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了解你,但是我认为既然值得你的喜欢,他一定有特别之处。你的大脑对于什么促使你分泌多巴胺很敏感,你已经体会到了,所以你应该清楚,性不仅仅是欲望,还是对彼此的体贴、尊重、理解、支持、坦诚、克制、索求。这是爱的表现。”
这是他父母从未给他的,一份最为简单,又赤诚的爱。
奥斯蒙德垂下眼眸,从桌子上拿起水杯,他轻轻抿了一口水,润湿干涩的喉咙:“他确实...但这些,我觉得只是性格、人品的问题,利亚姆是很典型的好人,他向来会尊重别人、帮助别人...向任何人释放善意,我很愧疚,我知道这是好事,但我仍然不喜欢他这样。我,贪婪已经刻入我的DNA里了,我是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人...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亲爱的,你不用因为这些小事垂头丧气。在爱情里每个人都很贪婪,每个人都一遍遍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完美,你把他想的太好了,我理解你。”
丽塔安抚他,她并不介意他将一场心理咨询变成恋爱咨询,实际上人类百分之六十的心理问题都来自恋爱关系。
“明明你之前还告诉我,他骗了你,让你以为他是个很好的、你理想中的人。”
奥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但是...我觉得,他想要成为那样的人。他的出生很糟糕,所以导致我误解了他。他那样做,并不是为了表演给谁看,不然他也不会帮我。如果不是后来再次巧遇,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是谁把我送到了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他在我看到的时候做了很多,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做的更多。”
“可是,这就是爱吗?我很享受现在的关系...然而,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爱我。任何时候。”
丽塔忍不住愕然:“他...为什么?你?你也从来没有说过吗?”
奥斯蒙德偏过头,注视着角落里的盆栽,他承认他在这种时候确实有些幼稚:“我在等他开口。”
“奥兹...”
“好吧好吧,不完全是。”
奥斯蒙德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不想说太多关于他的问题。他很擅长去呵护、安慰一个人,嗯,应该说是很擅长爱别人,这得益于利亚姆的母亲。她应该也是个很好的人,温柔,慈爱,利亚姆应该很像她,但他应该也很怕她。”
丽塔抬起头,什么也没说,等待着他解释。
她向来都知道,其实奥斯蒙德很敏锐,他能够轻易地辨别出别人的感情,只不过他总是会否定、逃避。
“自从我知道他的出生,就再也没有怪过他的选择。他还是个孩子,在其它方面已经够完美了,总会有些缺陷...他很怕他的母亲,就像怕我一样。或者说,他怕的不是我们,而是亲近导致的麻烦...”
所以面对同类问题,他的选择都是逃开、避开,将他的母亲送走,逃得离自己远远的。
这是利亚姆下意识展现出的防御措施,他用来保护别人,也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招数。
奥斯蒙德坐直身体,再次喝了一口水,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也是我决定向他坦诚的原因之一。如果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过去,我的病,也许在一段时间以后,他还是会离开。有的人会因为别人的精神疾病嘲笑他,或者利用这些弱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比如科尔伽。
“但是利亚姆不一样,他像一只安慰犬,他需要被需要的感觉,他需要我需要他。他需要我向他索求爱。”
奥斯蒙德舔了舔嘴唇,他没有将话说完。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奇怪之处。
他们两个,同样被彼此的表象吸引,但是真正将他们困束困住的,实际上是深藏在心中的负面和弱点。
用苦难拉扯彼此。
第209章 科幻片
“也许你应该把他也带来见我。”
丽塔抿了抿唇, 缓缓消化了他的话。
“我会的。”奥斯蒙德抚摸着自己的指节:“他的躁期和正常状态交替着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去年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很希望是因为自己找对了方法,虽然我也很喜欢、甚至更喜欢他郁期被负面情绪打败, 只能无助地搂着我...但是我不想他难过,更不想他无法再继续承受放弃自己。”
“除了去年圣诞节的假期以外, 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时机,《雨人》拍摄结束以后,我能够得到一段假期。”
奥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好好地学一学,该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我很高兴看到你下定决心, 奥兹。”丽塔微笑道:“也许你已经做了,顺其自然就好。我期待从你这里听到更多的好消息。”
“还有一件事。”
奥斯蒙德沉吟了片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我在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上看到了我的父母、一些幻觉,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
丽塔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幻觉?但是整个奥斯卡颁奖典礼直播我都看了...”
颁奖台上的奥斯蒙德很好,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她只发现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利亚姆一眼。
“是的。”
奥斯蒙德再次点了点头:“也许我看见他们, 是因为一份旷日持久的执念。但是他们几乎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我现在拍电影并不是仅仅为了他们的夸奖和认同。小时候我羡慕别人拥有最后却失去的雪橇, 但是现在, 我想,我没必要再因为一份过去没能拥有的东西苦苦纠缠, 我现在拥有一份更好的。”
丽塔再一次给了他肯定的认可和鼓励,她脸上的笑意转为欣喜:“幻觉可能是因为持续服药的原因,我需要给你减少服用的剂量了, 你记得每天打电话告诉我减药后的感觉。也许过不了多久, 我就可以给你停药了。”
“我期待有那么一天。”
*
伊莱娜将几个可行的议案放到了桌上。
偌大的会议室, 只有她、奥斯蒙德、迈克尔·奥维茨和法务艾伦·布雷弗曼。
他们要策划一个“惊天”的骗局,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布雷弗曼检查了几个有一定执行可能的预案:“坦白说, 这样的行为定义非常模糊,无论是法律还是奥斯卡学院奖的条款,都没有详细规定禁止,确实是一个可以钻的空子。导演工会和演员工会倒是有详细的规定,需要导演或者演员必须是工会的注册会员。”
“但是我们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冠冕堂皇足以我们占据道德制高点不会被舆论批判的理由。”
伊莱娜指出:“提前做好准备,如果被人发现甚至被奥斯卡收回奖项,我们也需要获得民众的支持,以免干扰你后续的电影制作。”
迈克尔·奥维茨点头赞同:“风险还是有的,我们最好让学院的理事会左右为难,没办法发声指责你。”
他与伊莱娜的想法一致,策略也大同小异:“我的想法是,用“奥斯卡不公,为了维持平衡而忽视作品本身,拒绝给可能连续获得奥斯卡的导演、演员机会”来做文章。”
一个艺术奖项,最大的问题不就是忽略作品本身谈问题吗?
奥斯蒙德挑了挑眉,要这么说的话,《失乐园》和《冥王星》应该都没有获得奥斯卡的机会。听起来有些讽刺,但迈克尔和伊莱娜的想法是对的,他必须抓住奥斯卡的破绽猛击痛打,把自己想要违背潜规则的行为包装地毫无瑕疵。
也没毛病,人人都明白的潜规则终究不是能见光的规则,它存在不意味着合理,就像是选角办公室臭名昭著的红沙发。
但是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麻烦随之诞生:“怎么证明奥斯卡拒绝导演蝉联获奖?《冥王星》就是一个鲜明的蝉联例子。”
伊莱娜和迈克尔面面相觑。
以前确实是有不少质量远超出其它提名电影的影片,因为去年已经拿过奖项而与奥斯卡最佳影片失之交臂的例子。也有不少明眼人都觉得明明应该蝉联影帝/影后的演员,因为这样的原因输给明显不如他们的表演精彩的演员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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