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镜穿越灵异事件簿(17)
姬晏虞根本没听,反而越跑越快,来到姬钺的面前时,姬钺张着双臂一把抱住他,站起身将他高高举起来,姬晏虞也不知道害怕,拍着小手,咯咯笑个不停。
周赧王五年,周天子姬延将自己的十三子姬钺作为质子送往了齐国,以求自己周天子的尊贵地位可以延续下去。
姬钺回到府邸便与府里的门客、侍女侍卫们说明了此事,他此行凶险,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只希望这些人能帮他照顾好姬晏虞。
小小的姬晏虞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冲着姬钺喊道:“我要跟父亲一起去!”
“你不能去,要好好地待在家里,”姬钺第一次对姬晏虞冷了脸,他沉声道:“乖乖地等为父回来。”
“我不要,我就要跟父亲一起去。”姬晏虞跑到姬钺的面前,拽着他的衣摆,对他撒娇道:“父亲去哪儿我去哪儿”
“公子,要不您就带上小公子吧。”一旁的门客站出来劝说道,“这洛邑也不太平了,小公子留在这儿也不见得比去齐国安全。”
“是啊,在您身边您还能照看着点。”
……
门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姬晏虞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整个房间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姬钺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摸了摸姬晏虞的脑袋,把他抱起来,无奈道:“行了别闹了,带你去。”
姬晏虞仰起哭得跟花脸猫一样的小脸,搂住姬钺的脖子,破涕为笑。
那年洛邑的冬天又冷又长,鹅毛大的雪花纷纷落下,将整座都城覆成了白色,姬钺坐上车驾带着年仅四岁的姬晏虞离开了洛邑,去往齐国的国都临淄。
第23章 宴阳陵
乔乐庭睁开眼,此时他正躺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金色的穹顶上画着各种古代神话中怪物,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穹顶上飞扑下来。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间宫殿是密闭的,四盏琉璃灯被放在宫殿的四个角落里,灯光下他的影子变得细细长长的。
他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变成了辰熹帝的儿子,跟在他眼前一天天的长大,每天像条小尾巴跟在姬钺的身后,整天父亲父亲叫个没完,姬钺也不嫌他烦,没事的时候总会背着他去街市上玩耍,洛邑东边那条小吃街里的摊贩几乎全部都认识他们父子俩。
想到这是姬钺的陵寝,乔乐庭竟然不可抑制地悲伤起来。
良久后,他从地上站起身,绕着宫室走了一圈,宫室的墙壁上画着精美的壁画,依旧是那个青年和那个孩子,而壁画上所讲的故事正是他梦中所见到的,最后一幅壁画上孩子和青年坐上车驾,离开了他们挚爱的国家。
乔乐庭微微叹气,移开了视线,开始寻找这座宫室的出口,宫室里的四面墙壁除了壁画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中间有一面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一面圆形铜镜,铜镜的边缘处雕刻着各种兽身人头的怪兽,面目狰狞,炯炯有神的双眼瞪着镜中,巨大的鸷鸟蛰伏在铜镜的最上头,一双锐利的眼睛凶狠地望向乔乐庭。
乔乐庭与那鸷鸟对视了一会儿,他以为这只鸷鸟会从铜镜上活过来,但是并没有,只不过他当他移动身体的时候却发现那只鸷鸟仍然是在紧紧注视着自己。
乔乐庭转过身没再理会这面镜子,他把四面墙壁挨个推了一遍都没有推动,又将口袋里的榔头和手机翻了出来,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现在竟然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他昨天晚上订得外卖还一口没吃,肚子此时也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把小榔头在手里颠了颠,故意避开了那些壁画,对着左手边墙壁空白的地方重重地砸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咚咚咚的几声后,墙壁没有任何的损坏,倒是把乔乐庭的右手手腕震得发麻。
四面墙壁都敲过一遍后,乔乐庭把榔头重新放回了衣服口袋里,他实在是有些累了,靠着墙壁坐下来准备稍稍休息一会儿。
还没等他坐下,铜镜上方的鸷鸟忽然扇动翅膀转动了起来,宫室的穹顶从金色渐渐变成了血色,好像有粘稠的血液顺着墙壁淌下来,上面的怪物探出嶙峋的爪子,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道的白光。
乔乐庭握紧了榔头,紧接着后背一阵阴风吹过,屋内的琉璃灯忽然全部熄灭,从四面八方传来呜呜呀呀的声音,桌子上的铜镜剧烈地震动起来,鸷鸟的眼睛发出红光,里面倒映着乔乐庭瘦削的身影。
一道白影出现在了铜镜里,他晃着柔软的像水一样的身体,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唤道:“过来……过来……”
乔乐庭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向着铜镜走了过去,他的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瞳孔中带着隐秘的恐惧,耳边的呜呜声变得更大了,一双双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胳膊,他的双脚拖在地面上行走,与地面摩擦留下一串丝丝的声音。
乔乐庭大脑不停运转思考着脱身的法子,他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唯一能动的只有脑袋上的这几个感官,他动了动嘴巴,默念着他之前在书里看到过的各种抓鬼的咒语,但是什么用也没有。
他走到了铜镜前停下了身,镜中的白影消失,接着出现的是一张非常俊秀的脸庞,一双桃花眼含着薄薄的一层水光,高挺的鼻梁右侧有一颗小小的黑色斑点,英气的剑眉微微皱起,这正是乔乐庭从前的样子。
镜中他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血水中铜镜的边缘渗了出来,将镜面完全覆盖住,一团血舞将乔乐庭整个人包裹住,他的眼前变得混沌了起来,什么也看不见。
那些抓住他胳膊的手变成了禽类的爪子,撕开了他的外套即将刺入他的血肉之中,就在这时,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叫他道:“小公子?”
包裹住他的血雾在一刹那消失,乔乐庭怔怔地看着镜子中又突然出现在的白影。
“小公子你回来啦?”白影嗖地一下从铜镜中钻了出来,绕着乔乐庭转了一圈,拍着手欢喜地道,“主上一定很开心。”
乔乐庭仍是一头雾水,他为什么会叫自己小公子?主上又是谁?是指埋在这里的姬钺吗?
“太久没见您了,刚才竟然没认出您来,我太该死了,差点还伤了您,我这就带您去见主上。”白影上来拉住乔乐庭的手,乔乐庭躲避不及,左手很快被白影包住,但是下一瞬那道白影却直接从他的手上穿了过去,什么也没能抓住。
“诶呀,我忘了我不能离开这里了,”白影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的苦恼,“小公子我送您出去吧,主上就在下面,您很快就可以见到他的。”
乔乐庭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接着他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出了这座宫殿。
他站在宫殿的外面,而眼前竟然还有十七间一模一样的宫殿,宫殿呈十字排开,墙壁上各自画着不同的突然,他想起之前在玉盘中所看到的景象,这些宫殿对应的大概就是冥界的十八层地狱,他出来那间宫殿代表的应该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孽镜地狱,其他的人不知道是否也能平安出来。
乔乐庭在宫殿间穿梭着,试图寻找这座的地宫的出口,他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发现墙壁上的恶鬼图时刻都在发生变化,有的还会沁出鲜血来。
朱红色的长廊里寂静无声,乔乐庭握着榔头走到了尽头,这是一条死路,他正要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身后传来一阵了脚步声,乔乐庭回过头,看见黄子山捂着正在流血的肚子像自己走过来,他张口就问道:“你刚才见到了什么?”
乔乐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做了一场梦。”
“你梦见了什么?”黄子山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了起来,好像是回忆起了梦中的场景,脸色白了几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怜。
“我梦见……”乔乐庭自然不可能对黄子山说实话,他犹豫了一下,将从前灵异探险的经历稍微改编了一下说给了黄子山听,“我梦见我被泡在一个血池里面,周围全是人的肉块,一把电锯在池子里来回的划动,后来我听见一个声音说,我给他十年的寿命他就能放我出来。”
“这样啊……”黄子山拍了拍乔乐庭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乔乐庭,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他沉着声音道:“我们去找找其他人吧。”
乔乐庭的肩头立刻被印上了一个血色的手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最后一排的宫殿走过去,走了没两步,乔乐庭听见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哭声,他拉了拉黄子山的衣摆,寻着那哭声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宫室的拐角处,一具尸体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尸体的面目煞白,表情狰狞,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血丝,应该是在死前受到了很大惊吓。
“李辉!李辉!”黄子山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倒在尸体的身旁抱住他,大声叫喊着李辉的名字。
“他已经死了。”二瘸子从一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一脸悲痛地对黄子山说:“放开他吧,他已经死了……”
乔乐庭看到二瘸子左边的袖子是空荡荡的,他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那里少了一条胳膊。
“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第24章 宴阳陵
三人拔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二瘸子因为有跛足所以跑得略微慢了些,四周宫殿墙壁上怪物做出凶残的表情,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奔跑的几人,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黄子山的心跳突然停了一般,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红色的柱子好像是用鲜血抹成的,一道道的在他们的余光中飞快地闪过,他们最后停在了最西边的宫殿门口,宫殿的门看了一条细细的缝,鲜血顺着门缝中流淌出来,黄子山跑在最前头,他看见门口的鲜血时瞳孔缩了一下,不顾身后二瘸子的阻拦上去将宫殿的门直接撞开,
随后,黄子山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乔乐庭是在他身后进的宫殿,紧接着也被里面的场景吓住了。
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十多块尸块横七竖八地被放在血泊之中,黑色的眼珠浸泡在鲜红的血液中,惨白枯瘦的手指蜷缩在头颅的旁边。
从那没有完全裂开的头颅来看,这尸体的主人正是黄老赖。
黄子山的身体晃了晃,咚的一声跪倒了血泊里,他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刚才跑得太剧烈,伤口扩大,鲜红的血嘀嗒、嘀嗒地落在了血泊里,昏暗的灯光下,黄子山跪得好似一座雕塑。
乔乐庭终究是个外人,他这个时候出来安慰多半也没什么效果,他站在原地,这间宫殿的墙壁上并没有故事类的壁画,而是画着各种酷刑执行时的血腥场面。
二瘸子抹了抹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将黄子山从地上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山子,节哀顺变吧”
二瘸子自己在宫殿里断了一只胳膊,刚出来没多会儿自己唯一的徒弟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现在又看到一起多年的搭档死在这里,二瘸子的心里也不好受,好像有人拿着冰刀在他的心里一下接一下地扎着,好好的一颗心现在已经是血糊糊的一片。
可是现在不好受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活下去,就算他死了,也得让这些孩子们活着走出去。
黄子山没有说话,推开身边的二瘸子,弯下腰从血泊中捡起黄老赖的头颅,把它抱在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头颅的额头上,与血融在了一起。
黄老赖这人虽然不咋地,但是对儿子和徒弟都是没话说的,黄子山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两眼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二瘸子拍打着他的后背,将他带出这间宫殿,低声安慰他:“哭出来吧,哭出来就能好受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