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浪荡子(48)
作者:乙醇烧
时间:2018-08-22 05:52:05
标签:虫族
我剧情方面弱力,剧情与日常融合不够熟练,这篇文最晚2月底完结,对剧情方面没信心的可以等到完结以后再来看。
第64章 第 64 章
过了晌午, 天空正中央悬挂的太阳被一团团厚重云彩遮盖,只有云与云边缘相接处,才有几缕阳光从天上的缝隙里飘下来。当有风吹过, 席天从背包里拿出布玛叫他们早准备好的后外套穿上,这才阻止了剩余的暖意从微薄的体温上流走。
也许是由于歉意,本来预定是今天上午出发,却推迟到下午, 布玛对此没有任何怨言,路上还同他们开完笑, 说正好上午可以在家里帮雌父带着弟弟。
这一路上, 尽是艾利斯和布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席天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谁都不敢打扰他。
艾利斯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 向布玛询问这座塔斯卡山发生的事。
布玛虽然十四岁,但对关于家乡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却知之甚详。
“我不知道您听过的是哪一个版本的故事,我现在知道的可就有三个版本,分别是我爷爷讲过, 村长讲过的, 还有我那家从大城市里回来的知识分子讲过的。”
“这三个你都说说。”艾利斯只想打发无聊时间。
“流传最广的版本是我爷爷说给我听的,他说, 五六十年前,塔斯卡山上忽然来了一群神, 他们带着天上的神奇物件来到这里,建了一所华丽的宫殿, 里面困着一头凶猛的野兽,每逢夜晚,月上中天,都能听到野兽的嘶吼。
这头野兽是穷兽,星球上的人原来都穷的吃不起饭,神把它困住了,年景逐渐就好了起来。
才有了我们现在连续二十年最佳宜居星球的排名呢。
就是穷兽总是不安分,但是它的弱点就是怕细小的东西,比如针,一扎它就会发出像幼崽一样的呜呜哭声,可有迷惑性了。
星球上为了镇压它,特地在每年夏季之初,举办‘针叶草节’,祈祷能驱穷兽,保丰收。”
“你说的是节日来源吧?怎么和这里有关系?”
“我爷爷在小时候是亲身经历过的人,因为当年他就住在这座塔斯卡山脚下。他还看见过穷兽,装在大粗布麻袋里,扭来扭去,会发出幼崽啼叫的声音,它装在坑里,神嘴里念出咒语,随手倒了点水,就冒起一股烟,发出滋滋声音,还有那野兽凄厉的叫声。”
布玛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你不用描绘得那么详细,我都感觉有点冷了。”艾利斯夸张地抱了抱肩膀,抬头望了望头顶,天空被直入天际的树枝切割,光明被阻挡。
“我们村长说的就没意思了,他说这里以前就是荒山,被一个贵族富人承包下来,金屋藏娇,夜夜和他的美人淫乐。知识分子说得更无趣了,说这里是一个很出名的企业老板用来搞研发的,然后被雷电劈中,起了大火,从此就废弃了。”
布玛对于这两种解释都不感兴趣,声线平平,背着手,脚底下还踢着一块小石子。
这座山并不在星球旅游景点之内,布玛最初听到雇主点名要来这里看看,十分好奇为何养尊处优的雄子对荒废已久的地方起兴致。不过一听说有三倍的钱拿,好奇心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再者说,通往那座破旧屋子的路线原本就是本地人上山打猎踩出来的,虽然路过那里回家后会招狗嫌,但一路上依然很安全。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单程就走了快三个半钟头,就算艾利斯向来以擅长记路为傲,但这次是真的转晕了。
开始布玛和他还说说话,后来走累了,三人一起沉默。
最近小说看得多,他都无聊的脑补出向导会不会连同别人合伙对他和雄主打劫了。
布玛猛然停住身,手指前方道,“看,就在前面了!”
艾利斯向前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他回身过来戳戳旁边的席天,席天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是不是那个白色围墙?”
布玛点头应‘是’。
艾利斯腹诽着莫不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
再走了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这里高大树木都被拔除,他们站在了光明之下,蓝天、白云、太阳光在瞬间就回到视野之内,强烈的光刺激得艾利斯眯起眼睛,他终于窥视到了这个建筑的原貌。
面前大楼的绿色外漆已经斑驳脱落,而向侧面走,却会发现墙体外围焦黑一片,有的地方还露出了内部混凝土,除了最前方的一座大楼勉强保持完整样子,后面两座都只剩残垣断壁。
刚才他恐怕是站在了盲区,艾利斯心想。
台阶已经被积年的落叶枯草盖满,席天看到入口,一言不发,直接走进去。
艾利斯追上去,却发现布玛站在背后,一步不动。
“快进来啊!”艾利斯向他招手。
“不不。”布玛头摇得像拨浪鼓,“里面有野兽,我绝不进去。”
艾利斯眼看着雄子走得没影,心里着急,这会儿居然气笑了,“你在这待着,等我们。”
转身,踩着台阶进去找雄子了。
这里墙壁洁白,脚下依稀能看出是防滑瓷砖,在这个星球上都甚是少见。
他经过一个又一个空洞洞的卸走了门的房间,长长的走廊,反复回响着艾利斯的脚步声。
玻璃上布满尘土,裂痕,有风从缝隙吹入,带起一阵寒冷。
艾利斯拉紧了衣领,继续向前寻找。
他走了一层,二层,三层,四层,五层,终于透过玻璃看到雄子的身影。
他走下了楼,却诧异于这栋楼里居然没有任何一点带有文字的信息,标明这个建筑以前的用途。
艾利斯走到大楼之外,原来雄子在完好的楼与残垣之间,这里居然有一口枯井,井里面被泥土填满,最上面一层铺着腐烂树叶,野草顽强生长。
这时,一阵风从残垣穿过,擦过他们的身体,围着这个地方打了几个旋儿,呜呜声,如泣如诉。
席天张开手臂,感受这股风温柔地拥抱着他,光芒汇集在他的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开口,“这是个伤心的地方。”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眼见太阳快要落下的趋势,跟着布玛走了另一条近路,穿越到最近的国道上,搭车回家了。
回家以后,本来和艾利斯亲近的多克冲着他疯狂地叫,但是,当席天站到跟前时,多克却夹着尾巴,低声呜嗷着缩回自己的窝里趴着,死活不肯再出来。
第65章 第 65 章
当天夜里, 席天发起了高烧,柯蒂斯例常在研究室奋战,艾利斯只好去佣兵公会的酒吧求助, 找到医生,医生来看过,又问了高烧的雄子感觉如何,叮嘱艾利斯帮他物理降温, 收了诊费就走了。
艾利斯半宿未睡,照顾雄子, 直到体力不支, 才上了床昏昏睡去。
席天感觉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有风环绕在他身周。
他漫无目的地游走, 风跟着他走, 一步不离。
他眼前忽而闪现了一副画面,一个雌性幼崽正趴在草丛里,靠周围的植物作为掩映,幼崽牢牢地注视前方。
前方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成年人, 他们将一个捆扎结实的麻袋丢入井中, 麻袋表面不断鼓起扭曲,边缘还渗透着鲜血。成年人全部面带口罩, 眼波平平,毫无波澜。他们将一大桶透明液体倒入, 井底传来了痛苦的叫声。
席天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的脚步后退, 想远离这样血腥的场面,可是风温柔却强硬,它困住他,坚持不让他后退。
风甚至带他来到井边,席天抗拒着不想看,他看向四周,白大褂不知何时消失了,而他不由自主地将头探向井口,仿佛受到了蛊惑。
井底是细腻的黄沙,偶有几片干枯的叶子。黄沙之上,坐着一个穿着旧式服装的幼崽,席天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性别,这是一种心底升起的判断,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幼崽是个雄子,他上身是学院式的白衬衫黑马甲红领结,下半身是不到膝盖的短裤,脚上的皮鞋锃亮。他晃着脚,自在地坐在井底,手上摆弄着干枯树叶,口中哼着歌谣,清脆的童音响起:
“风儿轻轻吹,鸟儿啾啾叫,
小狗汪汪汪,小猫偷偷笑,
屋里静悄悄,宝宝在睡觉。”
歌谣轻轻柔柔,小幼崽的口中仿佛含了一口水,婉转动听。
幼崽猛然向上抬头,看到了井上的席天。
席天终于看清了幼崽的面貌,与他年幼时居然有七分相似!
奇异地,席天并不觉得这个场景诡异,反而无比自然,温暖。
幼崽张开了口,柔软的带着方言的音调,“我等你来找我哦~”
黑暗龟裂开来,缝隙间穿透进橘红色,橘红无比霸道,将黑暗溶解到一点不剩。
橘红如太阳,如摇篮,如雌父的育囊。
恍惚间,席天以为自己是一颗蛋,外界光线透入了洁白的蛋壳,映射出满目的橘红色。
终端按时震动,晨光如流水,铺满全身。四肢懒洋洋的,沉沉地陷入在柔软床垫里,被子铺盖在身上,身体如漂浮在空中,一点都不想动弹。
窗外却传来了巨大礼花爆炸声响。
席天彻底清醒了,他一扭头,额上叠成四方的毛巾滑落下来,这才想起昨夜发烧的事情。
艾利斯躺在他身边,听到礼花声,拉起被子紧紧蒙住头,胳膊上露出来的深蓝色条纹布料显示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盛冷水的水盆。
昨晚,艾利斯必然累坏了,才会连衣服都没换就上床睡了。
席天心中有点感动,又有些心疼。
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是艾利斯在忙前忙后的照顾他,他却没有给过他什么。
席天拉下艾利斯的被子,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
穿好衣服,出门去看,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回来天色已经黑透了,街道上多出来的新装饰掩映在夜色下,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当地人的房子都挂上了绿色条幅,上面用两种文字写着“针叶草节日快乐”。
街上仿佛一下子涌现出不少人来,他们穿着绿色上衣,打黄色领结,,头戴绿色大礼帽,下身是绿色小丑裤子,脚踩厚底黑皮鞋,他们成群结伴地游走着,欢笑着。
不远处,绿衣服的众人们围绕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个子矮小,胡须染成绿色,张口是十分流畅的rap,他语速极快,带着当地人抑扬顿挫的语调,席天挤进去,接着听到他用常速说着针叶草节日的来源,以及感谢神的庇佑使莫里桑走出贫困,愿保佑今年继续丰收。
席天想起昨天布玛说起这个节日,心下了然,但现在的他不想凑热闹,只想回到家里。
老者的祈福还没说完,席天退出去时,他正说道,“愿逝者安息,你们的魂灵与日月同在;愿真相大白,你们的坚持会使神灵铭记;愿爱侣常在,你们的情谊长存不朽……”
席天正欲听下去,却被背后的声音打断了。
“嘿,先生,早上好!”
布玛同样穿着一身滑稽的绿色服装,戴着礼帽,露出帽子的头发染成了绿色,手里还拿了一瓶生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