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兮予怀ABO(20)
“怎么,你们班已经学到后面去了?”穆宙深问。
“没有,刚刚把赤壁赋学完而已,但是这篇其实背起来挺顺畅的,有剧情有韵律,不难背的。”
“哦,那你给我背背看啊,渺渺。”
夏渺觉得穆宙深在小看他,不愿意搭理他。
穆宙深这还杠上了:“背一背嘛,渺渺。”
夏渺看了他一眼,张口就来:“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穆宙深听完目瞪口呆,拍手称快。
“所以你最喜欢里面哪句话啊?”穆宙深问。
夏渺不答,但大家都知道,还不是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罢辽。
自此,穆宙深暗自下定决心好好回去背书,不能丢了份儿。
第二十二章 小漂亮
因为上午偷喝冷饮才被抓包了一次,夏渺这次是长了教训,大菠萝口袋里的纸盒根本没有开封,里面两个奶油菠萝包胖胖乎乎地挨在一起,虽然肯定是有被某个小馋鬼打过主意,但是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被人动手脚。
因为岳父还在,穆宙深不敢太过不正经,毕竟拱了老夏家的翡翠白菜,怎么也得在岳父面前装作正人君子。
“渺渺,你想吃菠萝包吗?”穆宙深逗小孩儿似地问。
夏渺看着他没说话,还一会儿才赌气道:“不想了...”
果然岳父一在,背后有靠山了,夏渺的底气就足,使小性子赌起气来了。
穆宙深这人豆腐嘴豆腐心,和自己omega生气绝对不会超过三秒,夏渺赌气他就没辙,该怎么哄怎么哄,毫无alpha该有的“威严”。
“那今天可以吃一个,晚上记住好好刷牙。可别长蛀牙了。”穆宙深老妈子一样叮嘱道。
夏渺是真不想吃,最近因为嗜甜,每天活得提心吊胆的,吃甜食的快乐都没了。
“不吃了,太晚了,吃了东西会睡不着觉。”夏渺软乎乎地和自己alpha报备起来。
夏渺说完,又转头去看身后还在装模作样偷听的老夏,嘟囔着抱怨赶人道:“爸爸,你快去换衣服,我要给穆宙深打电话了。”
夏政一听,唉,宝贝儿子又赶人了,高中开始偷偷谈恋爱的时候就这样了,人老了在宝贝渺渺面前就变得碍手碍脚的了。
遥想渺渺宝贝小时候,他出个差就两天,小渺渺一天能让他妈妈给他打三次电话。每次他一接通,对面就是小omega奶乎乎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嗲嗲问道:爸爸,你在干什么?
作为一个丢了白菜的老菜农,夏政无端生出点儿悲凉的情绪。善良地把儿子卧房的门给合上,落寞地退了场。
夏渺刚洗了澡,才把头发吹得半干,穆宙深就打电话过来了。他打量了下视频里穆宙深的周边环境,似乎是在酒店里。
穆宙深那么大个子一个alpha此时正坐立在酒店的床上,只穿了件从家里带来的睡袍,腰带也不好好系着,松松垮垮地露出一片健硕的胸膛来。
夏渺眼尖立马看见了穆宙深背后另一张床,看来节目组还给某人安排了室友,订了间双床房。
“爸爸出去了。”夏渺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自己也掀开被子躺进床里,举着手机乖乖开始和某个alpha夜聊。
“嗯,我听见他的关门声了。”穆宙深笑眯眯的,估计是因为浴室里有人,他的声音比平时在外面的时候要低上许多。
“今天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穆宙深问。
夏渺此刻正躺在床上,尾部带着点儿卷的软发凌乱的在枕头上铺散开来,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盖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只胳臂把手机举在自己眼睛上方。
穆宙深看着镜头里,夏渺因前发滑落露出的光洁额头和杏仁一样的漂亮眼睛,夏渺就这么躺在枕头上望着上方的镜头。
这种熟悉的俯视角度,穆宙深很难不想起一些摇晃又混乱的画面。这让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感到兴奋。
“没有不舒服,和往常一样。”夏渺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屏幕上的穆宙深,他漫不经心地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瞧哪里。
穆宙深知道,这是夏渺在说违心之言的小动作。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么?如果哪里痛的话要老老实实和我们说。”穆宙深不信。
酒店的房间里,电视正开着,浴室里传来陆完语洗澡的水声,穆宙深刚才调了个本地的国际频道,黝黑皮肤的女主播正在用英语播报当地未来几天的天气。
“身体没有不舒服...但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可能是因为不适应你就这么走了吧...是因为有一点点想...”
你。
夏渺从来不是这么情绪外露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在极了,漂亮的睫毛低垂着,羞耻地不断扇动着,连声音慢慢变弱,几不可闻,如呢喃细语一般,却一声声地乘着电波穿过广阔的大陆与大洋,从北半球跨过赤道轻飘飘地落在了南半球某个alpha的心尖儿上。
穆宙深觉得自己完了,自己认栽。
渺渺这个O到底是有什么魅力,隔着这大半个地球也能撩拔他。
“我也想你,渺渺。”穆宙深的声音很沉,他说得很认真,却带着十足的笑意,酥酥麻麻地烫的夏渺烫的夏渺浑身一机灵。
“小声一点儿,你房间里还有别人。”夏渺像是在做贼,一双浅杏色的眼睛扑朔着嗔着屏幕,还偷偷摸摸地缩了缩脖子,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蛋。
“陆完语那小子还在洗澡。怕什么?”穆宙深这边正经了没三秒,又开始说起混账怀话来:“趁着他还没出来,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乖宝贝要给我一点奖励才行哦。”
看着一脸坏笑的某个alpha,夏渺还没反应过来。
傻乎乎着了他的道,问道:“什么奖励?”
“我想看乖宝贝...”穆宙深说了些淫词艳语,长佩不让写出来。
穆宙深话音刚落,他正想看他的渺渺气得脸颊发红的反应,结果只听咚的一声,像是金属撞到骨头上一般,随即是一声带着哭音的委屈呜咽声和可怜兮兮的几声shen吟,屏幕里的画面天旋地转地忽然黑了下。
“渺渺?渺渺?怎么了?回答我!”穆宙深心里那点儿混账心思全没了,巨大的恐慌和不安笼罩了他。
画面全黑了,但是语音还通着,那头断断续续地传来omega因为疼痛的带着哭腔的shen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