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立迦勒底(160)

　　“不过，以这样的姿态见你，还真是让老夫觉得羞愧……明明最初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可是那么帅气的美男子……”
　　眼看着这位年迈妖怪就要如同每个老人一样，开始自顾自沉浸在回忆之中絮絮叨叨出不来，迦勒底的少女御主赶快开口打断了他。
　　“过去的您究竟形象如何，这个问题姑且不提。现在的我，只想问您一件事。”
　　“唔？要问什么，尽管说吧。”
　　老年的奴良组初代目摸着下巴，望向眼前橘发少女的目光亦是充满慈爱。但在藤丸立香将她的问题说出口后，这位曾经叱咤一方的大妖怪却是挑了挑眉，露出了个有点复杂的表情。
　　“我们……认识吗？”
　　在藤丸立香问出那句话后，奴良滑瓢眼神有些恍惚。他回忆起那个初见时就敢指着他张牙舞爪露出凶狠表情的女孩子，又看了看这个因为未知惶恐而像是什么随时都能受惊逃跑的兔子似的立香，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嘴角的弧度，在这间略显宽广的和室里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呀呀，这可真是……该说是命运吗？还是说因果？总之，还真是听见了令人怀念的话啊！”
　　被时间与阅历积淀下的沉着，在这一刻却被轻松爽朗的笑声给挥扫一空。明明看起来只是个身形佝偻又皱巴巴的老人，可奴良滑瓢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瞬间，又回到了百多年前那个群魔乱舞、大妖怪们纷纷割|据一方的混乱时代。
　　“放心吧，我们认识的，立香。只是我们‘真正’认识的时间不在这里，而在‘过去’。”
　　结束了大笑后的奴良滑瓢抬起头，面容慈祥和蔼得像是个真正的老爷爷。他从身后拿出一只绝对会被不少家长念叨的、装满了垃圾食品与肥宅快乐水的背包，同时还从袖口里摸出一张绘有简笔画路线图的纸条，将它们递到藤丸立香的面前。
　　“幸好我还记得你那个时候说过的话，不然过去的我恐怕真的就没法得到你的帮助……不过时间与因果还真是个有趣的东西。至少我就没想到过，过去的我所接受的你的馈赠，居然是来自于未来、也就是现在的我所给予你的帮助。”
　　“呃……抱歉，稍微有点绕。我没听懂……”
　　“哈哈哈哈，没关系。你只要去日暮神社的食骨之井就行了。”年迈的滑头鬼妖怪对她摆摆手，甚至还对立香做了个有些调皮的眨眼动作，说：
　　“反正到那里之后，你自然就会懂了。”


第123章 第4章 开始填补的空白
　　地图上的日暮神社其实挺好找，因为某位妖怪总大将贴心到连地铁转乘与巴士线路都标注了好几条, 保证只要按照步骤走就一定能到。甚至还怕她们走错路, 推着自家孙子奴良陆生就让小朋友去担当导游。
　　“虽然感觉没恶意, 但贴心到这份上，反而开始觉得怪怪的了。”
　　“嗯……感觉我能微妙理解立香姐姐的意思, 因为我以前也没见过爷爷会……会这么对人。”
　　四分之一滑头鬼血统的半妖少主在夜晚妖化时，年纪看起来和立香与玛修她们差不多大，粗略估计外貌年龄在16或17岁的样子。可在白天恢复成人类模样后, 实际年龄满打满算也就13岁的奴良陆生, 不得不在立香笑眯眯的胁迫下, 将对她的称呼改成了“立香姐姐”。
　　“总觉得你爷爷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嘛，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就是了。”
　　说话间, 几个人已经来到了日暮神社。因为受到诅咒而只能裸|露|后背的Saber齐格飞拎着那只装满了零食的巨大背包, 在踏进神社的某个范围时, 微微眯起眼睛。
　　“嗯, 怎么了吗？齐格飞？”
　　“……没什么，只是……这里的空气很舒服。”
　　有了尼伯龙根之歌中的屠龙勇士的证词, 关于奴良滑瓢眼巴巴捧上的线索真实度顿时拔高不少。一行人围着神社转了一圈, 这才在后院某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口存在时间极为悠长的古井。
　　“里面应该没有水吧？”
　　“有水也没关系, 前辈！我已经考到了潜水证和救生员的证书了！”玛修握拳道。
　　立香：“……呃, 谢、谢谢？”
　　为了避免前方有危险, 牛若丸自告奋勇先跳下去查探一番。再三确认脚下只有被堵死了这口井的泥土地面后，这位Rider便对上方趴在井口边的立香挥挥手，说：
　　“这里没有危险, Master可以放心下来了。”
　　若是不看身材只看脸的话，牛若丸的样貌刚好介乎于美少年与美少女之间的模糊界限。她纵身一跃，足底在井中四面的墙壁轻轻借力便翻身跳出。而她落到立香身旁的地面时，脚底高高的木屐也没有丝毫摇晃。
　　——但是，这不对。
　　虽然当时没有听懂，在事后仔细回想时，藤丸立香却从奴良滑瓢的那些话语里模模糊糊捕捉到了关键的线索。交错往复的时间线实在是令人头大，而若是那位老人真的没有丝毫谎言的话，牛若丸下去的古井怎么想都应该会将她送到古代，绝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或许是要前辈本人下去看看呢？”玛修歪着脑袋提出了建议，“毕竟如果牵扯到时间线还有因果线之类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前辈身上。”
　　“啊，也是呢。”
　　相较于正准备和玛修一起兴致勃勃去井下探索一番的藤丸立香，今天一大早就被自家爷爷推出门来当导游，而且身旁连冰丽都不被允许跟着——虽然爷爷也会经常什么干部都不带，一个人或是带着年幼的他，溜溜达达去外面蹭吃蹭喝。但在多了藤丸立香这个需要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女孩子之后，奴良陆生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家爷爷让他孤身一人跟着前来，是不是也有什么别的深意。
　　井下的藤丸立香摸了摸下巴，随手敲了敲井壁。空荡荡的微弱声音来回回响并逐渐消失，唯有从齐格飞手中接过了巨大背包的玛修，与还在研究这口井的立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奇怪啊。我和玛修都跳下来了，居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陆生你那边有发现什么吗？”
　　“咦？我、我吗？”突然被问到的奴良组年轻少主眨眨眼，环望四周后便对下方挥挥手，说：“但是我这边也什么发现都没有啊。”
　　虽然老年的奴良滑瓢一看就是没什么信用值，但或许是因为奴良陆生在立香面前来了一次从妖化到人类的现场版转变，迦勒底的少女御主倒是对这位奴良家孙子的初始信任度很高。
　　“唔，那就没办法了，我们这边也是什么都没发现。还是先上去，再看看能不能商量出问题所在……”
　　“也好。立香姐姐你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喔！谢啦！”
　　筋力C的玛修双手交叠，让立香能够踩着她的手向上攀爬，而奴良陆生也趴在井口向下伸手，抓住立香的手后就开始往上拉。
　　只是，就在立香觉得自己即将暴露体重，而想要学牛若丸那样踏着井壁借点力时。她的鞋底却在一个发力后突然打滑，连带着把上面伸出援手的奴良陆生也给拽了下来。
　　“哇啊！”
　　“诶？！”
　　先前一直没动静的食骨之井，在藤丸立香、玛修以及奴良陆生三人同时落井后，却陡然爆发出了异常的力量波动。见势不妙，一直在井口附近守着的齐格飞与牛若丸当机立断跟着跳井。
　　与此同时，虽然被奴良组总大将奴良滑瓢下了命令，但却一直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的雪女冰丽，也发现井口附近的情况不妙。蓝发金眸的小姑娘大步飞奔甩开了想要拉住她的同伴——青田坊和黑田坊的手，脚底延伸出快速滑行的冰道就冲去了井前。
　　“少主？！”
　　但是就在冰丽赶到那里后，却发现这里空荡荡的谁都不在。不仅那两个被总大将莫名其妙非常照顾的人类小姑娘不在，甚至就连被总大将死皮赖脸派去当导游的三代目少主奴良陆生也跟着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