鱿鱼也是头足纲腕目属的。
与此同时,温寻在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回忆起自己最近能够和这类生物打交道的途径。毕竟不管什么生物,出现在他家中总是有缘由的。
而因此,一个让人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好似在逻辑之中的答案随着记忆从他闹钟冒了出来。
“你——不会是上回我外卖……买到的鱿鱼吧?”
他手指捏了捏掌中软趴趴的粗长生物,有些磕巴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好像还吃了几根你的……”须。
啪嗒!
温寻的手背忽然一疼。
他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忽然浮现出一只长着触手的奇怪生物正气鼓鼓甩尾的模样。
好吧,估计他又猜错了。
温寻好脾气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不胡乱猜了。”
一直保持蹲抱的姿势有些累,温寻干脆坐在了厨房地板上。
然后将怀里不轻的家伙托在了腿间。
他睁着双眼,用黑凌干净却没有光泽的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生物,用带着试探的轻柔口吻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狭长的厨房空间里,一个清瘦的青年席地而坐。
他有一张称得上好看的脸,嘴角似乎天生带笑,微微朝上勾起。只是他的脸色比之常人却苍白了许多,且一双眼睛如墨般漆黑,被苍白的脸衬托着,更显得幽深若渊海。
这样的反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诡异。
至少正常人看到他这副专注盯着自己的样子,怕是会骇得后退几步,然后下意识避开那双似乎反射不了任何光亮的眼睛。
但青年此刻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正常人,甚至不是一个人类。
他正捧着一只触手。
准确地说,是一只拥有好几条触手的生物。
那生物的主体不知道是什么,此时它在青年面前的模样倒是比青年本身诡异得更加过分。
像一株巨大却又发育不良的佛手柑,其中一只根长茎茂,长得大而壮,另几只则蔫巴巴地缩在一旁,看起来都快被那只大的根部吸收了。
只是当青年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时候,所有的根茎都直起了躯体,它们的顶端更是忍不住地朝着温寻指尖的方向贴去。
若不是最大的那一根抽了其他根须好几下,温寻的手怕是都没有空隙再继续探寻。
直到温寻问话,它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其他的触足乖乖地蜷缩在温寻的手掌上,而那只最粗长、最活跃、也是最黏温寻的触手,则将自己的躯体慢慢竖起,朝着温寻面庞的方向贴去。
【寻寻。是我啊。】
它将腕柄轻轻地贴在了温寻的脸颊上,吸盘微微收缩,发出人类无法听到的委屈声音。
作者有话说:
触手日记⑨
~寻寻摸得我好**!
~不是泥鳅!
~不是章鱼!
~不是鱿鱼!
~寻寻还是没认出我呜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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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图鉴(节选)
该生物触手数量较多,大小不一,超过章鱼属的八腕足及乌贼属的十腕足,具体数量因难以观测而尚未确定。而其吸盘中似有角质环或勾状结构,并非无柄肉柱,更偏向乌贼属的吸盘特性。
初步观察该生物体型与储水量成正相关,其触手数量与肢干能量储备成正相关。
该生物能够在一定程度下脱水和断肢维生,具体原理存疑。
第10章 挑食
“寻寻,寻寻!人呢?吃饭了唷,别玩了!”
在遍布枯草和黄土的乡间小道上,一个面容和善的年轻妇人正拿着搪瓷碗四处张望,口中呼唤着儿子。
“妈妈,我在这里!”
从小道尽头的一处破瓦房里,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妈妈!我想喝水啦!”小脑袋像小火炮似的冲出来,又在临到头时乖巧地刹了车,只扬起一张小花脸看向妇人。
“慢点慢点。”
妇人撩起围裙摆替儿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巴印,将手中的搪瓷碗喂到他嘴边。
小男孩捧着掉了漆的搪瓷碗就咕嘟嘟往嗓子里咽,喝到最后才咂摸出嘴里的味道和平常不一样。
““哇,甜的!”
”嘘——”妇人冲儿子竖起食指,低声说道,“你爸前两天和你老叔上山掏了个蜂窝。蜜没多少,你嚷嚷给大家伙都听见了,到时候就没你的份了。”
“喔喔!嘘~”小男孩连忙学着嘘了一声,又有些扭捏地问,“一点也不能分给别人吗?石头他昨儿还分了我糖呢。”
“那明天妈妈给你兑进小壶里,你自己分给小伙伴喝,好不好?”
“嗯嗯!”小男孩高兴了,又睁着好奇的眼睛问妈妈,“那以后我们家就都可以不再喝苦苦的水了吗?”
“……”
天真的童声让妇人一时失言,隔了一会儿才牵起儿子的手,往家宅走。
“等下雨了,水就不苦了。”
“爸爸上回还说,等下雨了,就能吃饱饭了呢。”
“是啊。下雨了……草会变绿,河里会有鱼,咱们寻寻也能吃更多好吃的。”
“那隔壁家的小黄也能长大吗?”
“可以的。到时候小黄变成大黄了,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寻寻逮鱼吃呢。”
“妈妈,鱼是什么味道的呀?”
“鱼呀……就是香香的,嫩嫩的,一口咬下去和我们寻寻的脸蛋儿一样软乎。”
“呜哇!我才不要被妈妈吃!”
小男孩连忙用双手捂住被妈妈揪了一把的小脸,抛下她一个人率先撒腿跑回不远处的泥瓦房里了。从隔壁人家的门缝里窜出来一只小奶狗,冲小男孩“汪汪”了两声,摇着尾巴跟着他一起进了房子。
“小黄?你又来啦!”
“爷爷说,今天吃馍馍,没有骨头给你哦。”
妇人含笑注视着儿子跑远,但她抬眼看向四周,那笑又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和焦虑。
放眼望去周围,不大的村落里全是这样灰扑扑的泥瓦房,和草木。
明明是午饭时分了,村子里却安静得过分。鲜有几家的屋顶能看到炊烟,大多数人家都冷冷清清的,连院坝里的水缸,都空荡荡的。
只有干枯的树叶顺着风飘进缸底,积出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和碎屑。
*
“小黄……唔,别舔,没骨头给你吃……”
温寻这一夜难得没有再做关于车祸的噩梦。而是梦到了小时候,和父母在老家生活的日子。
他记得老屋隔壁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土狗,总爱围着他打转。只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呢?
温寻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只感觉脸颊有软软的东西在蹭动。
他嘟哝着呢喃了一句,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可当他这话说出口,脸颊上那轻柔的触感就变味了,像是泄愤般地咬住他的腮肉狠狠嘬了一口。
“嘶……”
温寻这下清醒了。
他捂住脸,也摸到了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始作俑者。
“你这是……在叫我起床吗?”
温寻捏住了贴在脸侧细软的触手尖尖,有些哭笑不得,“下次可不能这种方式了啊。我万一把你当成食物咬了怎么办?”
那触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卷住他的指尖蹭了两下。
好像在说:不怕!
温寻觉得眼盲可能真的有些后遗症。
要不然自己怎么连闯进家里的奇怪生物都能如此轻易地接受了?
温寻仍旧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出现,以及出现在他家的意图是什么。
但通过昨天他们俩在厨房的“友好”交流——好吧是他单方面的自言自语——温寻觉得,对方大抵对他是没有恶意的。
甚至这东西好像还有些害羞怕生,之前才会那样装作不存在地躲着他,被他捉住还会吓得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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