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蕊惊讶:“你怎么知道?”
小绒毛:“我耳朵很灵。”
刘蕊满脸笑容,再次夸奖:“真棒。特别厉害。”
小绒毛强调:“非常非常灵。我被锁在房间里时能听见你和余鹤在卧室内说的悄悄话哦。”
刘蕊面露茫然:“我和你爸说过悄悄话吗?”
小绒毛不等刘蕊回忆完毕,便跑回到自己房间。
刘蕊从外给小绒毛把房间门锁好,接着便听见了余鹤开大门的声音。
刘蕊收好小绒毛的房间钥匙,再快速看了一遍家里,接着迎向走进门的余鹤。
余鹤看到刘蕊后便皱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该不是又趁着我不在去给儿子施舍小恩小惠、让它更亲近你吧?它现在是不是手忙脚乱地刚冲回房间假装自己一直在学习?你让开,别在这里挡路。”
刘蕊这次没有听从余鹤的指示,她声音很弱地问:“京回上学的事情出变化了吗?辛校长突然找你是为了什么?”
余鹤一把拨开刘蕊,大步走到小绒毛房间前,打开门锁,用力推开门。
紧接着,已经一肚子训斥话语冲到嘴边的余鹤愣住,因为他看到,小绒毛正在桌上倒立着看阅读器上显示的一道数学题。
——阅读器被小绒毛摆放成屏幕正对着门的姿势,小绒毛自己则是背对着门。
小绒毛保持倒立姿势地只脑袋转了半圈,与余鹤对视,说:“你开门时能不能不要老是折腾出那么大动静?明明有钥匙,却每次都搞得跟砸门似的。”
小绒毛:“你悄悄地、尽可能无声地开锁,说不定还有希望逮住我不用心学习的现行。但如果你的开锁动静永远这么大,你开门后看见的就肯定始终都是我提前准备好、专演给你看的姿态。”
余鹤气笑了:“‘提前准备好、专演给我看的姿态’就是这样的?”
小绒毛翻身,自脚着地在桌面上站好,正面朝向余鹤,继续说:“学生上自习课时晃晃脑袋,伸个懒腰多正常的事情。你问十个老师十个老师都不会管。”
小绒毛:“你不可能要求我时时刻刻都保持考试状态,没有那么漫长的考试。你也不可能要求我不间断地保持听课状态,正经老师不可能不给学生留出下课、午休、放学时间。”
小绒毛:“适当地放松之后,能前进得更快更稳;一味地加压迟早会崩断、毁灭。”
余鹤:“你现在倒是很能说。果然刚来时低调的愧疚赎罪模样只是假装吗?”
小绒毛张了张嘴,有些话已到嘴边,但因为怕刺激出人命,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绒毛想说的是,在整个事件里,猫都没有罪,更不需要赎罪。
小绒毛:错的是余鹤的高压教育方式,是刘蕊的软弱,甚至可以指责余京凉想反抗又不敢坚定反抗的矛盾。唯独猫,还没断奶又生了病,没有行动的能力,没有选择的权利,始终是被动接受人类的摆布,它没有错。
小绒毛:一只幼崽不需要为了自己的弱小而愧疚,错的是没有保护好幼崽的成年生物。对猫雨点、对余京凉,都是如此。
最终,小绒毛能说出声的只有嘟囔:“讲不过道理就只会大声骂猫吗?幸好你没有殴打孩子的习惯。”
余鹤抽出教鞭在小绒毛所站位置的旁边用力敲了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小绒毛看着桌面上的浅浅鞭痕,忍了一会儿,说:“既然你已经同意了我直接站在桌子上学习,那么这个婴儿椅就请换掉吧。它太不结实了,轻轻一鞭子就能让它摇摇晃晃。请给我换一张标准课桌,最好直接从学校里搬一张来。旧的也行。”
小绒毛:学校用的桌椅,外观可能不怎么好看,但绝对结实耐折腾。区区鞭子抽算什么,即使几个人一起踩在桌上蹦,桌子也能稳稳当当。
小绒毛:毕竟校方在制备桌椅时会考虑真有学生爬到桌子上闹腾,校方得保证层出不穷的胡闹学生不会轻易摔伤。
余鹤愤怒地瞪着小绒毛,刘蕊站在房间门口满脸焦虑地看着他俩,似乎想要阻止,又似乎没有勇气阻止,或者觉得自己不该阻止。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余鹤的亲儿子余京凉,由于从小便遭受着父亲的高压管教,在他的心里“父亲生气”与“自己做错事”已经成为了牢固的等式,那么只要一看到父亲发怒,余京凉便会惶恐、反省、认错、求饶。
可小绒毛没有被灌输入那样的条件反射。
余鹤再怎么愤怒,最多只会让小绒毛担心他联想到亲儿子死的那一幕,进而担心他可能会出现崩溃自残的倾向。
总之只是担心余鹤出问题,然后小绒毛会因此略微退让,但不可能退让到直接苛待自己的地步。
更不可能因为余鹤说它错,小绒毛就真认为自己错。
第239章
小绒毛坚定不移地相信:我在别的情绪场里的表现先不提, 至少在这个高压情绪场里、截至目前,我完全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一直都对极啦。
小绒毛:我只是让着你们两个精神病。
小绒毛:还有, 这里的“精神病”不是骂人词,是在客观形容你俩的心理问题。建议你们积极治疗。
小绒毛理直气壮地与余鹤对视,惹得余鹤越发愤怒,握着教鞭的手青筋明显。
一时间, 虽然接收到的记忆告诉小绒毛余鹤从没有打过孩子,但小绒毛还是开始担心自己会因为挑衅程度远胜过余京凉而导致余鹤爆发出不曾有过的暴力。
小绒毛:当然, 即使他使用暴力, 也是不可能伤到我哒。
余鹤双眼赤红, 喘起了粗气。
刘蕊见状慌乱地走进房间, 对余鹤伸出手。
余鹤听见脚步声,猛地扭头瞪向刘蕊, 仿佛找到了发泄口, 吼道:“滚出去!我说过, 我教训孩子时,你少插手!每次都只会拖后腿。滚!”
刘蕊在被余鹤瞪时便僵住了,当余鹤命令她滚时, 她全身抖了一下, 慢慢退出了房间。
小绒毛:唉,当妈的这个表现,只会强化余鹤在余京凉心中的权威地位。
小绒毛:背地里, 刘蕊带着余京凉找到了一些放松的方法, 可那所有的方法都是“背地里”的行为,全部不敢在余鹤面前提, 每一次做了后还都会小心翼翼地扫去所有痕迹。于是余京凉一边在那些行为中感到放松,一边又自责自己错了、违背了父亲的期待。
小绒毛:如果余京凉能继续长大,当他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或者遇到了合适的朋友、老师,也许他能蓄积出与余鹤正面对抗的勇气。如果在余京凉刚捡到雨点时我就来了,也许我能作为余京凉的宠物带给他勇气。
小绒毛:可惜,余京凉没有走到那一天。他提前在还内心弱小时便离开了人世。
小绒毛:幼崽没能长到成年,肯定是成年生物的错!
吼退刘蕊后,余鹤继续瞪向小绒毛。
但余鹤已经意识到,如果小绒毛不愿意配合,他根本拿它毫无办法。他只能管住愿意被他管的……生物。
想到此,余鹤的怒气淡了,面上显露出了一些与刘蕊相仿的茫然。
小绒毛打断他的思路,问:“你会因为我不听话而打我吗?”
余鹤仿佛被羞辱了般,注意力重新完全集中到小绒毛身上,怒气值又开始上涨:“我不打孩子,也不打女人。”
小绒毛:“你认为言语暴力算暴力吗?”
余鹤:“我骂你们是为你们好!”
小绒毛:“那请你仔细阐述一下‘好’在哪里。请不要用‘我比你见多识广,你听我的肯定没错’这样的‘理由’来糊弄。那‘理由’不成立,因为被后浪拍死的‘见多识广’的前浪实在太多啦。”
余鹤:“那你说,你究竟想不想功成名就?”
小绒毛:“如果我功成名就真能让余京凉复活,那么我很愿意为此付出努力。即使不谈感情,光是这么个神奇的现象,我也愿意努力去看见。”
小绒毛:理论上,情绪场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像是可以创造死而复活的奇迹?这也许可以算是单纯的能量运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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