稍微放心了一点儿,但这越来越烈的摇晃,让许多体质不好的工作人员都感到了身体的不适,可这阵剧烈的摇晃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令人晕眩的摇晃逐渐平息了一些,窗外的雨水也逐渐变弱下来,天色慢慢明亮起来。
看来他们已经逃出了风暴的势力范围,穆宙深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终于随着逐渐亮起的天光落下,他看了看身边晕船到躺尸的师弟,又看了看周围逐渐面露喜色的制作组成员,心里也生出些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当众人都兴奋雀跃的时候,窗外的远处一座郁郁葱葱的岛屿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是度假胜地,也是此行的目的地——同样经历过雷暴袭击的罗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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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笨蛋夫夫
夏渺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离今日最后一班前往巴厘岛的航班起飞只剩下了一个半小时。
他出门的时候,楼下的灯都熄了,昏暗的客厅里一点光也没有,这意味着夏爸爸和夏妈妈已经回楼上休息了。
夏渺下楼的时候脚步很急促,但是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太急,没时间穿上拖鞋,因此只剩下一双穿着棉袜的脚从木地板上踏过。
夏渺随手开了玄关的灯,从衣架上取下外套,又转身从柜子里拿了许久不用的驾驶证,几秒钟就收拾好了行囊,他动作十分迅速却小心翼翼地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凌晨的街道几乎没有人影,只有三三两两晚归的出租车还行驶在道路上。
夏渺颦着眉头,他的神情是平时从未有过的沉重,omega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全速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除了夏渺自己,没有人能知道他此时到底有多焦急,他对接下来他即将面临的未知而感到恐惧,方才在电话里的冷静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此时没了外人,他深藏的痛苦情绪仿若决堤的洪流,将他瞬间淹没,悲恸与不安让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还轻颤着,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意,鼻尖也有些酸酸的,看似稳定的情绪即将坍塌。
他望着冰凉的路灯,忽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他甚至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异变,他此时异常安静,懂事地默不作声,收起调皮的小脚,也不乱动不乱蹬,乖乖地蜷缩在他母父的肚子里。
一路上还算顺利,夏渺只花了四十分钟就到了机场,此时值机柜台处已经鲜有人影,不过办理值机手续的地勤人员还没有离开。
夏渺孤身一人背着他的小背包,从明亮又空旷的大厅穿过,冬末的天里,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帽衫和牛仔外套,他从停车场一路飞奔过来,凌冽的冷风将他额前的软发吹乱,露出那一双有些发红的浅杏色眸子,长距离的奔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鼻尖儿也被冻得通红,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那边柜台的工作人员见他身怀有孕,似乎行动不便,热心肠地起身过来搀扶他。
夏渺道了声谢,气还没喘匀,就连忙从他那个小背包里翻出护照来递过去,问道:“我想订一张去登巴萨的机票,不管是什么舱位,只要能上飞机就行。拜托了。”
那边工作人员见他着急,也立马拿过他的护照,给他办手续,“四十五分钟后有一班,不过只剩头等舱有座位了,您看要不要等明天上午8点那班,有经济舱的位置。”
夏渺一听还有座位,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拿出信用卡来,递上前去,“没关系的,帮我订一张头等舱的座位。不知道现在还赶不赶的上安检和登机,我没有要寄存的行李,拜托你们了,我明天上午一定得到登巴萨去。”
“来得及的,您别担心,小朋友和有孕牌的旅客都可以走优先通道。”地勤是个二十来岁的beta姑娘,她说着指了指夏渺背上那个小背包上挂着的小牌子。
夏渺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了望,就见背上那个小牌子正在他背上轻轻摇晃,这是之前穆宙深亲手给他挂上的,他甚至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时穆宙深要起早赶拍摄,他的alpha刚洗过澡,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虽然门外小助理已经在催了,但沙发上的alpha还罔若未闻似地一个劲儿和那块孕牌较劲儿。
思及此,夏渺忽然有些难过起来,他回头,看见面前的工作人员正帮他办手续,趁着这个间隙,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尝试着又拨了一次视频电话,可是结果和方才一样,漫长的拨号音后是无法接通的挂断音。
地勤姑娘利索地办好了登机牌,她抬头看见面前的omega男孩这么急,大半夜的又大着肚子孤身一人没人陪着,她不禁多问了一嘴,“不好意思,冒昧地问一下您现在孕期有超过七个月吗?航空公司这边有规定...”
夏渺甚至没有等他说完,神情飘忽不定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没...没有七个月。”
他有些心虚地想,虽然还有几天就七个月了,但是今天真的没有满七个月。
嗯,这样应该不算撒谎吧。
登机之后夏渺才发现头等舱还空了好些许位置,他旁边的座位也没人。但飞机起飞后,他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自从怀孕以后,夏渺就没有过这么远的门了,所以这是他怀孕之后第一次做飞机,升上高空之后才发现,除了耳鸣他出现了很强烈的头疼症状。
说不担心是假的,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因为头疼还是在可以忍耐的范围里,但他就怕肚子里的宝宝会不舒服出现不良反应。
夏渺调低了座椅,整个人躺下,打算用睡觉来挨过这一段时间。但是人在精神和身体痛苦的时候时间往往过的异常缓慢,五个小时快六个小时的旅程忽然像是变成了一场炼狱一般的考验。
不知道是不是暂时失去alpha的心理痛楚加深了他身体上的痛苦,五个小时里,夏渺虽合着眼,却一直未能真正睡着,他浑浑噩噩地蜷缩在放平的座椅上,可能是他表现的过于难受,来来回回好几次空姐都停下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夏渺觉得自己可以忍耐,肚子没有出现疼痛,但是头疼让他出现了恶心反胃的症状,这简直让他想起了当初刚刚怀孕时孕吐期的时候。
他上机前和上机后都一直没有进食,根本吐不出东西来。耳边是飞机在空中发出的低频噪音,夏渺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他手里握着已经调成飞行模式的手机,慢慢陷入了并不踏实的短暂昏睡。
他醒来的时候,乘客已经站在走廊上正准备出舱,夏渺拾起座椅上的矿泉水瓶,匆匆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就快速地拿过自己的背包,跟在周围的乘客身后下机。
这趟飞机似乎不是直接连接航站楼,下机之后在停机坪处还要上一辆摆渡车,才能去办入境手续。
机外炎热而潮湿的风,让还穿着长袖帽衫的夏渺浑身发热起来,但方才的耳鸣和头疼有了极大的环节,他刚才惊醒得太突然了,现在整个人还浑浑噩噩地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