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过,记忆力太好有一天居然也会变成她的负担。
“真的么?要不然你今天还是别去实验室了吧,待在房间里休息休息怎么样?需要我帮你请个假么?”
他忽然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金色的眼睛中闪着莫名的光芒,一幅跃跃欲试的姿态。
怎么说呢——西海晴斗总觉得,当“家长”的,没有经历过给小孩子“请假”“逃课”这种事,他的“家长生涯”一定就是有缺憾的、不完美的。
就算宫野志保现在早就“毕业工作”了,他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家长”,但等价代换一下,也是差不多的嘛。
宫野志保眼神打了个激灵,赶忙制止了他:“不要了!我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正常去实验室,两天没去,那边已经堆积了很多实验数据在等着处理了。”
打住!君度绝不可能是什么“家庭主夫”!!
“那好吧……我送你过去。”西海晴斗只能遗憾地中止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的话……要去做什么好呢?
在将宫野志保送去实验室之后,摸了摸下巴,西海晴斗掉转车头,开车又转去了组织的另一个秘密基地。
***
地下训练场内。
巨大而空旷的空间内布满了白炽灯,虽然在地下,看上去却也比晴空下还要明亮。
靶场内,金发黑衣黑帽的高大男人手中端着一支DSR-1狙击步/枪,心无旁骛地对着视线中的移动目标瞄准。
那头长长的头发没有任何遮挡,柔顺地被帽子压下,垂在男人脑后肩背上,不会对他的视线造成任何阻碍。
“砰!”
800码。10环。
“砰!”
850码。10环。
“砰!”
950码。8环。
“砰!”
950码。10环。
“砰!”
1000码。9环。
——这里是组织位于东京的秘密地下训练基地,其上是组织建的掩人耳目用的楼层,其下则是巨大的、用于组织行动成员训练而用的训练场。
任谁也无法想象到,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的地下,会有这么一个一直嚣张地存在在暗处的场地。
右侧的场地内倒是稍微热闹一些,左侧的空旷靶场内此时只有琴酒一人在使用。
“大哥厉害!”
见琴酒放下手中的枪,伏特加立刻伸手将他手里那支足有六千克的狙击步/枪给小心翼翼地端到一边,手中的水和毛巾也顺势递到了琴酒的手边,还顺带着送上了一波真心实意的吹捧。
“不愧是大哥,这样的成绩组织里也没有几个能做得到吧!大哥要不要休息一会?”
琴酒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仰起头径直往喉咙里灌水,喉咙滚动间,几秒钟的功夫瓶子里的水位便快速下降消失;由于速度太快,少部分透明的水液从他唇边沿着脖颈一路滑落,最后也消失在了掩盖住躯体的衣领之下。
毛巾被他随手团作一团在额头和脖颈随意擦了几下,而后又重新扔给了伏特加——练枪,尤其是很有些分量的狙击枪,向来都是一项体力活动,就算是琴酒一连训练了数个小时也出了不少汗。
虽然他全程一言不发,但不管是从动作还是从他微皱的眉毛、还是周身有些阴沉的氛围来看,显然有些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摆明了不算很好。
就连伏特加也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西海晴斗却懒洋洋没骨头一样靠在身前的围栏上,很没有眼色地出声:“哟,阿琴,就几天没见,怎么你的枪法就开始退步了?连记录都没破。”
“我说你不会是年龄大了、精力退步了吧?还是说没什么对手就没什么动力了?那你可要小心点,我看莱伊和加拿大的枪法还挺不错的,你再退步下去,小心哪天就被他们给超过了,作为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琴酒的脸色越来越冷,周身的气氛也越来越沉,西海晴斗却说得越来越随意轻松了起来,眉眼含笑、轻松惬意——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氛有什么变化一样。
伏特加看了眼琴酒、又看了眼西海晴斗,嘴巴开合了一下,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悄悄后退了一步,不掺和进他们两个之间了。
——君度敢对着大哥说这些话,也不怕大哥发火,但他怕啊!君度能有本事把大哥的怒火熄灭了,但他也没那个本事。
随意插话的下场就是成为大哥的“出气筒”,他还是闭着眼睛当他的小弟好了。
“你过来就是说这个的?”
琴酒瞥了他一眼,眉宇间充满了不耐,但居然也没发火——毕竟虽然西海晴斗的话说得不好听,但琴酒同样也觉得自己这次的发挥不够完美。
虽然他自己知道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但没发挥完美、没进步就是没有达到他给自己设定的标准,就算有再多的原因也是一样。
“莱伊和加拿大……呵,莱伊倒是还有些天分,但想把我‘拍死在沙滩上’还差了点。至于加拿大……我再怎么样还不至于退步到加拿大的水平。倒是你自己,君度,你现在又还剩原来的几分水准?不会再过几年连枪都提不动了吧?”
语气在嘲讽之余,竟然还似乎带了几分的恨铁不成钢。
西海晴斗的话虽然难听,但听在琴酒耳中也算是“事实”……他自然也就不会对着他发火。
倒是惹得伏特加又没忍住钦佩地看了西海晴斗一眼——居然敢对着大哥骂还没让大哥惩罚,君度厉害啊!
伏特加的眼神被西海晴斗直接忽略,听了琴酒的话他倒也不恼,而是笑盈盈地随手一摊:“我可不像你,我现在可不靠枪法吃饭,就算水准退步得再厉害在组织里也能有饭吃。”
虽然知道琴酒是看不惯他这种在他眼里堪称“摆烂”一样的态度,也知道他心里是更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讨厌听到什么答案,但西海晴斗还是没打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反而是故意琴酒不乐意听什么偏偏说什么。
左右他觉得自己现在过得还挺快活的。
眼看着身旁的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睛即将恼了,他这才拍了下琴酒的肩膀,顺势懒散地靠过去了一点:“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懒了点,但我在欧洲那几年也不是就天天闲着没事干的好吧?好不容易回来了能歇一段时间还不好么,你就非想着让我出任务,就不怕我哪天真的猝死了?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琴酒。”
琴酒却不吃他这套,丝毫不为所动地冷笑:“要是哪天上帝真的收了你这个祸害,我倒真要去教堂拜上一拜。”
顺手又将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又给挥落了下去。
这家伙就是俗话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里的那个“遗千年”的祸害,年年这么说、年年死不掉,看上去病病殃殃的,结果琴酒每一次见他都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早些年里琴酒偶尔倒还真的会稍微担心那么一下,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看透了,说不定以后哪天他都死了西海晴斗还活着。
不过他说的这话里的内容……琴酒微微敛眉,不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西海晴斗是从欧洲分部匆匆赶回来的,当时他回来的时候就连他也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这当然不是因为西海晴斗没有提前通知他。
虽说他们两个一旦碰上、一起说话说着说着就像在吵架,看似关系很差;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向来如此,能在以前在一起搭档将近十年,要是真的关系极差的话早就分道扬镳了……他们两之间虽然联系算不上很多,但关系却比很多人所想的都还要亲密上许多。
在大部分人眼里他们两个关系差,一方面是因为当初西海晴斗和琴酒拆伙时琴酒的脸色是在是难看至极,甚至到了一听到“君度”的名字都会当场变脸的程度,这才让很多人以为他们俩当年是彻底撕破了脸了,谣言也越传越离谱。
一方面也是后来在得知了这个“传言”之后,这几年西海晴斗在沉默之后刻意没澄清,反而若有若无地营造了一种他和琴酒的关系“忽近忽远”的“暧昧关系”——毕竟他和琴酒在组织里的地位越升越高,总不能让顶头上的那位大boss觉得他俩关系太近、容易在组织内部搞派系、“结党营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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