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了个棘送的喇叭在涉谷,储存物品用的咒灵太脆弱了,连一次黑泥的浇灌都撑不住。”
毫无逻辑的一句话,十枝空忽然提起了几天前的事。
银发少年半眯着眼,手依旧护在脖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要说比较遗憾的事,果然还是没提前把储物的咒灵转移走,那可是棘送的东西呢。”
随即十枝的视线落在了乙骨手中还攥着的白色喇叭上,喇叭的边沿已经开始破损消逝,或许是作用力太大维持不住形体了。
头一次看,前所未闻。
他的能力再怎么bug,却也做不到复刻其他人的咒术。
“无尽咒力,的确厉害。”
听不出多少赞赏的意味,看着眼前这仿佛代表着乙骨忧太与狗卷棘关系要好的一幕,十枝忽然想改变他此行的目的地了。
人类的心脏被不清不明的情绪烦扰着。
“我说,棘在哪里?”
第58章 读心者
虎杖悠仁是要打的, 但可以排后一点。
他头顶的黑圆盘目前也在可控的范围内,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对棘造成——
飘着的灵魂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两方少年学生展现的能力拍手称奇,即便被束缚者牵制着到处飞, 夏油杰也只觉得有点头晕。
以灵魂状态感受这一切, 是有点新奇了。
他面前的两位学生不知道刚刚哪里没谈拢,一言不合便开打了。
就他的观感来看,十枝空读到了什么令他感兴趣的心声, 想在这里点明的时候被乙骨忧太制止喊了停。
接着,乙骨忧太变出的喇叭似乎勾起了十枝空的某种情绪,直接让后者的目标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过, 祈本里香呢?
飘在空中的灵魂狐狸般眯着眼摸下巴,觉得事有蹊跷。
然而他没有太多思考, 除了在银发少年的战斗中被扯来扯去外, 两名学生不多的交流也让他少了获取情报的机会。
灵魂眼中的世界再一次天旋地转,视野稍稍固定, 他们好像来到了一处高楼之上。
东京这附近的写字楼、商区之类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偶尔才能看到来不及撤离或想趁灾难发笔横财的人游走与破碎的街道上。
点缀在残垣之上的,除了诅咒外, 大部分都是尸体。
咒灵的尸体不会留下,人类的尸体会被蚕食。
距离十枝问出棘在哪里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之久, 乙骨忧太不愧为无限咒力, 在模仿他人术式非常娴熟。
他不但见到了同年级几位的咒术, 还有一些合作过咒术师的,更有闻所未闻的术式。
但都不是很棘手,在十枝可以应对的范围中。
狗卷家的“蛇目与牙”是没有再见到了, 乙骨好像看出这是他的一个雷点。
又是一次兵戈相见, 刀刃擦碰着分离, 十枝顺着力道让手中的武器脱了手,由咒力凝聚的刀剑螺旋着飞出去嵌入一旁的墙边。
几秒后,金色的刀凭空消失在了空中。
十枝听到了乙骨忧太对他的评价,从喜怒无常到无法理喻,大多都是些负面的。
有对方刚刚在战斗中得出的,也有他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
在下一回合十枝与乙骨距离拉近的那一刻,他再度将武器脱手,五指顺着少年的胳膊上捏,以体术姿势将他倒摔在地面时,十枝凑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话。
像是触电般,乙骨忧太即刻起身挣脱并跳离。
不长的额发半遮着脸庞,他单手持刀支着自己,抬头看向十枝空。
半晌,他露出一个不怎么明媚的笑容说:“读心者面前果然没有秘密。”
十枝拍拍衣袖,变出一把扇子,展开金色扇面朝自己摇了两下,散去因战斗而浮上面颊的热度。
“也不是,只要你会欺骗或者隐瞒我,你就能保有秘密”十枝又摇了几下扇子,最后扇子一合用冰凉的扇柄贴上了自己的下颚,“所以,你可以带路了吗?”
“其实就算你不带路我也能找过去,只是有个引路人会方便很多。”
“省得一路打进去了不是吗?我好歹挂着被咒灵蛊惑的名号呢。”
十枝说着半真半假的事实,到时候需不需要他打进去不清楚,但门口那几站总是免不了的。
而且,他从七海建人那获知了一点消息,上面的确想跟他见面聊一聊。
作为涉谷大战后未死亡的咒术师之一,本该被归在五条悟那一派的七海建人因为跟着十枝空跑了,上面对他的态度微妙。
联系上后官方漂亮话说了半天,隐晦地表明希望他好好跟着十枝空。
然后奉送了他一个消息,一个他故去的同学活过来的消息。
这也是七海建人一大早便独自离开的缘由了。
乙骨忧太看了他好一会,最后他把自己的武器收了回去,欲盖弥彰地喊了声“里香”,就好像真的有咒灵跟着他。
黑发少年掉头就走,走之前让十枝空跟上自己。
“棘在哪里?”
“学校,硝子老师那里。”
“唔?我以为棘会被他家里人带回家呢。”
“伤势问题,硝子老师还在治疗。”说到这,乙骨停了一下,“无论如何,因为他砍掉了狗卷同学的胳膊,我一定会杀了虎杖悠仁的。”
“哦,是吗?”没有应声也没有呛声,十枝的视线与边上的人相交,两人都朝对方笑了一下,“那到时候要叫上我呢。”
乙骨忧太没有回答。
真心与假意,至少这会儿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到了。”
乙骨忧太领着十枝空停在一栋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建筑物前,而非学校的医务室。
当十枝把疑惑的目光投过去时,乙骨接到了他的视线,简洁回答:“上面的人想先见你一下。”
“哦,好的。”平平淡淡回复道,十枝的视线止不住往其他方向拐。
在这栋神秘古朴的建筑物西北角,就是咒高的教学楼和医务室的所在。
十枝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立柱平滑光整,中间凹陷镂空摆着一支支烛台,这便是这条路上所有的光源了。
在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随手向旁边一拉,走入了晦暗不明的门内。
一片空旷的房间内伫立着五扇门或者说窗,门后有人存在,不过以十枝的视角看不见人。
待十枝站定了,他首先迎来的是诘难,严厉的质询劈头盖脸地便说了下来,门后的声音问他为什么涉谷伤亡会这么大。
诘问声刚落,另一扇门后发出了劝解的声音,红脸白脸一唱一和,很快就把很严重的问题给淡化了。
东京受灾如此严重,可在那些高层看来,死了这么多普通人远没有咒术界丢人丢到其他机构面前来得重要。
“能力失控暴走了,就这么简单。”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问题略过,在门后的人想继续问下去前,十枝刻意倾斜脑袋。
平放的圆盘失去了平衡,酝酿于其中的黑粘液随之从倾下的角度滑落。
滴到了十枝的羽织衣角,灼烧出一大块烧痕,更多的是滴到了地板上。
层层叠叠铺满保护性术式的地面滋啦作响,那一点点液体腐蚀半天,最终给地板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黑色印子。
像是在威慑,实际上十枝就想展示一下这份新能量多么不可控。
质问立刻收了声,门后的人轻咳两声,换了个话题。
听对面说话的功夫,十枝回忆起了一些事。
这个伫立着好几扇门板的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但上次来的时间要追溯到他刚被从关押死刑犯的房间里被放出来的时候了。
那次五条老师有事外出,他就来这走了一遭。
是呀,他怎么就印象不深给忘了呢。
十枝嗯啊着把这帮子人想知道的关于涉谷的事又说了一遍。
反正这些人绝对已经从存活者口中打听过了一遍,他所做的不过是补差。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