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战神(63)

卡莉的眼中闪过一丝氤氲水气。
当因陀罗载着卡莉穿过光门来到梵天城时，卡莉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开溜，因陀罗便在离地数千米的高空突然恢复成了人形。卡莉只觉得自己周围突然一空，边上突然出现一个昏迷的男人，还和她一起头朝下垂直往地面坠落。这个男人，赫然便是她的小天使索尔！
卡莉惊呆了。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回闪过了所有她与索尔相知、相识并相爱的镜头。
——那个网名叫可爱的皮卡丘的混沌心系自由职业者；那个名叫索尔的家里有矿的富二代；那个自称政府特别工作人员的饿鬼星探索者；那个体内隐藏着浑厚光明之力的莉贝卡的情人……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因为他的真名是因陀罗！
她呆呆地看着这个金发的男人。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响着，地面在头顶不住的拉近放大。眼看就要撞上地面了，无数次生死之战中养成的身体本能使卡莉在最后的一霎那作出了反应。虽然魔核无法使用，但身上魔力尚在。这种最稳定最适合防御的力量遍布全身之后，有效地缓解中和了冲向地面的动能，就好像一个无形的气垫一般，在卡莉碰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将她接住。
而此时因陀罗也已经快要撞击地面。卡莉来不及细想，伸出手朝上一托，一股无形之力也将因陀罗接了下来。
两人平躺在地，头朝着不同的方向。卡莉觉得十分的懊悔。自己刚才那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在梵天城这种地方使用魔力！这不是找死吗？
她一跃而起，箭一般地躲进了边上一座建筑的阴影里。可是，一秒钟之后，她又突然跑了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因陀罗，将他也拖了过去。
万一有追兵追来，就用这家伙当盾牌。——卡丽如此想。这整个宇宙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想到把天人中的最强者因陀罗当成人质。
后来事实证明她这样做纯属杞人忧天。整个梵天城居然都是空空荡荡的。他们俩降落时闹出的动静应该不小，却完全没有其他天人的出现。天空的颜色也很不对劲，是不吉利的血红，就连空气中也好像有一股子血腥味。
直觉告诉她，梵天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不知道大梵天有没有察觉到她这只溜进来的小虾米。
就在她紧张地盯着天空看的时候，因陀罗在边上发出一声呻、吟。
——不好，这家伙要醒过来了！卡莉心念急转，一掌便要砍在他的脖子上，却被因陀罗举起手堪堪拦下。
“你的动作太慢了，卡莉。不，丽贝卡。”因陀罗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卡莉。
就是这种眼神，属于索尔的，专注，强势，充满占有的欲望，却又温柔。
“你想怎么样？因陀罗，不，索尔！”
因陀罗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抬头看向血红的天空，语气相当的疲惫和无奈：“大梵天终于开始疯了吗？”
看着因陀罗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卡莉忍无可忍：“……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大梵天到底怎么了？”
因陀罗闭上眼睛，喃喃道：“天人不是人，是大梵天用动物创造出来的。虽然我们依靠着强大的能量进化成人形，但是在大梵天心中，天人的本质依然是畜生，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卡莉有点犯迷糊：“说重点！那些天人哪里去了？”
因陀罗望向红色的天空中格外明亮而妖异的梵天星云：“大梵天的力量增强了……看来它是把所有的储备能量都吸收了吧。”
“储备能量？”
因陀罗苦笑一声：“天人……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个储备粮罢了。”
卡莉觉得毛骨悚然：“大梵天创造了神族，竟是为了吃掉他们？”
因陀罗突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凶，最后从他嘴中吐出了一堆灰色的粉末。他颤抖着手捧起这些粉末，突然干呕起来：“大梵天这个混蛋！竟然给我塞这种东西！”
“这些是什么？”卡莉问。
“是神格的残骸。”因陀罗突然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在梵天城特别的招人厌吗？”
“？因为你骄傲自大，凶恶残忍，脾气又臭？”
“……你他妈就不能说点好的吗？脾气比我臭的天人多了去了！”因陀罗摇摇头，“那是因为他们害怕。每一代雷族族长都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通过吞噬他人的神格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据说每一代的雷族族长都是通过吞噬上一代族长的神格而产生的，而我前一代的族长，是我的老师。”
“我去！”卡莉再次大惊，“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真的没有冤枉你！”
因陀罗居然没生气：“这件事是我最痛恨懊悔的……我很早就被定为雷族族长的继承人，一直跟在老师身边学习。虽然该学的东西早就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但我一直都拒绝成为族长，因为我知道这么做的话，就代表着我的老师将会付出生命代价。但是，五百年前那一天，从来不喝酒的老师突然要找我喝酒。一年份的苏摩酒全都被他一次喝完了，然后他便趁着酒意，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老师他其实一直都喜欢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就在那一天去了另一个世界……”
“有没有搞错！雷族族长要是喜欢一个女人，还能搞不到手？”
“嗯，确实搞不到手，因为那个女人是前一任的修罗族战魔。”
卡莉顿时哑口无言。前一任的战魔是她的教官，五百年前她参与了探索“门”后世界的任务，进入无底深渊之后便一去不回。
“喂，臭婆娘！知道老子为什么跟你特别不对付吗？”
“姑奶奶我正义化身和你天生势不两立，这还需要解释吗？”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看你不顺眼，就是因为你是战魔！”
“老娘我是战魔又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那天晚上我喝断片儿了，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老师消失了，而我却成了雷族族长。所有的人对我都畏惧不已，以为我亲手杀了最敬爱的师长。就因为一个战魔，我失去了老师，你说底碍不碍我事儿？”
“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儿？”
“反正战魔就不是好东西！”
“我靠！我跟你不对盘这么多年果然是有道理的！你他妈也太不讲道理了！”
“更何况你还骗我！说你是善解人意的小说家莉贝卡，嗯！？”
“老娘我都写了一百年小说了，哪里骗人了？倒是你，混沌星系的富二代索尔，有一个字是真的吗？”
“我从没说过我是富二代！”
两人越吵越响，越吵越没营养。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几声微不可闻的雷声。因陀罗脸色一变，突然抓起卡莉的胳膊，拖着她就走。
“你干什么？”卡莉怒道。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你快跟我来。”
因陀罗拽着卡莉在梵天城最大的光明大陆上左转右转，最终进入了一座不起眼的石殿。大殿中，一座传送阵微微的放着光芒。
“我的族人追过来了。”
“哟，他们还活着，好事儿啊！”
“愚蠢！”因陀罗的神色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连我都能被大梵天控制，他们就更别提了，一定已经成为了无知无觉的傀儡！我去拦住他们，你快点滚蛋吧！”
“那你呢？去和你的族人死战吗？你下的去手吗？要走你走，我去拦着！好歹我下得了狠手，反正你也讨厌我！”
“白痴！”应陀罗大怒，“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这些人是来追你的吗？在大梵天眼里你连个细菌都不如，你走了他不会在意，他的目标是我呀！”
“你……”卡莉正想争辩，因陀罗已经迅速无比的启动了传送阵，将卡莉一把推了进去。见卡莉挣扎着想往外爬，他一把将她狠狠地按在传送阵里。
“因陀罗，你这个……”
卡莉正要开口大骂，突然，所有的话语都被一个暴虐而霸道的吻堵了回去。因陀罗仿佛惩罚和报复一般，掠夺着卡莉口腔中的每一丝空气，啃噬着她的唇角，甚至咬伤了她的嘴唇。就在卡莉失神的一刹那，传送阵的光芒大盛。
“臭婆娘，你干得过大梵天吗？你连留下来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真要帮忙的话，去找罗刹王或者修罗王吧，这已经不是普通神族能面对的战场了。”
说罢他化身为黄金巨狮，一头撞破了大殿的天花板，冲天而起。卡莉抬头仰望，只见天空中，飞满了双目赤红，口角流涎的狮子。黄金巨狮一声长啸，义无反顾地向着狮群冲了过去
这就是卡莉在梵天城看到的最后一幕。
      第73章 拼命了
传送阵将卡莉送到了距离梵天城最近的一颗宜居行星圣光星。因陀罗十分厚道地设置了目的地——圣光星最大的圣堂。
她着陆的时候，脚底一滑，险些摔倒。传送阵的光芒散去，她往四周一看，只见原本应该光明辉煌的圣堂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色森林。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滑腻腻的仿佛血肉一样的苔藓，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粗壮无比的血管样的藤蔓，天花板上还悬挂着一些有如内脏器官的东西，还正在不停的蠕动着，好像有生命一般，看着着实令人感到一阵阵作呕。
建筑已经十分破败，残垣断壁散落得到处都是，连地板都是倾斜的。这儿是圣堂的一座高塔。巨大的落地窗上的彩绘玻璃早已碎裂殆尽。卡莉向着窗边走去，透过破损的窗户向外望，看到了一副末日景象。
天上红云密布，浓稠似血，昏暗的阳光仿佛没有温度，整片大地被广袤无垠的粉色海水淹没，原本应该旖旎无比的颜色在这样的情况下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卡莉从高塔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一个比较低的屋顶上。粉色的海水就在脚边，她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鼻尖一闻，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这是被稀释之后的鲜血，内脏，骨骼的气味。卡莉曾经上过战场，也追捕过杀人不眨眼的罪犯，对这种气味并不陌生。
突然她的耳边似乎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尖叫。
——有流氓！
谁？是谁在叫？她疑惑的四处张望，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卡莉惊疑不已，好在他脚下的这座圣堂是圣光星的地标建筑，以此为坐标中心，她很快就找到了修罗星系情报人员在附近的一座通讯站。整个通讯站都设在一座大楼之内，三分之二的建筑都已经浸泡在了粉色海水之中，唯有顶层还可使用。
卡莉找到了通讯站里的摄像头。这个用蓄电池作为独立能源的摄像头里保存着这个星球灭亡时的最后景象。
在画面里，圣堂中突然升起一束直刺天空的白光。白光迅速扩散，变成了覆盖整个圣堂的耀眼光柱。光柱并不只有这么一根，通过画面可以看到，远处也有隐隐约约的光柱冲天而起，想来应该是整个星球的圣堂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