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睁开眼就看见沈慢在旁边穿衣服,他大感不妙:“哥——”
沈慢说:“行了,这几天分开住。”
徐舟野:“呜呜呜呜。”
又委屈上了,垂头丧气,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走了,吃早饭去。”沈慢说。
要是平时沈慢肯定会哄哄,但现在不行,他甚至都没靠近徐舟野,两人走到餐厅时,搞得赵蕤都以为他们吵架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赵蕤趁着沈慢去拿早饭,冲着徐舟野打听,“吵架了?”
徐舟野说:“没有。”
赵蕤说:“没有?”
正巧沈慢回来,手里拿了两个装着食物的盘子,他递给徐舟野一个,徐舟野正打算伸手接,就听到沈慢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别碰我。”
徐舟野:“……”
赵蕤:“……”哦哟,哦哟,这还没吵架?
沈慢把盘子放到徐舟野面前,夹着煎蛋啃了一口。
徐舟野整个人都蔫的:“你喝牛奶不?我去拿一杯……”
沈慢:“不喝,冰水就行。”
徐舟野说了声好,起身走了。
赵蕤把目光放到沈慢的身上,一副极其八卦的嘴脸,又把刚才的问话问了一遍:“吵架了?”
沈慢又咬了一口煎蛋,漫不经心道:“没有。”
“没有?”赵蕤说,“没有那怎么那么凶。”
沈慢说:“凶?我刚才很凶?”
赵蕤心想都让人家徐舟野别碰你,还不凶呢,但嘴上没说:“倒也还好……”
沈慢:“我没凶他,他不是过敏么?”
赵蕤道:“怎么,过敏了不听你的话不好好吃药?”
不好好吃药这事儿只有沈慢干得出来,徐舟野还是很靠谱的,过敏的第二天就赶紧挂了号去了医院,徐舟野拿了两杯水正往座位走,就听见他男朋友漫不经心的一边吃煎蛋,一边说:“没啊,他对我过敏。”
“噗——”赵蕤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徐舟野怒吼:“沈慢,我告诉你,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别想用这个借口始乱终弃!”
沈慢有点无辜:“是你对我过敏,又不是我对你过敏。”他微微抬眸,漂亮的眼睛瞅着徐舟野,“再怎么始乱终弃,也是你对我始乱终弃吧。”
徐舟野简直想大叫。
赵蕤在旁边吃瓜吃的很满意:“真对你过敏啊?”
“是啊,他昨天不是好了点,晚上一起睡了一觉。”沈慢说,“又严重了。”
赵蕤说:“好像还真有突然过敏这种事……我之前一个朋友出去出差了三个月,回来突然就对他养了八年的猫过敏了。”
沈慢:“那他怎么办?”
赵蕤:“能怎么办,都是宝贝,一边吃过敏药一边继续养呗。”
当然,这种事儿其实并不科学,因为过敏后长期和猫相处不但不会脱敏,反而会变成更加严重的哮喘。
徐舟野崩溃了:“啊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慢倒显得很淡定:“别急,说不定比赛完了,回去就好了呢。”
徐舟野垂头丧气,这离比赛结束还有大半个月呢,按照沈慢的性格,肯定大半个月都不能和他亲亲抱抱。
早饭时间结束,他们下一场比赛在后天,打的是外卡赛区。
一场没什么强度的 BO1,现在的ACE太强了,打这些外卡赛赛区简直跟虐人机一样,最后给人家选手打哭了。
去握手的时候,徐舟野伸出手,对面的打野没伸手接,不是甩脸色,而是正在被队友抱着安慰呢,虽然语言不通,但那通红中带着幽怨的眼睛,盯得徐舟野也一个激灵。
“我们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徐舟野和沈慢嘀咕。
“教练不是让你留点情面?”沈慢又在嚼口香糖,打比赛的时候不能抽烟也不能吃零食,但能嚼口香糖。
“我留了啊。”徐舟野道,“最后不是故意给人送了几个头么?”
沈慢:“送的有点刻意了。”
徐舟野:“……”
“算了。”沈慢说,“打都打完了,就这样吧。”
一般大家都会给彼此留点情面,不会把人打的那么难看,他们第一局对面0人头0塔,比打人机还轻松。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解说都不忍心,说:“哎呀,这给孩子一通打,轻点嘛,都打哭了。”
解说二号说:“可不是,FEST手太重,还是slow有分寸。”
当然,话这么说,其实两人语调都是带着笑意在开玩笑,毕竟是比赛,赢才是第一位的。
收拾了一下,ACE的队员准备回民宿。
刚出场馆,外面就开始刮大风。
“坏了。”经理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几天是不是有台风预警啊?”
“还真是。”刘世世想起来自己手机收到过短信提醒,他看向一行人,大家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不是,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台风怎么了?”赵蕤也算半个北方人,这辈子没见过几次海,对于台风这事儿完全没概念。
这边就刘世世一个海边长大的,有点无奈:“你明天就知道怎么了。”
到了民宿,风越刮越大。
沈慢房间的窗户没关 ,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他艰难的把窗户关上,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毫不意外的是徐舟野。
“你忘了关窗?”进到屋子,徐舟野看到沈慢屋子里东西被吹了一地。
“嗯。”沈慢说,“你关了?”
徐舟野:“我就没打开过。”他黏黏糊糊的,“哥……”
“不行。”沈慢说,“至少在比赛期间不行。”他知道徐舟野不死心肯定还想住过来。但现在过敏源没找到,他可不想徐舟野在决赛的时候还顶着一脖子的红疹。
徐舟野不死心还想磨一磨,但沈慢态度坚决,表示坐着玩会儿可以,睡觉绝对不行。
徐野只能无奈放弃。
也是,只要涉及了比赛,沈慢就不会让自己的私事影响到任何队友的竞技状态。
就是这么铁血无情的一个队长。
“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窗。”徐舟野说,“要下暴雨了。”
台风的名字叫蜜糖。
听着甜蜜,表现却极其凶残。
从小生活在内陆的沈慢虽然早有耳闻,但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风大到仿佛要将地上的树也连根拔起,雨水混杂其中,让天地恍若置于一片绝望的混沌之中。
风声嚎嚎,吹得阳台的玻璃门哐哐作响,此时靠得太近,并不是明智之选。
虽然很不愿意,但在沈慢的催促下,徐舟野还是乖乖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回房前企图索吻,却被沈慢用食指轻轻按住了唇:“不行,过敏又严重了怎么办?”
徐舟野欲哭无泪。
“回去吧,晚上睡前记得好好吃药。”沈慢叮嘱。
徐舟野道:“好……”
徐舟野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虽然有些不愿承认,但沈慢意外的发现,他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竟是有些不大适应。甚至于洗完澡擦着头发往外走时,条件反射的喊了句:“舟野,电吹风放哪儿了?”
当然没人回答,沈慢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徐舟野被他赶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回应他的只有呜呜作响的风声。
沈慢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他要的吹风机。
他犹豫片刻,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随便选了个频道,才开始吹头发。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让房间里多了份人气儿,似乎很久没有过孤独的感觉了,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徐舟野便无时无刻的陪伴在他的身旁。这种陪伴并没有太强的存在感,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唯有消失的刹那,才会突然生出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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