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离现形更近一步 下(177)

　　仿佛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他，变成了另一种性格。甚至，另一个人。

　　没有人会注意到，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他，与人群另一边的风羿，步履逐渐同步，以及，整体的那种相似度。

　　流动的人群另一边。

　　风羿没往后看，但小甲却一直注意着那人。

　　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小甲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会儿才道：

　　“那个人……有些奇怪，他好像在……”

　　“他在模仿我。”风羿道。

　　不必回头。他看人、观察四周，并不只是用双眼。

　　视觉、听觉、嗅觉，情感，等等信息汇集而成的，世界的另一面。

　　那些细微的变化，只要他想去“看”，都会看到。

　　“挺有胆。”

　　风羿镇定地吃完早餐加餐，继续前往开会的地方。

　　一场消耗脑细胞的会议开完，风羿在座驾二号的椅座上，闭目养神。

　　那股观察窥探的视线，又出现了。外面有一辆车肯定是对方的。

　　不过风羿这次眼睛都没睁，还对同样注意到异常的小甲道：“别分心，不用管他。”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小甲照做。

　　不过小甲心里猜测，老板估计会有所行动了。

　　次日早上，风羿沿着翠湖散步。

　　经过某处，风羿敲了敲湖边休闲长椅的椅背，视线偏都没偏，没去看背对着他坐在长椅上的人，只是淡淡道：

　　“聊一聊。”

　　说完便继续沿着湖边小道往前走。

　　他身后，也很快响起了跟过来的脚步声。

　　这个时间段，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晨练的也已经结束了，广场舞的也早就回去。人并不多。

　　今天的阳光有些强烈，风羿来到一个树荫遮挡的地方，坐在树下石桌的一侧。

　　跟过来的人，则很自觉地坐在石桌的另一侧。

　　带着帽子的年轻人抬起头，露出昨天在茶餐厅外面见过的那张脸。

　　与昨天见面时的气氛不同，此时，这个年轻人脸上并没有昨天那种轻松随意，即便脸上依然带着淡笑，嘴角轻轻上扬，但目光里却是认真与真诚。

　　风羿叫对方过来，却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短暂的静默过后，石桌对面的人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片，双手递过来。

　　“您好，初次正式见面，这是我的身份证。”

　　风羿看了眼对方的证件。

　　【何赛廷】

　　风羿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字上，片刻后又挪开。

　　对方年纪跟风羿差不多。

　　身份证之后，又拿出几张简历，以及一张打印图。

　　风羿目光快速扫过那几张简历，意料之中的辉煌。然后看向最后那张打印图。

　　上面打印的是社交平台账号页面，还有近期发布的动态。

　　ID亦可赛艇。

　　对方关注了风羿的社交账号，还转发评论点赞过好多次。

　　风羿抬眼看着石桌对面的人。

　　“小壬？”

　　“这个代号听起来有点谐音误解，您可以直接叫我阿廷。”对面的人说道。

　　“所以，你的自我定位是？”

　　“替身。”

　　美好的一天，从被老板谈话开始。

 

 

第四百二十八章 小壬

　　风羿想过对方可能会是自己人，但是没想过对方的自我定位是这样。

　　替身？

　　有必要？

　　能替得了吗？

　　大概是看出风羿的疑惑，小壬解释道：

　　“以您的身份，可能有些时候需要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也需要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信息时代，无处不在的监控，需要防备，但也可以利用。”

　　风羿没有对这话发表看法，又问：“你知道当我的替身需要面临多大的危险吗？”

　　小壬双眼迸发出激动的光：“是的！请您相信，我对这份工作真的非常感兴趣！我会尽我所能，做出最大努力！”

　　风羿感知着对方突然汹涌的情绪信息，沉默片刻，看了看面前的身份证，又看看小壬的脸，问：“这是你的真实长相？”

　　小壬笑了笑：“重要吗？老板你认人应该不是看脸的。”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你自己本身的样子，还是做过一些修整？”风羿问。

　　整容了吗？

　　小壬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您知道我是怎么被选中的吗？”

　　顿了顿，小壬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因为像啊。”

　　涉及一些更久之前的，与姑奶奶有关的那些隐秘，不管是风羿还是小壬，都没有说太多。虽然这附近没其他人，但在外面，还是得收着点。

　　风羿内心还有不少疑惑，可这里确实不是个详谈的好地方。

　　想到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自己，在不断模仿，风羿问：

　　“你可以模仿到哪种程度？”

　　“没有正式任职，大家相互了解有限，我也不能说得绝对。这么说吧，我模仿别人的时候，可以让他养过很多年的宠物，单听声音认不出来！”

　　养过宠物猫狗之类的人都知道，猫和狗的听觉有多强。那就是简版雷达！

　　主人在一楼的时候，三楼屋子里的宠物仅凭听到的极细微的脚步声，就能清楚分辨楼下的是自家人还是外来人。

　　就算是视力不好，或者因为障碍物完全看不见，仅凭听觉它们便能听到，那些呼吸、脚步以及其他行为造成的轻重、节奏、频率差异等等。

　　小壬自信道：“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骗过它们！”

　　说完微微顿了顿，知道在这位面前不能放大话，又补充道：“不过老板你……因为没有多少相处时间，我只能根据观察到的，模仿个大概，属于看上去会觉得熟悉，也能同步，但是寻常宠物依旧能听出来区别的程度。”

　　风羿点点头。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吹牛，想验证很简单。所以风羿此刻并没有抓着这事，转而问：

　　“为什么选择现在这个时间出现？”

　　以前风羿就问过管家这类问题，管家的答复时：恰当的时候。

　　至于究竟什么时候，即便是管家，也无法决定。

　　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恰当的时候”就是——风羿需要，对方也觉得时机正好。

　　而现在，小壬出现了。

　　“因为，现在才有我的用武之地。”

　　小壬看着风羿，认真道。

　　老板的知名度足够高，外界足够的关注度，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不然提早过来了干嘛？

　　他不是那种只拿工资不干活的人！

　　没任务，没激情，他还不如在外面继续锻炼模仿技能。

　　风羿闻言，轻轻点头，没再多问，而是给管家发了个信息。

　　将面前这位小壬的信息发了过去，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虽然从对方身上的情绪信息变化能确认一些事，但，管家那边还是再次确认一下。

　　或许小壬与管家未曾有过太多接触，但是管家那边肯定有名单的。

　　很快，风羿收到管家那边的回信：

　　【是他。】

　　风羿看看时间，站起身。

　　“试用期一个月，有问题吗？”

　　“住的地方？”

　　“有安排。”

　　“好嘞！”

　　小壬先跟着风羿来到翠湖旁边的住宅。

　　这里有员工房，也方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多观察。双方互观。

　　回到自家地盘，私密性更好，风羿又问了关于姑奶奶的那些事，以及当初她是如何选定小壬。

　　小壬告诉风羿，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代号【壬】的备选不止一个，有男也有女。备选者之间也不认识，没有接触，对真正的秘密并不知晓。

　　他们有相似的爱好，平时也有各自的工作。

　　Ta只知道，未来某一天，老板可能会选择ta去执行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