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少爷今天怂了吗?(37)
牧皙傲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有细微的声响传来。以为是齐放起夜撒尿，也没太过注意，翻了一个身后又睡着了。
第二天牧皙傲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自然醒来，瞅着时间才早上六点多。抓了抓头发，牧皙傲拿着毛巾进入浴室，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出来，发现齐放发出声音。
“嗯？齐放你在跟我说话？”
牧皙傲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朝着齐放看过去。对方没有理会他，依然低低的说着什么。
难道是说梦话牧皙傲丢开浴巾，捞起衣服裤子穿上。发现齐放指甲一个劲的挠着自己。
“宿舍进蚊子了？”
牧皙傲奇怪的看了看，见齐放半天醒不过来，还在低吟，后知后觉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疑惑的将灯打开，走到齐放床前——
“卧槽，齐放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红点？！”
被窝里的齐放难受的哼哼着，仿佛是难受极了。勉强的睁开眼，“阿牧，又痒又疼，难受……”
牧皙傲从没见识过这种场面，急急忙忙的要打电话给顾瞬间。想到两个人此刻的关系又停下手来。
“妈的，真麻烦。”
牧皙傲抓住齐放，把他背在背上。扛着人干脆跑到了附近的医院里，挂号就诊把齐放丢到医院的病床上后，牧皙傲拿着单子去交了住院费。
一切忙完回来之后，齐放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好像齐放遇事一直都是这样躺着，别人来回奔波。
“次奥，真他妈是一个享受命。”牧皙傲愤愤不平的暗骂一句，走到医生的面前。“他到底怎么了？一身红疙瘩。”
“从他的身体里可以查出他的健康在流失，脸上被什么东西抚触过……”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手中的记录说。“具体的需要化验一下他脸上的红点。”
牧皙傲瞅着齐放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有点起鸡皮疙瘩。本来齐放长得是阳光帅气的类型，虽然傻是傻了点，但外貌也不错。现在这脸肿的跟包子似得……
就像是碰了什么东西过敏似得。
牧皙傲问。“会是过敏么?”
医生摇了摇头。“不会的，过敏不会让身体一下子垮下来，好像生机都被吸收走了。这是两种概念。”
“……”牧少爷:虽然听不懂，但好像是很糟糕的结果?
“他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几天，如果需要看护，要额外加钱。”
“嗯，请看护。”
虽然他是问题少年，但也不能一直旷课啊。捅到老妈那去还得解释，得不偿失。
何况……如果是大事件的话，沙罗应该会出现才对。所以应该是没有什么。
这样想着，牧少爷给齐放请了看护，决定晚上再过来看看。
打定主意，牧少爷给齐放留了一张字条走出病房。
走在安静的长廊，牧皙傲掏出手机熟练的找到顾瞬间的名字，犹豫了。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顾瞬间。
面子的问题和不肯服软的原因，还有莫名的落差感都让他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再接近顾瞬间了。
牧皙傲抿着唇，将手机塞回兜里，走出长廊。
*****
晚上从医院回来，翻墙回到宿舍后牧皙傲洗了澡就滚回被窝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睡了太多的关系，牧皙傲总是睡得不踏实。
梦里一个又一个奇异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他能看到白色长衣，绣着金色图案的两位一模一样的少年在梦里对着他浅笑。
一位少年面如桃瓣，天生带着媚意。眼尾微撩，有着说不出的盛世容颜。
另一位少年面容清冷，分明是与另一个少年长得如出一辙。可凭着他冷肃的气质，硬是多了一份英气。
他们一样的白衣描金的衣衫，他们一样的黑发，一样眉心描着花钿。却让人很容易分清他们。
妖孽的男生抬起玉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脸，笑着轻唤道。“清月，你快醒来。莫要再贪睡了。”
清月，这是谁？为什么你们和顾瞬间这么像，死人脸还有人克隆啊？
牧皙傲想要发问，意识却被一股力量硬拽着他出了梦境。牧皙傲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猩红的血眸!
“卧槽!”
牧皙傲吓了一跳，竟然恶向胆边生一脚把他踹开，朝着宿舍大门跑去。
跑到了门边，牧皙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怪物竟然用极快的速度追了过来!
“……顾、顾瞬间——”
那救命两个字还没出口，牧皙傲本能的喊着他觉得安全可靠的名字，没想到下一秒就得到了回应。
“我在。”
狂跳的心脏，不安的感觉奇异的褪去。牧皙傲重回到被顾瞬间保护的状态，特么的莫名觉得委屈的想要大哭一场。
☆、食面。
*****
顾瞬间拽住牧皙傲把人拉出门外, 在怪物冲过来时拿门一挡——
怪物直接脸撞在门上，嘤嘤发出几声哀鸣，痛昏了过去。
牧皙傲:“……”
#这怪物怎么蠢得让他有点熟悉？#
#这怪物这么不中用，岂不是显得少爷他很矬?#
牧皙傲暂时安全，也有时间询问起顾瞬间，瞥着身边清冷高挑的男生。“你怎么过来了？”
“苏应生发生了变异。”顾瞬间收回握住他手腕的手，一边清淡的回答, 一边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
“苏应生发生变异?”牧皙傲没明白，杵在门外看一身清冷的少年走到怪物旁边蹲下检查，他有些不爽, 又有点隐隐的期待。“这跟你来我这有什么关系？”
手上的动作一顿，顾瞬间才想起牧皙傲不知道齐放的守护灵与苏应生，共生死的事情。
“沙罗和苏应生命共牵一线。”顾瞬间简洁道。“我来看看沙罗的共生体。”
牧少爷费力的理着顾瞬间给他的讯息:齐放和沙罗是一体，沙罗和苏应生生命绑在一块。然后顾瞬间来看齐放……等等, 齐放?!
“你说这个怪物是齐放？！”
顾瞬间低垂着眼睫淡淡的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小刀在他的下颌两边各自割了一刀。黑色伴着浓稠臭味的液体顺滑而下, 带着点油脂的肥腻味道又透出极大的尸体腐败的味道。
相当难闻。
牧皙傲捂住鼻子跟嘴巴，移开视线。“齐放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守护灵怎么不见了？”
“齐放有自我意识，沙罗不能出现。”
牧皙傲问一句，顾瞬间淡着嗓音答一句。手上的动作片刻不曾耽搁, 等到黑色的液体里终于出现了鲜红的色泽，顾瞬间竟然徒手开始撕扯齐放的脸皮!
齐放痛苦的叫出声来，顾瞬间拧着眉，就着割破的位置一点点往上扯。每扯开一点, 齐放的尖叫都会格外惨烈，血红的皮肉便一点点露了出来。
“顾、顾瞬间你干嘛！”
“扯皮。”顾瞬间伸出一只腿压住齐放，念动咒语用手把齐放的眼睛一挡。“沙罗，出来。”
冥体的沙罗衣袍攒动，见齐放痛苦哀嚎按住了顾瞬间的手臂。“他很痛。”
“痛或同化，成为恶鬼的行尸走肉。”顾瞬间冷淡的抬眼。“你选什么?”
顾瞬间感觉到压着自己肩膀的力道松了，继续撕皮，待到一张完整的人皮剥落下来，露出了齐放被白日布满红豆的脸，血肉模糊。
“到底怎么回事？”牧皙傲问。
“齐放的脸上被抹了尸液，这种液体会侵蚀进皮肤表层，让肌肤出现溃烂，从表皮渗透进皮肤，出现尸化现象。”顾瞬间说。“俗称为:食面。”
“可是新闻上的……”
“短暂效果。”顾瞬间知道牧皙傲要说什么。“齐放的尸液与他们不一样。”
顾瞬间说完，牧皙傲和沙罗一阵沉默。顾瞬间从包里掏出一叠黄符，淡着嗓音开口。
“绯色没有苏醒，按住我的力量你、苏应生、齐放我只能救一个。救谁？选。”
顾瞬间的话音刚落，半开的宿舍门再度被打开。脸上布满黑色尸斑的苏应生走了进来，依然是一袭烟青色的宽大外袍，里面套着白衣的装扮。
沙罗一见苏应生进来，目光便追随了过去。触及对方避开的视线，微微垂下视线，但依然斩钉截铁的道。“救齐放!”
牧皙傲不是很了解齐放、苏应生、沙罗之间的事情，但也有所了解。虽然他与齐放的关系更好一些，此时关联别人，也不能随便开口。不过……这沙罗……感觉略渣啊。
虽然他是为了救他哥们。
这句话让牧少爷无端端想起在齐放那听到的一句中二台词:你世界里的逃兵，做了别人的英雄。
顾瞬间偏头。“苏应生，你呢？”
苏应生红唇微勾，竟然还在笑着。“我同意救齐放。”
沙罗本来因为心虚低下的头猛的抬起，对上苏应生的灿然笑面心头一震。
顾瞬间:“决定好了？”
“是。”苏应生浅笑，对顾瞬间双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就如苏应生之前和主人说好的。”
“嗯。”
“你们说了什么?”牧少爷问。
再是旁观者，也明白了顾瞬间和苏应生在试探他了。沙罗一怔，有些难过的情绪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升起。“为什么……”
“君若无情我便休。”苏应生浅笑。“叨扰多时，实在是抱歉。”
沙罗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却又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苏应生微微鞠躬，衣袂飘飘。转眼消失不见。
沙罗茫然的搂着没有意识的齐放，却听到顾瞬间开口。
“我答应苏应生，如果你的答案是救他，就把他的记忆还给他。”顾瞬间将黑色的琉璃珠丢给沙罗。“既然他不要了，放我这也没用。那就给你。”
沙罗本能的接住黑色的珠子，想要开口。顾瞬间已经拿着黄符按上齐放的脸，黄符触及肌肤无火自燃，烧的极度旺盛，齐放痛苦的惨叫响起，四肢用力挣扎了起来!
“顾瞬间——”
牧少爷和沙罗想阻止，却发现黄符自燃的火没有一丝温度，将齐放脸上的魔纹逼退了下去。
“这是什么?”
“初步侵蚀阶段，黄符可破。”顾瞬间收回手，慢慢站起来。齐放痛苦的惨叫终于停歇下来，脸蛋恢复了正常的血色与光洁。
顾瞬间淡淡瞥了一眼脸上同样恢复过来的沙罗，半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苏应生他……”
“他没事。”
“……嗯。”
顾瞬间唇角勾了一丝笑，山清水明的眼里仿佛落满星辰，璀璨而潋滟。
“沙罗，后悔么？”
沙罗想回答不会，话到了嘴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想要询问的话也再也开不了口。顾瞬间却不再理他的迟疑，推开门走了出去。
牧少爷眼看着顾瞬间离开，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留下沙罗茫然的一手抱着齐放，一手捏着黑色琉璃珠。
另一边——
牧皙傲追着顾瞬间出去，穿着洁白衬衣的少年等在原地，月光的清晖淡淡撒在他的肩头，比平时更显得清冷。
“……顾瞬间。”
“嗯。”
牧皙傲几步走到顾瞬间的身边，喊了他的名字没有了后话。
“早点休息，最近不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