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市有栋楼(71)
“嗯?”
“当你舅妈。”
林梧:“!”亲眼看到涂山域纠结的,怎么一下子就确定了想法?
“我可是涂山家族的少主,被人拒绝了多没有面子。”涂山域站了起来,身上丝绸睡衣在阳光下泛着光,他坚定地说:“好外甥你等着吧,很快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喊舅妈的。”
说完了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看背影不像是去谈恋爱,更像是抢了以身堵枪眼、炸碉堡的任务。
林梧木着一张脸啃了一口南瓜,“为啥我身边都是自信心爆棚的家伙?!”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林梧晃脑袋,坚决不承认这种说法。
大楼内又传来一声“杀猪叫”,林梧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应该教育得差不多了,可以去见见了。真是的,这种色眯眯的死胖子一肚子的利益熏心,竟然是业内大拿,怎么混上去的,靠谁肉多吗?”
真是想不通,但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
龙韫来了万象楼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坐在吧台那儿的阿紫,而是一同晨练回来的林琅和赵凤鸣,“职业病”上脑,对着两个人评头论足、动手动脚,还说林琅要是愿意,让他捧着绝对成为娱乐圈第一个残疾男神。如果不是林琅和赵凤鸣涵养好,不屑于和这种人费什么口舌,不然龙韫一身脂肪早就蒸发掉了。
林琅和赵凤鸣大人有大量,林梧却很不爽,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被色眯眯地评价,他没法忍,就找出了从画皮鬼那儿得来的铜镜,画了一张符贴了上去之后让赵凤鸣往里面输入了一缕灵气,启动了幻境困住了龙韫,让龙韫在里面洗心革面一番,不断重复今天的早晨,经历着内心幻化出来的恐惧。
走进大楼大厅内,就看到个矮胖的男人脸色煞白地跌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里面闪现出各种惊恐的情绪。他的身下已经汗湿出一汪水来,仔细看看估计不仅仅是水那么简单。
林梧:“……”弄脏万象楼的地砖了。
再看男人的身边悬挂着一面铜镜,没有任何支撑物,就那么悬于空中,铜镜内如电影一般放映着幻境内的一切——胖子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去吃早饭、坐上公交车、进了万象楼,看到了吧台前曼妙的女子,女子把脑袋摘下来了……
阿紫抱怨,“我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摘脑袋的。”
林梧看着把脑袋抱在怀里面的女人,他额前垂落下来的刘海就跟黑线似的,他难道要感谢阿紫把自己当成内人,可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脖子的断口面啊。不过阿紫脖子上的断口平滑整齐,当年动手的人肯定是个用刀高手。
林梧:“……”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想了不想了,不然以后筒子骨都不想吃了。
走了几步到铜镜边,撕掉了上面的符纸,骤然失去了催动幻境的力量,铜镜猛地下坠,林梧伸手接住。
随着幻境的消失,困于幻境中的龙韫蓦地醒来,眼球在眼眶内机械似地移动,他看到了林梧,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扑过去抱林梧的腿,被赵凤鸣挡了一下,没有扑到,摔趴在地上了。
“嘤嘤嘤嘤,我洗心革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借着权利之便行谋色之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梧:腹肌都摸上了,你懂的。
赵凤鸣:那开始拉灯了。
第61章 大白菜似的红莲
被赵凤鸣挡了一下, 龙韫扑倒的方向发生改变,浑身是汗的胖子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调整自己的姿势, 索性趴在那儿哭了个痛快。哭了一会儿, 嚎啕大哭成了断断续续地抽噎,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用一手油汗的手去擦根本就擦不干净。从口袋里把那块不成样的大方格子手帕拿了出来, 不管上面黏黏腻腻的沾了许多不明液体,用力地在脸上擦着, 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哭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半点安慰,龙韫不禁悲从中来,抽抽搭搭地手撑着地,把自己撑了起来, 泪眼朦胧地抬头一看, 看到无头的身体正抱着个头站在自己跟前,脑袋上的面容秀丽,拥有亚麻色的曳地垂顺发丝, 美则美矣,就是美的方式别出心裁。
龙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说好了把脑袋装上去的,现在吓着人了吧。”林梧看软倒在地上的一坨肉山, 见气息平和,没有什么大碍, 估计是幻境里面精神虚脱了,睡一觉休息休息便好。“阿紫姐咱以后大白天的, 不把脑袋拿下来好不好?”
阿紫“哦”了一声,“今天是不小心,我昨天睡觉的时候落枕了,拿下来舒服些。”
林梧:“……”
在林梧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目光中,阿紫转身幽幽地说:“每年这个季节,我的脖子就疼。不是落枕了,就是觉得颈椎压迫神经。唉,那个人真狠哪,我苦苦哀求,他还是举着刀砍了下去……”
“姐。”林梧担忧地喊了一声。
阿紫摆摆手说:“没什么,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女人哪,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几天。”
阿紫穿过万象楼的墙壁,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梧目送阿紫离开之后就吩咐马爱云把睡死的龙韫给抬到室内去,等醒了收拾干净再来见自己。这一睡,就是一个白天,晚上林梧一大家子正在院子里吃饭,龙韫被带了过来,家常饭招待一番。林梧又不是私设刑堂、非法拘禁他人人生自由的,醒了自然就和和气气地请着吃一顿饭,然后让龙韫跟阿蓝商量一下人鱼勇闯娱乐圈的事儿,后者林梧就不参与了。作为活了快百年的鲛人,阿蓝见到的海鲜比林梧吃的还要多,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相信不会吃太大亏的。
笑眯眯地看向在一边坐立不安的龙韫,经历过白天的那一遭,估计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了。“龙先生不用客气,随便吃。”
龙韫屁股底下坐着钉板似的,一个劲儿地动来动去,但林梧挑选的椅子够结实,愣是没有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看着满桌的美味,再看桌边各有千秋的美人,换做是以前,龙韫肯定长袖善舞,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但现在看着,树墩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说不定是案台上的贡品,而围坐在桌边的人说不定是徘徊在人间的厉鬼,树下的阴影中,清俊的容颜多了几许意味不明的味道。
特别是和自己说话的那位,龙韫已经知道是万象楼的老板,白白净净的青年笑容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的不怀好意。他哆嗦了一下,蒙在众人身上灰霾在脑补中就是散不去。
“粗茶淡饭,龙先生是不喜欢?”见龙韫半天不动筷子,林梧询问了一声。
“不,不不。”龙韫一个激灵,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饭碗,浓郁的米香便蹿进了鼻子里,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更加激发食欲,“好吃好吃,我非常喜欢。谢谢老板的款待,有心了有心了。”
林梧笑盈盈地说:“喜欢就好。”
伸手夹了一筷子的白切鸡送到赵凤鸣的餐盘内,圈在院子里养了两天的三黄鸡做的白切鸡,肯定比外面的好吃,鸡皮油黄、鸡肉细嫩,沾了宅宅特制的调料,酱香中带着微辣,特别开胃。
林琅,“咳!”
林梧讨好地给舅舅夹了一块鸡腿肉,“舅舅吃肉。”
林琅不动神色地看了赵凤鸣一眼,收回目光后,“嗯。”唉,儿大留不住。
坐在林琅旁边的涂山域看了看自己的空盘子,他是不是应该也咳一声?
跟着战战兢兢吃了一顿只有米饭的晚饭(实在是不敢伸筷子去夹那些好吃的菜),好不容易熬到一顿饭结束了,本以为就可以离开万象楼。龙韫却听到林梧说:“白天耽误你事情了,晚上正好有空和阿蓝好好聊聊呗,商量一下阿蓝未来的职业规划,怎么样?龙先生不急着回去吧?”
“好好,现在就谈,我保证为蓝先生提供最好的资源,一年内,不,半年内就捧红他,成为大江南北的红人,红得发紫。”龙韫拍着胸脯保证,“林先生放心,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家孩子。”
“那就麻烦了。”阿蓝身为万象楼的租客,在外面被欺负地太惨,万象楼也没有面子……林梧转而又想,真出去闯荡了,受欺负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安排了阿蓝和龙韫见面,阿蓝还把赵珍荣带上了,说是自己的助理,短短一天不到,助理都有了,可喜可贺。
看谈的还不错,林梧就和赵凤鸣出去逛街,美其名曰饭后消食,其实就是来个二人小世界,出去约个会。
约会地点是和平广场那儿,今天,确切地说是凌晨时分有一部林梧很喜欢的系列电影的最新一部上映,他买了电影票,今儿个就和赵凤鸣在外面通宵看电影了。先是去商场四楼的游戏厅玩了一圈,两个大帅哥在人群中分外显眼,惹来很多女孩子的目光。
女孩1号:
“今天商场里帅哥好多啊,出来吃饭来对了,饱眼福。”
女孩2号:
“肯定是HP·红莲开业,请来暖场站台的。不过这两个看起来更加优质耶,店里面看到的总觉得有些假,大概是心理作用。”
女孩3号:
“HP的化妆品我一直在用,没有听说有红莲啊。”
因为同伴的一个疑问,本来在夹娃娃的三个姑娘舍下手上的夹娃娃机去了一楼新开的专柜,说是带着没有见识的朋友开开眼界。
这不过是林梧和赵凤鸣约会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林梧本以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看了恐龙嗷呜嗷呜的电影结束出来,他们准备去开在一楼的火锅店吃个宵夜的时候,路经已经关门的专柜,看到了专柜中间的玻璃展台上,一朵怒放的红莲,林梧停了脚步。
“琥珀红莲?”
赵凤鸣也发现了红莲,展柜内的红莲气息微弱,远不及拍卖会那天的强,走近了才发现不同来。“的确是。”
“不是说琥珀红莲很珍贵吗?”接二连三的出现,有一种大白菜搞批发的感觉。
林梧走近了专柜,拿过了柜台上的宣传小册子,册子上的宣传画就是某位顶级流量的小鲜肉手捧一朵琥珀红莲,油黄的琥珀内一朵怒放的火红莲花,耀人眼目。
“提取红莲中的抗氧化成分结合琥珀的油润感制作而成,纳米级别的小分子,有利于皮肤吸收,满满的胶原蛋白让肌肤看起来更加弹润,恢复十八岁的细致光滑,扶平一切小细纹,可淡化一切色斑……”林梧读不下去了,很想知道这种瞎编段子似的宣传广告是不是有人相信,并且为了脸买单。
看看柜台内的样品,价签上的数字不是四位数就是五位数,小小一瓶精华不过10ML,要价就要近万元,有些人一年的工资说不定都没有一万的。
“会有人买吗?”林梧喃喃地自问。
林梧自己不知道,赵凤鸣也无从得知,抓鬼容易,研究化妆品太难了。不过琥珀红莲他倒是略知一二,赵凤鸣说:“拍卖会中买回来的红莲经过我和涂山域的检查,确定其上的污秽之气来自于九幽鬼蜮。”
“九幽鬼蜮?”林梧脑海中翻着,祖先笔记中只有零星记载,不成段落,他对此的映像十分稀少,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赵凤鸣拉着林梧离开专柜,一边往火锅店去,一边将他知道的关于九幽鬼蜮的事情娓娓道来。
九幽鬼蜮的来历还要追溯到盘古开天辟地时,那时三界不分,没有什么所谓的天界、人间、地狱,无论是人、神、鬼、妖魔等等都生活在一片大地上,其中的鬼并不是人或者其他生物死亡后出现的另一种存在方式,而是诞生于九幽鬼蜮的鬼族,脱胎于戾气污秽,天生便是为杀戮血腥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