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山神不止一个,那以前的山神都在哪里呢?
而且,山神又是如何诞生、如何成为山神的。
南灯忽然有些挫败,垂下浓密的眼睫:“我也没有见过……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身份、他的能力,都是别人告诉他的,遇到连译之前,他还是一只在夜间游荡、四处躲避天师的鬼魂。
南灯正低着头,熟悉温暖的体温突然靠过来。
连译安静抱住他,掌心缓慢抚顺着他的脊背,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
南灯埋进他怀里,闭上眼深呼吸,先前的沉闷心情消散不少。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望向连译,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侧与唇角。
南灯蠢蠢欲动,想亲他。
他们天天在一起,睡觉也在同一张床上,亲密的举动却并不算多。
除了拥抱以外,一共也就亲过那么几次而已。
南灯喜欢和连译亲近,当然也包括亲吻,仿佛只要离他越近,就越放松和安心。
连译似乎看出了南灯的意图,在他凑过来时微微偏头,柔软的触感便落在他的脸侧。
南灯退开一点,神色有些委屈:“你为什么要躲?”
他知道连译一定是喜欢他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隐约能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状态。
比如现在,连译还抱着他不松手,体温略微升高。
南灯不肯放弃,再次靠近。
连译没有再躲,低头吻住南灯。
他的力道更重,却也不太会接吻,只是摩擦着唇瓣,很快就分开。
南灯这回开心了,搂着连译的颈侧脸颊微红。
连译移开视线:“睡吧。”
他松开南灯,起身独自去浴室洗澡。
今晚南灯没在浴室外守着,连译关上门,脱下身上的衣物。
他打开淋浴,将温度调至冷水。
卧室里的南灯一边等待连译,又看了一遍书页上的字符。
兔子头来到南灯怀里,和他一起看。
南灯顺势问它:“小兔,你见过别的山神吗?”
兔子头双眼半眯,抖了抖耳朵。
它确实见过别的山神,而且还不止一个,具体的数量嘛……记不清了。
南灯看懂了兔子头的表情:“一百三十六任……你都见过吗?”
他捧起兔子头,惊讶又好奇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南灯以前没想过兔子头的年纪这个问题,加上它大多数时候都维持着一只玩偶兔子脑袋的形态。
到现在,南灯想起那晚现身的巨兽,还有种不真实感。
兔子头装作没听见,一双圆滚滚的眼睛若无其事地移开。
下一刻,它看见了床头柜子上摆放的纸巾,跳过去咬出几张。
连译此时从浴室出来,看见它的举动:“做什么?”
南灯也很好奇,帮着兔子头把纸巾都撕成条,摆在地毯上。
纸巾条最后被摆弄成一大一小两个人形,面对其中一个较大的,兔子头双眼转红,甩着耳朵抽了几下。
连译拿起被它抽过的人形纸条,问道:“这是将你打伤的天师?”
兔子头抖抖耳朵,表示没错,又来到南灯身边,拱着他的通讯器。
南灯似有所觉,打开通讯器翻到那张书页上的画像。
兔子头看见画像,把另一个略小的人形纸条叼过来,摆在画像旁边。
两个纸条的身份由此确认,一个是当年的天师,另一个是书页中记载的另一个山神,太虚。
随后,兔子头叼起天师纸条,开始攻击山神纸条。
它的瞳色正常,和以前的攻击形态不一样,连译猜测:“山神也被他所伤?”
兔子头停下来想了想,明显有些迟疑。
它可能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总之肯定与那个天师有关。
最后,兔子头将山神纸条撕开,碎纸散落在地毯各处。
它打了个嗝,从口中吐出一个圆圆的小纸团。
南灯还认得这个纸团,是兔子头上次做出来的,竟然一直被它好好保存着。
兔子头再次来到南灯身边,叼着小纸团望着他。
南灯伸手接住小纸团,拿起来仔细打量。
兔子头这一次的演示更简短,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有些模糊。
不过大概能确认两点,一是当年的天师与山神太虚有关联,二是太虚与南灯皆为山神,却是完全不同的两者。
南灯捏着小纸团,问兔子头:“我是第一百三十七任山神吗?”
兔子头有点懵,点着耳朵数数,南灯又指着画像问:“我是排在他之后的?”
兔子头赶紧抖抖耳朵,回答了南灯。
是的。
南灯还问了一些别的问题,包括太虚在内,以前的山神都去了哪里,还有他自己是如何诞生的。
然而这些问题,兔子头都回答不上来,它眼神呆呆的,反复叼起代表南灯的小纸团,护在自己身下。
南灯不再勉强,让兔子头自己去客厅玩。
秽首虽为三神之一,战斗力高强,拥有的智慧却不多。
它再聪明,能表达出来的也只有这些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是从谢运住处搜查出来的书页。
既然书页在他那里,更是确认了当年打伤兔子头,让它不得不带着南灯躲进业障塔的,就是谢运。
南灯还不习惯使用自己的通讯器,他让连译联系翁平然,让他把所有与山神有关的资料都发过来。
还有谢运进入内庭后的一切信息,尤其是那一次记录非常少的鬼王现世,这部分先交给连译查看就行。
翁平然还没睡,很快发来回复。
他知道这是南灯的意思,在传讯里也比较客气,顺便还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审问谷虚的魂体。
天师的怨魂比常人强大数倍,绝不可流落在外,内庭有专门的禁制术法,谷虚死后,魂体自动回到专属的业障塔中。
后来他的魂体被取了出来,说是谢运的命令,但谢运突然失踪,装有魂体的法器就送到了翁平然这里。
翁平然打开看过,的确是谷虚,还发现他的魂体竟然十分虚弱,一点都不像一个天师长老的怨魂。
谢运曾意图把谷虚的死也算在连译头上,翁平然想问谷虚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然而魂体会被怨气与煞气侵蚀,性格再温和的人,死后也将变成另一副模样。
谷虚拒绝与翁平然沟通,还把他臭骂了一顿。
翁平然大半夜气得不行,把谷虚重新关进法器里,正好连译发来传讯,于是想着把谷虚交给他。
“你看着办,但如此凶煞之物,最好不要让山神大人看见。”
翁平然的想法很简单,或许连译才有办法让谷虚的魂体开口。
在他心里,连译同样是“凶煞之物”。
连译面无表情,回了一个字“行”,关掉通讯器。
第51章
因为兔子头的临时演示,南灯睡觉的时间推迟了不少。
地上的碎纸由连译来收拾,他蜷缩在被窝里,睁开困倦的双眼:“可以给小兔买点玩具……”
南灯在电视里见过,能拼在一起的积木,或者各种模型,兔子头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兔子头多半已经活了很久很久,陪伴过许多任山神,但在他心里依然是自己的宠物小兔。
连译低低应了一声,他转身将碎纸扔进垃圾桶,南灯就睡着了。
兔子头趴在他的颈窝,被抓着耳朵放到另一侧。
连译掀开被子躺上床,轻柔拥住熟睡的南灯。
—
长扬的瘟疫彻底被清除,不再有染病的患者出现。
没了瘟疫,怨魂的诞生也大幅减少,并有逐渐变回从前良好平衡的趋势。
翁平然把这都归功于南灯,是山神的出现让一切恢复正常。
有他在,地灵压制煞气的能力更强,即使是他没有去过的区域,同样会受到影响。
鹦鹉这两天最开心,夜里忙着工作,白天偶尔来看一看南灯。
它把之前拿走的几根头发还了回来,不过上面的气息基本消失,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被南灯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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