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有一个人要因此而作出牺牲。
珈兰决定让自己成为那个人。
秦非轻描淡写地给出了意见:“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最适合永远留在副本里,你觉得那个人是谁?”
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内涵,完完全全意有所指。
珈兰立马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蝴蝶不行。”珈兰皱眉,“他是新郎。”
虽然珈兰对于能坑蝴蝶一把这件事喜闻乐见,可在这个副本里,的确行不通。
“我们的通关要求是婚礼正常进行,蝴蝶是新郎,是拜堂环节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如果蝴蝶死了,怪谈无法结束,一切又会回到三年前的起点。
所有人都要葬送在这里。
小秦也一样。
这是珈兰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在规则世界等了三年,当时黑羽几乎全部的高层全部栽在了副本当中,珈兰一个人既要抵抗来自外界的压力,也要承受内部玩家们的惶惶不安,压力难以想象。
他再也不愿看见这样的情形出现第二次了。
哪怕带着是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秦非好像并不为珈兰献祭自己的计划而感动,十分冷静地陈述自己的观点,“我说蝴蝶是最合适的,不是因为我和他有私怨,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唯一可行的人选。”
“第六幅画必须要新娘和新郎同时入画才能开启任务,随便进入一个没有特殊身份的玩家,根本连启动剧情都做不到。”
珈兰:“我……”
秦非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珈兰完全闭不了嘴:“这太荒谬了。”
珈兰觉得秦非是为了劝他在胡说八道:“如果关卡规则这样设计,这个副本就是一道无解之题。”
获得第六件喜物的代价是新郎死亡,可若是想通关副本,则新郎必须存活至副本结束。
两组通关条件相互违背,从一开始给予完家的就是一个死局。
秦非垂眸:“怎么不可能?你别忘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副本。”
三年前,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副本。
这次也一样。
或许在其他玩家看来,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会赛节点副本。
秦非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秦非不禁又开始咬牙。
三年前,在副本里拿到新郎身份的人是温以安。
秦非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当时的新郎必然是和新娘隶属同一阵营的。
这次蝴蝶的新郎身份经过了系统的篡改,站到了新娘的对立面,完全就是在故意给玩家们找麻烦。
秦非明白,他们想在系统眼皮底下弄走污染源最后一块灵魂碎片的计划早就已经暴露了。
系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来到了这个怪谈当中。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里。
他们还会继续走下去。
秦非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珈兰的眼睛:“你在害怕我们最后无法通关,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有别的方法处理。”
珈兰有一点被说服了。
虽然所谓的“别的方法”,小秦连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透露,但他依旧下意识地对对方报以信任。
虽然如此,副会长仍旧觉得很难办:“我们要怎么把蝴蝶引过去?”
秦非又笑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上去不怀好意。
“不用额外做什么。”
蝴蝶这种家伙,眼高于顶,又偏执狂傲。
他想要杀一个人,根本可能轻易放弃。
更何况,如今,他还拿到了一个非做不可的角色任务。
“你信不信。”秦非轻声道,“只要我推开这扇门,沿着走廊走到第六幅画跟前,蝴蝶就会自动自觉地跟上来。”
就像看见了肉骨头的狗。
第309章 囍缘30
珈兰沉默下来。
“好吧。”副会长先生露出颓丧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对方,他也没有继续劝阻对方的理由,就像小秦说的那样,他和蝴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珈兰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般想到:
既然会长都这样说了,事情肯定就会像他预计的那样进行下去。
一切都会顺利的。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所以,画在哪里?”
秦非摊手:“不知道。”
珈兰:?
珈兰瞪大眼睛:“你不是说……”
秦非颔首:“对,三年前我找到过那幅画。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我找到了画,而是画找到了我。”
三年前,秦非和温以安分别负责在红山土楼的表里世界搜寻第六幅古画的线索。
直到婚礼前夕,二人均一无所获。
“最后那幅古画,是突然出现在我和温以安面前的。”秦非道。
当时两人已经找遍了表里世界所有可能藏画的地方,进度陷入了停滞。
可就在秦非出神的某一刻。
古画忽然出现在了他面前的墙面上。
光秃秃的,平平无奇的走廊墙面上,就那样凭空挂上了玩家心心念念的画卷。
然后,秦非就顺利进入了画中,领到了那个他此后都难以释怀的任务。
珈兰抬了下眼镜,总结道:“你们什么也没有做,画是自己冒出来的。
也就是说,只有等到特殊时间,它才会自动出现。”
珈兰有点头痛:“那我们岂不是要再等几个小时。”
秦非:“也不一定。现在的情况和当年挺不一样的。”
三年前红山土楼的表里世界区分十分清晰,第三天也没有出现如今这样天色长暗不明、里世界侵占表世界的情况。
除此以外,副本规则、角色身份……许多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发生了改变。
珈兰:“算了,大家先散了吧,自行探索。”
说这句话时他抬高了音量。
一屋子人干看了半天副会长和小秦说悄悄话,如今终于被搭理了一下。
孟尝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回到房中,带来消息:
“下面一楼和庭院里都出现了纸人NPC,其中少量纸人是打着灯笼的。
刚才我们对楼梯边的NPC动手时,有不少玩家都看到了,现在已经有人学着我们的办法,用灯笼和纸人面具混进了楼下的纸人堆里。”
有人提前帮忙试错,越发确保了计划的安全性。
屋内众人很快离开房间。
路诚和弥羊跟在了秦非身边。
三人走到楼梯口时,路诚向上瞄了一眼,心不在焉地开口:“三楼还没有开放,也不知道古画会不会藏在那上面。”
秦非非常冷漠地点破了路诚隐藏得不太好的小心思:
“对,你猜的没错,我和珈兰副会长刚才是在讨论有关第六幅画的事。
但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们说了什么的。”
解释起来牵扯太多,秦非既不想浪费口舌,也无意让秘密暴露在镜头那端的观众面前。
看热闹的羊妈妈:“噗!”
路诚:“……”
合起伙来欺负他,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路诚苦哈哈的表情被遮挡在了纸人面具之后,三人沿着阶梯下行。
行至楼梯拐角时,路诚借着站位悄悄对秦非说道:“蝴蝶在后面盯着我们。”
虽然面具遮挡了视野,可是却遮不住路诚的藤蔓,他依旧能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秦非“嗯”了一声,没做其他表示。
盯着就盯着,他现在巴不得蝴蝶黏自己紧一点。
——当然,也不能太紧。
秦非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副本结束为止,你们两个都跟在我身边。除非怪谈剧情,强制阻隔,否则一步也不要离开。”
秦非知道,蝴蝶之所以跟着自己,就是想找机会对他出手。
可是蝴蝶的傀儡都没了,只要秦非身边人手够充足,蝴蝶就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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