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与清流(22)

　　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小选手们也都报名了青少组，大部分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全民性质的盛会，到处都是观众媒体摄像头，紧张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手抖，肖恩全程跟随做 “带队鸡妈妈”，不仅要精心安排营养餐，调整身体状态，还要负责训练指导、心理疏导——赛前打气，赛后落选的悉心安慰鼓励、入选的稳住心态不能让他飘起来。
　　一边照顾小选手、一边还要像个人贩子一样鬼鬼祟祟地留心综合基地新面孔、别的俱乐部小选手、民间的好苗子……
　　去省里出差一趟回来累成狗，其实他只是顾问兼营养师，既不是心理医生，也没有理疗师资格证，但什么活都得大包大揽。按照俞总的说法“陌生人辅导和童年偶像辅导，效果能一样吗”，肖恩暗想去你的吧我退役都快八年了你就是把员工当畜生使还找什么借口。
　　但不可否认的是小小年纪天赋初现、12岁出席各类大赛青少组、16岁已经夺得古式传统弓奥运金牌的肖恩确实是很多弓箭运动爱好者的偶像，尤其起源于华夏的古式传统弓对材质、结构的标准极其苛刻，几乎没有辅助，在室外场地发挥难度很大，连浸淫此道多年的老运动员对他都是服气的。
　　而极致荣光后因伤退役更是让人扼腕叹息，什么“新星陨落”、“天妒英才”之类的内容出现在体育媒体头版头条，至今还要把他拿出来和新一代运动员比，看得肖恩特别尴尬。
　　最近一周都没登录游戏，把大熊猫宝宝肖简特托给桑迪照顾，它在简特种植园专属游乐场和胖达凯因打打闹闹快活得很，没准儿都把主人忘掉了……肖恩看完其他选手的比赛记录、陷入思念的忧伤，刚一抬头，就看到访客提醒。
　　15岁少女柳盈盈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看着屏幕上冠军小哥哥的英姿都能多吃两碗饭。上高中后家里管的宽松、时间也充裕，马上就找到肖恩所在的俱乐部入会“追星”，当年的小哥哥经过时间的沉淀、越发英俊迷人气质温柔成熟内敛。
　　她属于那种交培训费的兴趣会员，连预备役都算不上，但也不妨碍报名比赛、落选后再来找偶像安慰……摸摸嘴角，很好，没有流口水，又揉了揉眼眶，弄出好像哭过一般的红眼眶，才敲响了肖顾问的办公室。
　　肖恩：“……”花痴真可怕。别揉了，就算我坐在办公室里，也有门外摄像头门内显示屏啊，看得一清二楚好吗。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无奈地开门。
　　柳盈盈挺了挺发育良好的胸部，楚楚可怜的地问到：“肖顾问，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已经很努力啦，可是落选了还是好难过哦。”
　　肖恩：“……”救命！
　　“稍等，”他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贴着墙根离开办公室，走到人来人往的公共区域：“好了别难过了，来抱吧。”
　　柳盈盈喜笑颜开，一个饿虎扑食……不对，小鸟依人地抱住偶像的纤腰、贴在他结实的胸口上。肖恩生无可恋地高举双手，避免碰到小姑娘身体任何部位的可能性，求生欲望十分强烈，同时无声地散发着求救信号。
　　“肖顾问，你身上好香呀，用的什么香水沐浴露呀……”柳盈盈花痴地蹭啊蹭，正没话找话地尬聊企图延长“亲密时光”，路过的苏格凯因似乎接收到信号走了过来。
　　苏格凯因也凑近闻了闻：“是挺香，葱花味。”
　　柳盈盈：“……”
　　苏格凯因：“中午的小葱拌豆腐是你做的吗？怪不得特别好吃。”
　　柳盈盈：“……”
　　苏格凯因：“晚上还想吃，回去再给我做吧。”
　　柳盈盈：“……那个，两位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是本宫输了，可本宫输的不是美貌、是性别！
　　肖恩松了一口气：“好，再见。”
　　苏格凯因木着一张脸，眼神亮晶晶：“我表现是不是棒棒哒！”
　　肖恩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内心痛斥要你何用，毫不委婉地赶人：“新国籍批下来了吧？别老住在我家。”
　　提起这事苏格凯因就心中悲凉：“嘤嘤嘤，求你继续收留我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资产缩水有多严重、买不起房。”
　　拿到国籍后，他把米元账户换成了华国联邦币账户。生活中花钱、游戏里兑金币都是刷通讯器实时汇率，手里不捏着现钱就感觉不出来，账户转换后八位数存款一下子掉成七位数，哪怕知道购买力都是一样的，但习惯了用米元做货币单位，心里落差很大。
　　历史上米元曾经是流通最为广泛的高价值货币，如今价值有所回落，而最初原型是人民币的华国联邦币经历数次货币改革成为了第一通用币，价值最高，也是未加入任何经政联合体的小国首选币种。
　　房子还是买的起的，市区内各种公寓楼随便他挑。只是目前不太可能在肖恩所在的小区全款买房，郊外的小区大部分都是植被掩映的独门独栋，所谓适合单身人士的小户型也是四户合并的小别墅，要价不菲。
　　哪怕苏格凯因家境很好、作为明星运动员收入不错，负担起来也有压力，于是在肖家付房租住了两个月——当然他本身性格就有点黏人，不想自己住着冷冷清清。
　　这里有做饭超好吃的肖恩、就知道吃的桑迪、经常串门的俞唐海、特立独行的家务机器人，热热闹闹的多好，不舍得离开呢。
　　肖恩心想，不用你买，这个小区就是俞总家的金鱼房地产开发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老板到底多有钱，还暗搓搓地等着你表白呢……


第二十三章
　　但也不能为图清净，把对此一无所知、性向不明、外表精明冷傲、本质傻了吧唧的苏格凯因硬推到俞总怀里，只能等他自己开窍了。
　　整理出两份他看好的民间好苗子资料发给俞总，刚准备早点下班，就见老板秒回电。
　　俞唐海：“对了我问个事儿。”
　　肖恩：“？”
　　俞唐海：“那个……苏格平时喜欢什么样的味道啊？我今天擦了烟草味的香水，会不会味道太重了？”
　　肖恩：“……”他喜欢葱花味儿你会不会很惊讶？
　　俞唐海：“他反感抽烟的人吗？他要是误会我抽烟怎么办？你先隐晦地跟他说一下，我烟酒不……好吧，就烟不沾。”
　　肖恩：“我不知道。”好烦，你自己去问他。
　　俞唐海：“那我还是先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再找你们玩吧。”
　　肖恩：“等等！资料你看了没有？”就知道玩儿！你是放学就找别的班小朋友玩儿的小学生吗？作业都不做的吗？
　　俞唐海：“嗯……看了。”说完才点开信箱确认资料。
　　肖恩：“……”这老板不能要了，先把按键音关了再睁眼说瞎话好吗？
　　通讯器系统精灵蹦出来声情并茂地朗读资料，俞唐海一巴掌把它摁死，依然保持面不改色：“咳，嗯……真的看过了，都是好苗子，可以挖掘一下。对了咱们晚上吃什么？”
　　肖恩：“水煮鱼。”求你赶紧把苏格凯因带走，去别的地方谈恋爱吧，好担心你们把笔直的桑迪带弯。肖恩刚开始还能兴致勃勃地吃瓜看戏，看了两个月剧情都没有发展简直心累。
　　到家后，他先迫不及待地戴上头盔，冲进简特种植园，抱起在摇摇椅上自娱自乐的大熊猫宝宝，把脸埋进它毛茸茸暖烘烘的肚皮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宝贝有没有想爸爸？”
　　肖简特扭动粗短的四肢想把痴汉主人推开，前爪扒拉着他头发、还用脚踹他的脸：“嗯嗯嗯～”
　　肖恩享受弹软的肉垫和细小的爪尖带来的轻微刮擦感：“爸爸也爱你。”
　　肖简特继续挣扎：“嗯嗯嗯？”
　　肖恩一脸满足道：“好吧，来亲一个～”
　　吸完熊猫，感觉浑身充满能量才下线，洗洗手准备做饭。
　　旁观了全程驴唇不对马嘴的人兽对话，桑迪一脸心痛的表情，表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出差回来最想念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弟？
　　穿着翠绿翠绿的卡通青蛙毛绒外套的家务机器人买完菜进门，看到久违的主人回家了，头上顶着的“爱买买生鲜、优惠大酬宾”袋子戏剧性地掉落下来、仿佛特写慢动作，还在地上抖了两下，电子屏一秒切换成号啕大哭的颜文字冲进主人怀里。
　　就你戏多，桑迪忿恨地想，也放下头盔凑上去争宠。
　　肖恩摸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环顾家中，发现又多了不少小东西，仿真大熊猫毛绒玩具、竹筒造型印着水墨风熊猫的马克杯、仙女马抱枕、Q版小矮马印花桌布……
　　看来趁自己不在家他和苏格凯因两人越发肆无忌惮、过起了少女般的浪漫生活，连家务机器人的卖萌防尘外套都堆了半个衣柜。
　　他跟着青少组的小朋友们不得不以身作则，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营养餐，今天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肖恩用了个大、刺少、味鲜的海鲈鱼作为水煮鱼的主料，已经被超市的服务机器人处理成了鱼片。用盐糖、鸡精料酒、红薯淀粉胡椒粉、蛋清生抽调了腌料，把鱼片抓拌上浆，放进冷鲜柜等待腌制入味，别的菜做起来就快了，干锅排骨、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麻婆肉末豆腐陆续上桌，又蒸了一锅米饭。
　　苏格凯因和桑迪吃了好几天外卖和家务机器人瞎瘠薄做的东西，这会儿盯着一桌喜庆的川菜咽口水，心情就像过年。
　　鱼腌的差不多，肖恩爆香葱姜蒜豆瓣酱花椒粒，加水大火烧沸焯熟鱼片，捞起装入白瓷盆，入目都是红彤彤的，除了点缀的葱花一点绿菜都没有，这可太不健康了。
　　想了想，烫了一把豆芽和黄瓜条、拆了一小包榨菜扔进去给水煮鱼作伴，另起一锅烧热油，小火慢慢炒出辣椒淋了上去，只听滋儿的一声，浓香四溢。
　　一屋子大老爷们望眼欲穿、嗷嗷待哺，终于等来了色味俱佳的水煮鱼。
　　一时间筷子翻飞，苏格凯因熟练得像个假洋鬼子，拣、夹、挑、捞神乎其神，无论是夹取嫩滑的鱼片、弹软的豆腐、细碎的肉末都无所不能，还会用筷子尖把排骨收拾得骨肉分离、整整齐齐，一脸讨好地放进衣食父母肖恩的碗里，顺带照顾下弟弟，当然也没忘了真·衣食父母——来蹭饭的俞老板。
　　俞唐海老脸一红，看了苏格凯因一眼，低头默默地吃排骨。他的这块比别人的都大，嗨呀，真不好意思，大家都看着呢，这么明目张胆的……
　　饭后四人上游戏。肖恩先刷了刷论坛贴子，再挑出几个科幻发烧友大佬的回复打赏了50金，还有个人竟然写了篇小论文，讲述如果另一个世界位面真实存在，同本位面之间的次元壁应该是什么样的、分几种情况、怎么才能穿越……最后还提了一句，怀疑原著作者费迪南·卡斯特本身就是穿越者，不仅能穿过去还能再穿回来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