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能是从我刚才那个角度看过去时会显得它的表情比较奇怪吧。
松了口气的同时,我发现自己背脊上凉飕飕的,是那短短几秒间我被它吓出的汗。
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我无奈地嗤笑一声。
裤腿上的咖啡液已经干涸,散发着淡淡的焦甜味,我把手帕小心地放到桌上摆好,动手脱起了衣服。
在此期间人偶一直在我面前,我不躲不闪。
首先它不是个活人,只是一样东西,再者就算面前是个活人我也不会有丝毫扭捏。都是男人,别人有的我都有,没什么好看的。
……倒也不一定。
要是在我面前站着的人是梁枝庭,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肯定连解扣子的力气都没有。
想什么呢。
我被自己脑子里的痴心妄想逗笑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在梁枝庭面前脱衣服的机会。
把自己脱干净之后,我直接进了浴室洗澡,丢给人偶一句:“衣服拿过来。”
花洒简单冲掉身上的汗液和咖啡渍,我躺进了盛满水的浴缸里。
随着我躺下的动作,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些许泼落在地板上。
它就在这时拿着衣服进来了。
脚掌踩到地面上的水,发出轻微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我姿态惬意躺在浴缸里,双臂撑开搁在浴缸边上,闻声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瞧向它。
它穿着那件黑衬衫,弯曲着的臂膀里夹着一件白色的浴衣,黑白两道反差色,吸引住我全部的视线。
这浴衣是我活动期间凑单贪便宜买的,布料劣质薄透,穿在人身上基本遮不住什么,我想着当抹布就没扔,随手丢在衣柜里,没想到被它翻出来了。
要不是知道它脑袋空空,我都要以为它是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故意为之了。
我撸了把脸,额前碎发黏在脸上实在不适,一把捋到脑后。
浴室热气蒸腾,我摘了眼镜,什么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纱,影影绰绰看不太分明。
我抬起湿漉漉滴着水的指尖冲它勾了勾:“过来。”
听着它踩水的脚步声,那道模糊的影子也离我越来越近,它走到了浴缸边上。
“跪下。”
它听话跪倒,我覆上它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和人类触感不同的皮肤,它的脸颊上因此留下一道道水痕。
它脑袋里有个什么劳什子的芯片,如果不是担心它进水会坏掉,我真的很想和它来个鸳鸯浴。
我泡了多久,它就在浴缸边上跪了多久。
泡够了,我从浴缸里爬出来,懒洋洋地站定,道:“毛巾。”
它去拿一旁的毛巾,递给我时我却没接,我泡得浑身发软手脚没力气,不想抬,命令道:“帮我擦。”
它跪着,用僵硬的双臂替我擦身上的水珠。
居高临下俯视着它,我想也没想伸手抽出它手里的毛巾,反手随意扔进浴缸里。
毛巾吸了水,缓缓沉底。
不用毛巾了。
我撬开它的嘴唇,扯着它的舌头,眯起眼睛。
……
半个小时后,我穿着浴衣出了浴室,它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
地板上留下了一串串水脚印,是它从浴室里带出来的。
我看不过去,扔了几张面纸给它,道:“把脚擦了。”
也不管它有没有听懂,我转身就去拿桌上的手帕,想在睡前再闻一闻梁枝庭的味道。
可这一眼居然没找到,我把桌面上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方蓝色的手帕。
我的心吊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洗澡前放在桌上了。
视线一扫,瞥见桌旁的垃圾桶里躺着一个熟悉的东西,不是那条手帕又是什么!
我心疼地捡起来,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窗外有风呼呼灌进来,吹起我的头发,我走过去把窗户关紧。
看来是被风吹进去的。
好在垃圾桶是我新换的,里面还没有扔过垃圾,手帕上没有沾上脏东西,看来勤换垃圾桶是正确的,不然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怕是后悔到恨不得以死谢罪。
这是梁枝庭主动给我的第一个东西,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我把手帕放到塑封袋里封好,放进了抽屉里。
妥善放好东西后,我软骨头似的倒进床里,回忆着白日和梁枝庭相处时的每分每秒。
人偶踩着地上的面纸,脚掌上的水也因此被如数吸走。
擦干了脚,它朝我走来。
我躺着没动,掀着眼皮子睨它。
它走到床边时,嘴角处在灯光照射下闪过了一点微光,唇边有一点未干的水渍,是刚沾上去不久的。
我扬起嘴角。
身上的浴衣只能靠腰间一根带子松松系着,这件均码的廉价货对我来说偏大了点,尺寸并不合身,稍稍一动作就往下滑。
我手撑着床单往后挪了挪,给它空出了一个位子。
“过来。”
它先是膝盖压在床单上,床垫发出嘎吱一声响,手撑着床,慢慢爬了过来。
眼前的光线都被它的身体罩住,我整个陷在它的阴影里。
抬手,指腹在它后颈上摩挲片刻,随即手指下移,揪住了它身上的衬衫领子,轻轻往下扯了扯,道:“脱了。”
……
手指误触遥控器开关,电视打开,放到中途就暂停的电影继续播放。
屏幕里人声你来我往,男女主耳鬓厮磨诉尽喁喁情话。
它的两颗眼珠并没有被电影吸引过去,我合意它的识相,声音嘶哑:“继续。”
……
这笔钱花的太值。
和梦完全不能比。
我一个活了二十多年遭人嫌恶的老处男,深知自己这德行找不到伴侣,可能要一辈子都独自处下去,所以向来在这种事情上都是自食其力,每次都是麻木地完成这项任务。认识梁枝庭之后,唯一能把我刺激到失控的只有他的照片,我喜欢看到他照片上的脸被我弄脏,这样就好像我和他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再美味的东西,吃一次两次还好,叫你天天吃,时间久了谁都会腻味,于是照片对我的效果也日益减退。
现在老天送来了一个比照片更美妙的东西。
这可比我的五指老爷爽多了。
心情好,我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它近距离凝视着我。
瞧见它顶着梁枝庭的脸这样认真地看着我,心满意足。它嘴唇半张,我盯着看了会儿,猛地一把揪住它后脑的发,呼吸急促着亲了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和它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头几次都是和它唇瓣蜻蜓点水的一啄,现在可能是气氛太好迷惑住我,它攫取了我岌岌可危的神志,叫我做出这般不理智的痴态举动。
不安在我脑海中维持了一秒就烟消云散。
我无所谓地想:
管他呢。
反正又没人瞧见。
我让它抱住我,我们一同窝在这小小的床榻上。
胡闹了一阵进入贤者时间,我的瞌睡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我打了个哈欠,眼睛眯了起来,视线迷迷蒙蒙的,它似乎低下了头,亲在我的嘴唇上。
“我好喜欢你。”我睡意朦胧,下意识咬了它一口,嗫嚅着道,“你要是真的梁枝庭就好了。”
它的动作好像停了一秒,我也没在意,说完这句话就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彻底人事不省睡了过去。
翌日我正常上班,分别前和它在玄关接了个长吻这才离去。
公司里依旧是每天都在重复着麻木枯燥的工作,我熬到中午休息准备出去觅食,没想到会在公司门口见到梁枝庭。
他穿着干净的白T恤,拎着一杯奶茶,正在往里张望,好似在找什么人。他脖子上挂着的工牌还没来得及取,应该是一下午休就赶过来了。
办公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但之前也没见梁枝庭往这里跑过,他在这里应该没有熟人才对。
难道是这几天我们公司里有哪位人物居然和梁枝庭混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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