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什么总能在他身上闻到那股特有的蜜意, 在Omega一呼一吸之间, 还会让人产生一股想要封住他唇舌的冲动。
凌然仍旧仰着头, 看见面前高大的enigma在慢慢朝着他靠近过来。
明明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干扰,可凌然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耳边听不见风声, 听不见海浪声, 好像只有胸腔里砰砰乱跳的心脏在发出震天响动。
双眼睁大了些, 看着他靠近,再靠近。
直到鼻间都快要抵上他的。
太近了……
近到他能在昏暗的月光下看清楚江之屿浓密的睫毛, 倾洒在高挺鼻梁上的侧影,再往下, 是两片薄薄的湿润的唇。
凌然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薄唇的人多无情。
可是现在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里, 满满当当好像只盈满了他的身影, 又深又沉,快要将他吸进去。
他两只手不自觉地向上攀, 靠自己的力量站不住了似的,轻轻揪住了面前人胸口处的衬衫。
手掌下是紧绷凸起的肌肉,好像也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海风在纠缠,高悬的月色旖旎。
凌然紧张得后背在轻颤,他头脑一片空白,缓缓闭上眼睛。
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落下来,只有一只手忽然在他脸颊上轻擦而过。
凌然募地睁开双眼,看见江之屿已经直起身子。
修长的指尖捻了捻,嗓音有点哑:“脸上沾了沙子。”
凌然瞬间松开了攥住他衣服的手,脸颊在黑夜中无声爆红。
原来江之屿只是要给他擦脸而已。
他在等待什么?!
*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套房。
凌然身上还披着宽大的西装外套,进门后夹着腿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做错事了在等待受罚。
江之屿问他晚上吃没吃饭,他乖乖回答吃了,又问他现在要不要去洗澡,他说自己今天下午洗过了,去浴室洗漱了下,然后就跑进卧室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床单人被,自己在沙发上铺好。
“我今天晚上睡在这里就可以了,”凌然坐在被子上,“您去床上休息吧,已经有服务生来打扫过了,不脏的。”
“去床上睡,”江之屿道,“我处理会工作,会到很晚。”
谁知道凌然立即手脚麻利地钻进了沙发上的被子中,努力伸长腿给江之屿看。
“这里的沙发很大,我完全能睡得开的,但是您个子太高了,应该躺不下,所以还是您去床上睡吧,我已经觉得有点困了,今天晚上就不陪您了。”
他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晚安江先生。”
说完他赶紧闭上眼,脑袋蒙进被子里,生怕会被人抓起来询问。
问他刚才在沙滩上的时候为什么要闭眼。
江之屿看他这样一副缩头乌龟的心虚样,没再勉强,洗完澡后直接去了书房。
他晚上本来就没喝多少酒,只是看见瓶80年代的葡萄酒,年份久了,味道也香醇浓郁,就多喝了两杯。
明日离岛,除了准备跟汤氏合作的西港湾项目,跟严惜闻谈成的新能源车研发投资,还有几个跟其他公司的合作案。
这次峰会晚宴举办的隆重,来参加的公司大部分收获颇丰,即使没谈成合作,也能笼络几个人情回去。
办公桌上还放了一份文件,是江之屿昨天给凌然的企划书,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做满了批注,一看就是经过了认真思考,有些想法虽然看起来还有点理想化,但是已经很有创意和灵气。
企划书基本上被凌然从头批注到了尾,说是重新写了一遍也不为过,这样一份新栏目企划书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毕业生来说太过难得,更别说凌然年纪本来就比正常毕业生还要小两岁,未来应当潜力无穷。
*
凌然在沙发上睡得很舒服,并且没有做噩梦。
他醒来时已经过了上午10点,竟然睡了整整11个小时。
离岛的邮轮在10点就准时出发了,他们已经错过了坐船离开的时间。
凌然原本还很懊恼,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贪睡才误了时间,可是江之屿好像早就醒了,却没有叫他。
服务生来敲房门,送来了颇为丰盛的早餐。
凌然吃着也觉得很不安心,说道:“抱歉,都是因为我睡过头了……”
江之屿已经吃完了,盛了碗海鲜粥,放到了他面前。
“是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还可以再睡会。”
凌然喝了口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别人都已经走了,我们等会该怎么走呢?”
江之屿道:“有人来接。”
凌然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说得有人,会是汤北。
汤北作为东道主,让人专程开了艘豪华游艇回来接人。
一路上汤北亲自陪着,态度很是谄媚,话语间都是对江之屿的讨好。
汤俊在医院里已经能坐了,跟上百亿比起来,那点伤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跟江家这种老钱家族不同,汤北算是富一代,白手起家,也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手段和度量非一般人能比。
就比如他明知道把自己亲儿子打进医院的人肯定是江之屿,却还能跟他一起坐在游艇上谈笑风生,这样的厚脸皮和铁心肠让凌然自愧不如。
他并没有参与两人的谈话,只是看着蔚蓝的海面发呆。
他们口中谈论的百亿生意和时事政局不是他现在急需要思考的事情,他要想的是等到游艇靠岸,他接下来该去哪里。
家里他是肯定不想回去的,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他统统都不想看。
仿佛只要没看见,就不知道那些急切地扑上来的并不是关心,而是一道道催命符。
这两天在江之屿身边,他几乎没怎么看手机,心情也难得的变得平静祥和。
他忽然看见船舱两侧有几只海鸥在追着飞,便从桌子上拿了点吃的,对江之屿道:“江先生,我想出去看看。”
江之屿应允,他便自己出了船舱。
将面包撕成小块,他拿了个叉子叉着,高高举起来,一只海鸥便速度极快地飞扑下来,转眼间抢走了那块小面包。
凌然觉得新奇,又叉了一块,被另只海鸥叼走吃掉了。
他就那么不厌其烦地喂着几只海鸥,雨露均沾,每只都有份。
从船舱往外看,只能看得到小Omega温柔笑着的侧脸,要是面包被海鸥吃掉了,他会笑得更开心些。
汤北看看那个Omega,再看看目光一直落在船舱外的江之屿,像是极为惊讶:“江总,你们江家这种大家族,不是一向很注重传统礼教的吗?那天在牌桌上大家都觉得只是随便玩玩,不过你放心,我们几个嘴都严得很,圈子里这种事没人会出去乱说,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好了。”
言外之意,不管江之屿把凌然怎么玩了,他们也不会有人去跟江盛译告密。
被江家二房退了婚的Omega,紧接着又跟大房搞上了,关键搞上的不是别人,还是江之屿,江盛译的小叔。
玩得真够花的。
江之屿收回视线,两人分明是即将合作的关系,但他这样一副气定神闲,高高在上的气场,总是能将身边的人都压上一等。
他不冷不淡地看了汤北一眼:“谁跟你说是玩玩。”
汤北睁圆眼睛:“不,不是玩玩,难道还玩真的?不是吧江总,你想要什么样的Omega没有?怎么还上赶着捡自己侄子不要的二手货?”
江之屿眼神忽得沉了沉:“你说什么?”
汤北察觉到他身上正在散发开一种可怖的威压,就像那天他带了人去堵房门时感受到的那样,怎么好像只要一牵扯到那个Omega,江之屿的耐心就会很快耗尽。
汤北其实也不知道江盛译跟那个Omega有没有发生什么实质关系,只是他们都订婚两年了,没终身标记就算了,难道还没上过床?
自己儿子被那小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就算了,怎么连江之屿都跟中邪了似的。
汤北后背渐渐渗出层冷汗,他有点抬不起头来,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这笨嘴说错话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跟盛译总才刚退了婚,你们家里人知道了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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