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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选择了省点事直接问。
“你是……苏格兰？”
“是，谷口先生……”诸伏景光答道，“您还记得我的声音啊。”
“嗯，当然记得啊……”凉宫夏生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复着，“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他没有主动询问诸伏景光打电话来是要做什么，诸伏景光那边则是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措辞。
凉宫夏生不祥的预感愈发明显。
不会是让他去参加三游亭遥斗的葬礼吧？
他躲掉了一个，却躲不掉另一个吗？
他太难了……
几秒后，诸伏景光还是开口道：“谷口先生，您知道HoneyedApples的事了吗？”
该来的还是要来，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啊。
头秃……
凉宫夏生停顿一秒，反问道：“什么事？”
诸伏景光再次沉默了。
原来谷口先生还不知道，HoneyedApples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对谷口先生说……
原本打好的腹稿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谷口光一这个刚经历过好友死亡的人说出他另一个好友的死讯。
太残忍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
而谷口先生却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两次。
他和久野警官以及HoneyedApples相处的时间没有谷口先生久，谷口先生肯定更加痛苦吧……
可是无论多么难以开口，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告诉给谷口先生。
他张了张嘴，艰难出声：“谷口先生，HoneyedApples他……他牺牲了。”
隔着电话，凉宫夏生都能感受到诸伏景光声音里传递出来的悲痛。
他的负罪感又上来了。
可恶……
作为一个沉稳人设的马甲，凉宫夏生只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答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诸伏景光听着凉宫夏生镇定的声音，不由得又回想起之前在夏威夷时，谷口光一听闻久野警官去世消息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谷口光一声音似乎也和现在差不多……
对于某些人，悲痛是会压在嗓子里，无法表露出来的。
当时谷口光一身边还有他们，还有HoneyedApples，他还会说“让我抱一下好吗？”来寻求安慰。
可是现在，谷口光一身边空无一人，他连一个拥抱都没有了。
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只有他……
“谷口先生，抱歉……抱歉我……”
凉宫夏生打断了他：“不用和我说抱歉，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谢谢你。”
“不，谷口先生……HoneyedApples他是因为……”
凉宫夏生想再次打断，但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他忽然想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劝解诸伏景光的好机会。
他之前那一通操作诸伏景光肯定会觉得HoneyedApples是因他而死，心里的负罪感不会比他少。
但他还活着啊，他不忍心小朋友因为他而歉疚。
“HoneyedApples他是因为我才牺牲的，他保护了我……对不起……如果我没有……”
凉宫夏生认真听完了诸伏景光的话，才道：“不需要对不起，苏格兰，这是Honey自己的选择，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是他认为需要这样做。”
诸伏景光：“可是HoneyedApples活着比我更有价值。”
凉宫夏生继续缓缓道：“苏格兰，Honey他……你别看他看着不靠谱，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就像游戏一样，他什么都计算好了，他既然这样做，就是他认为这样做更有价值。
“你也说了，他给你安排好了全部的退路，这些事是可以短时间内完成的吗？”
“或许……这个结果就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你的出现只是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诸伏景光听完，久久没有回应。
真的是这样吗？HoneyedApples早就打算好了这样做？
可是为什么……HoneyedApples为什么要主动去……主动去死……
凉宫夏生叹了口气，也沉默了。
良久，诸伏景光再次开口：“谷口先生，抱歉，还要您来开解我……”
凉宫夏生：“苏格兰，我说了不要说抱歉，如果Honey在这里，一定也不希望听到你说抱歉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2-0423:59:18-2021-12-0520:5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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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如果Honey在这里，一定也不希望听到你说抱歉的。
听着这句话，恍惚间，诸伏景光有种HoneyedApples真的在电话那头听着的错觉。
HoneyedApples不希望他说抱歉。
又沉默了几秒，他才道：“谷口先生，谢谢。”
明明谷口先生也很难过，也很痛苦，却还费心开导他。
凉宫夏生稍稍松了口气，答道：“也不用谢我，我只是按照Honey的性格推论而已。”
事实上，他说的也算是实话，这一切确实是HoneyedApples，也就是他的计划，这个结果是他计划好的，只是他刚刚说的时候稍微修饰了一下，把这个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些。
不然确实没法解释HoneyedApples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诸伏景光全身而退的。
反正死无对证，他们又不可能去找琴酒求证，他怎么说都行。
总之……这样应该就妥了吧？
而他不知道的是，诸伏景光已经顺着他的思路思考起来。
诸伏景光却是有想过HoneyedApples其实早就策划好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快给他找好安全的退路，还告诉他不用怕。
只是他没想过，HoneyedApples会把自己死亡这个结果也计算在内。
谷口先生比他更了解HoneyedApples，他的猜测或许是对的。
那HoneyedApples为什么要把死亡这件事都计算在内呢？他要利用自己的死亡来做什么？
就……就没有一个可以替代的方案吗？
他甚至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连死亡这件事都在HoneyedApples的计划之内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提前规避这个结果？
他们看到的这一切是不是不那么真实？HoneyedApples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尼古拉斯和HoneyedApples关系很好，据零所说，之后接触到HoneyedApples的人就只有尼古拉斯，那尼古拉斯有没有可能在其中动手脚呢？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他不由得期待起来。
小小的一缕希望被他紧紧捏在了手心中，深深压进了心底。
不过眼下，他要和谷口光一说的事还没说完。
“谷口先生，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告诉您，HoneyedApples的葬礼在今天下午，抱……
我们没有得到HoneyedApples的遗体。但是得到了沾有HoneyedApples鲜血的血衣，至少……”
至少不像久野警官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在谷口光一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凉宫夏生也知道诸伏景光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可恶！负罪感又上来了。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可是没办法，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死的就是他们了。
那样活着的人还是会难过，他也会难过。
“好，我知道了，地址发我一下，我会到的。”
诸伏景光：“好。”
这通艰难的电话总算结束，凉宫夏生又叹了口气，查看了诸伏景光发过来的地址。
他终究还是逃不掉自己给自己扫墓的命运啊。
不过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了，一般人还没法参加自己的葬礼呢。
他收起手机，视线瞥到了端坐在一旁的马甲久野润。
虽然都是自己，虽然负罪感每个马甲都有，但是他现在看着久野润，拳头忽然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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