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宴会上,曾经扮演救世主的人终于露出了恶魔的面目
“颜顾问……为什么会符合条件?”
关于明晚的潜入抓捕任务已经下达,队员们看完初步任务规划后,忍不住疑惑道。
这会儿白榆不在科室,众人便把目光都投到了周鸣身上,顶着一帮子人炯炯有神的视线,周鸣也不好装瞎,但又不敢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编道:“颜顾问其实是国外来的。”
队员还是奇怪,追问道:“国外来的也会办手续吧?肯定都有登记,不怕被那边检查出来吗?”
“对啊,这样很不安全吧?”
面对这些询问,周鸣只能含糊解释道:“颜顾问他……来的时候手续办理出了点问题,所以是没有登记他信息的,误打误撞,刚好符合要求。”
这理由其实很站不住脚,且不说手续办理出问题怎么可能允许入境,颜时予在警局待了这么久,若真是手续有问题,不该早就解决了吗?
然而周鸣不打算再给他们追问的机会,直接上去揽住几人的肩,边走边强行转移话题:“别问了别问了,看看今晚吃什么,别客气我请客!”
———
拘留所内。
石翔根据自己之前的记忆大概模拟出了地下黑市的平面图,和白榆他们确认一番后暂时回去,等待明天的行动。
由于行动的机密性,石翔终于单独分了一间房,与道戈分开,这家伙知道后感激涕零,发誓一定言听计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道戈就在隔壁听着,并且还十分自豪地向颜时予表示,以后有什么难搞的犯人都交给他解决,保准一天内给你整得服服帖帖的。
白榆听到这句话后心情复杂,而颜时予倒是很快接了下来,和煦道:“好啊,那先谢谢你了。”
道戈听见认同的话,表情更自豪了,春风得意地回了自己牢房。
这已经不是卖了帮数钱了,不仅帮数钱还帮盖房子的那种。
“那小子……”
颜时予耸了耸肩,道:“青春期小孩儿常见的心理,是非判断能力较弱,极度希望得到认同感,很容易被其他人引导。”
白榆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年纪还轻,上次的案子他也不算主犯,好好引导,以后日子还长。”
颜时予笑了笑,道:“白警官真打算招安啊?”
“只是误入歧途,为时未晚,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话到这儿,白榆突然猝不及防地问道:“你呢,你以后会留在义安市吗?”
这算是白榆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上一次他记得很清楚,颜时予没有回答,而当时白榆没有追问是愿意再留些时间给他考虑,如今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颜时予望向他,依旧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这很重要吗?”
白榆直言道:“我想听见这个答案。”
他的目光平静,其中没有任何的逼迫意味,只是有种执着,某种一心一意的执着。
两人相顾无言,像是询问亦像是在较量。
最终颜时予败下阵来,开口道:“会的,我会留在这里。”
只是口头一句的承诺,但白榆依旧不由自由松了口气,而这时眼前人又继续道:“还希望白警官以后费心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安住。”
白榆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我家附近怎么样?那边刚好新建了一个小区,不远处就是街道,住在那里晚上可以看见霓虹灯。”
他记得很清楚,颜时予喜欢霓虹灯、喜欢鲜花亦喜欢人烟。
可谁知颜时予却摇了摇头,轻声道:“离市区远一点,安静一点,我想一个人住,就不要有太多邻居了。”
听到这儿,白榆有些奇怪又有些失落,看着眼前浅笑的人,一时没有出声。
“好了,等事情结束了再说,你们医务室的主任约我任务前做一次检查,先走了。”
颜时予拍了拍白榆的肩,笑着道别,不等人回话,先行独自离开。
白榆愣了一下,接着回头打算追上去,可就在迈出一步后又立即停住,望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有一种渴望而害怕的无措感——
他不希望有人站在身边吗?自己也不可以?
这个念头如荒山起野火,须臾之间势不可挡,烧得他心中烦乱又无奈,最终白榆还是没有跟上去,任由那人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随后过了很久,直到路过的警员提醒他才猛然回神。
思索了一番后,白榆没有选择返回科室,而是和拘留所申请会见其他的犯人。
———
再次见到奥文的时候,这人依旧是满脸不耐烦的模样。
和道戈那种直来直去的愤怒不同,奥文身上总带着一丝阴郁和颓废的气息,不管身处什么境地皆是如此。
奥文随意瞥了一眼来人,继续低下头明显懒得交流。
但白榆丝毫没在意他的态度,按规矩坐到对面,正色道:“有些事我想询问一下,希望你配合。”
奥文满脸的烦躁,嫌弃道:“有完没完?之前说得够清楚了,那什么入市系统还有死尸的事我不知道,我来这儿只是为了杀颜时予,其他的事我懒得做也懒得管。”
“我来问颜时予的事。”
闻言奥文瞬间抬头,眼中神色凌厉,一寸寸地打量起面前的人。
而下一刻他忽然轻蔑地笑了一声,嘲弄道:“他现在不是你们的人吗?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我问他,他不会告诉我的。”白榆平静道。
奥文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们抓了好几个,为什么专挑我来问?”
“因为那几个人里,只有你是真正认识他、真正恨他的人。”
上次在审讯室,虽然其他几个人骂得凶,可那种恨意浮于表面,“颜时予”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承载一切苦难的符号。
唯有一直沉默的奥文,他的眼睛狠厉、冷漠、幽深,同时包裹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奥文看着白榆,嘲讽道:“我还以为警局里的都是蠢货呢,原来不是啊。”
白榆没有管他的态度,再次询问:“五年前的南港,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奥文倾身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问道:“你现在信任他吗?”
白榆淡声道:“我愿意给出信任。”
“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奥文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拍手道:“他真的太厉害了,还像当年一样厉害!!扮演救世主的戏码,然后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再这样下去你等着吧,等着哪天他亲手割破你的喉咙!”
“哦?”白榆面色不改,继续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杀了他!”奥文猛然拍桌站起,厉声道:“现在就杀了他!”
话语中恨意滔天,但白榆并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甚至心平气和地同他讲道理:“我是警察,做任何事都要有证据。”
两人对视几秒,奥文的情绪慢慢收回,重新坐了回去。
“五年前有一场宴会,由他亲自邀请举办的宴会。”
奥文终于开口,冷冷地开始讲述。
“不可否认,在他的努力下,当时南港的局面很好,各方势力哪怕没到握手言和的地步,但也不再爆发冲突,宁静、安好,对南港来说简直像梦一样。”
“而那场宴会本来是要将梦变成现实的,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让美梦变成了噩梦!”
奥文的眼中满是恨意,咬牙道:“那场宴会上聚集了各方人物,全部都是希望和平、希望真正结束动荡的人,同样也是愿意信任颜时予的人,当时的合约甚至都已经拟好,只差最后一步……”
“但那场宴会上,曾经扮演救世主的人终于露出了恶魔的面目……”
说到这儿,奥文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不只有恨,还有极大的悲伤,他看着白榆一字一顿道:“颜时予亲手杀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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