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把身上最后一支注射剂扔给了提尔,自己则扑进了异形丧尸口中,而提尔则开枪打掉了戴习维手里的控制器接住了注射剂。
顾淮就是在那时候赶到。
被打掉控制器的戴习维在暴怒中放出了两只异形丧尸,却也被再次近身攻击的提尔抓住把注射剂里的药液打进了身体里。
被异形丧尸吞下的戴斯从内破坏了异形丧尸的大脑,异形丧尸没挣扎两下就死透了,而被它咬掉了半边身体的戴斯也抓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密钥和解毒剂,从他已经变成一堆肉酱脑浆的破烂头部中爬了出来。
之后便是戴桀赶到所看到的画面。
在这次大战以前,提尔完全不知道戴桀这个人的存在,如果真要说,他甚至对戴斯都没有太多的印象;过去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在丧尸病毒还未彻底爆发前,他在特种部队里除了顾淮也不太会去关注其他人,更别提当时还在皇家军校里距离进入特种部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戴斯。
在顾淮逃出基地顺利被他们救走后,跟他提过戴斯在基地给予的帮忙和掩护,再加上郑语跟顾淮都对戴斯表达了相应的信任,所以提尔才敢在刚刚选择相信戴斯赌那一把。
在戴桀面前蹲下,提尔对这个精神和心理都濒临崩溃的年轻Alpha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但戴斯带我进来前说了,只要能救下你他就没有遗憾,所以我答应他,会想办法帮你摘除多余的腺体。”
呆滞的目光迟缓地看向提尔,戴桀睁着一双不断淌出泪水的眼睛,微微张开口像是想要说什么,可除了嘶哑的呜咽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骗子,戴斯就是个骗子,怎么可能救下他就没有遗憾,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不明白吗?
他本来就已经是孤儿,现在连戴斯都死了,他就算能活下去又怎样呢?
现在就算把戴习维杀了,戴斯也回不来了,他一次都没有拥抱过戴斯,最后,甚至连再握住那只机械手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看着年轻Alpha彻底空洞的双眼,提尔抿一下唇,没有再多言地又站了起来。
顾淮在提尔过来时就已经起身没再压在戴桀身上,神经仍在高度紧绷,而当提尔跟戴桀说完话起来后,实验室又一次发生了震荡。
这一次,是来自外部的轰炸。
已经摇摇欲坠的基地,迎来了志愿军的第二次导弹攻击。
因自爆而被摧毁过半的对空炮以及未能及时起飞的战机,让基地无法将投向基地的第二波导弹成功拦截在空中击爆,在硝烟弹雨中落下的导弹将已经被炸得跟废墟差不了多少的基地夷为平地。
处于地下层的实验室在这强烈的动山摇中被掀飞了顶部,彻底地暴露出来。
灼热的气流仿佛要将人卷入地狱中,悬停在高空中的战机丝毫没有考虑实验室中是否有友军,一排机枪炮口齐刷刷对准再无遮挡的实验室,在轰隆声与爆炸声中对实验室进行了无差别的密集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堪比暴雨倾泻,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当机载重机枪终于停止扫射后,S级的Alpha首领一手持枪一手抓住索降绳滑落,稳稳地落到了一处残垣断壁上。
郑语连面罩都没有戴,眼神冷酷地看着从异形丧尸的残尸底下爬出来的戴习维,开口道:“戴首脑,好久不见。”
拍去身上的尘埃,戴习维捋了一把头发,哪怕已经灰头土脸一身狼狈,他依旧竭力要撑出上位者的气势,挺直身板说道:“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躲在后方当个无胆匪类,倒是没想到,你这个黄毛小子真能成此气候。”
“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这仗我既决定要打,自然也会到这前线来送你上路。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当初在谋杀了我父亲后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而留了我一条命。”郑语面无表情,即便是被戴习维称作是黄毛小子也没有太大反应。
“我活到现在,还真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写。”戴习维却是一阵大笑,他满眼阴鸷地看着郑语,道:“没有你爷爷跟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些部下,没有顾淮跟提尔,你又能成什么事?就算你现在杀到我面前又如何,你真以为人们会把你奉为英雄吗?别天真了,哪怕你现在杀了我,人们也只会记住,是顾淮研发出的治愈疫苗,将来会被历史铭记的,只有顾淮。”
“谁跟你说,我要当英雄。”郑语从那坍塌的断壁上走下来,一字一字道:“就算我是依靠别人才能成为首领,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又如何,对我来说,只要能阻止你,结束你引发的这场末世灾难以及悲剧,就足够了。我根本不在乎是否会被历史铭记,反倒是你,注定会被钉在历史的十字架上,永永远远接受世人的批判唾骂。”
“你以为我又会在乎历史如何评价我吗?你觉得,拿破仑跟希特勒真的在乎自己在历史上的评价吗?可笑,征服者才不在乎蝼蚁的看法和评价,只有无能懦弱的人才会在乎别人说的话!无论你们如何评价我,我都是一个伟大的统治者,是我!改变了这个世界!”戴习维在大笑中狂言,就算败局已定,他也不认为自己输了,在他看来,他没有依靠任何人凭自己的谋划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野心跟欲望,他站在权力的顶峰俯瞰过世人,他不是败给郑语、顾淮等人,他不过是败给了衰老,若他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能打破自然规律,突破技术的界限,将生死也掌握在自己手中。
“将拿破仑与希特勒相提并论,难怪你能厚颜无耻地说自己伟大。让丧尸病毒爆发,造成数十亿人类的死亡,社会体系崩坏,地球环境被破坏,这些在你眼中,反倒成了你改变世界的丰功伟绩了,是吗?”郑语说道,拿破仑是赢得了对手尊重的改革者,而希特勒却是个只知道破坏毁灭的种族灭绝者,而戴习维却试图将两人混为一谈。
郑语嘴角扬起讥笑,他并不因戴习维这扭曲的价值观而感到震惊,毕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反思的穷凶极恶之徒。
“不止,在他心里,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是超越了希特勒的存在。”
顾淮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郑语跟戴习维皆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顾淮跟提尔拽着戴桀从一堆废墟中爬出,虽毫发无损,提尔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不爽”两字。
极度暴躁地瞪向郑语,提尔忍了又忍才没举枪送郑语一梭子弹:“你是打算把我跟顾淮也一起送上路吗?!”
明知道他跟顾淮都在实验室,还对实验室进行这种完全不顾队友死活的狂轰乱炸,他简直要怀疑郑语是故意的。
“把你们都杀了,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该做的决策。”戴习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难不成你们真的相信,等他成为新任首脑后还会留你们一命吗?”
“他要做怎样的决策,是否打算留我们一命,是他的事。”顾淮不似提尔那么气愤,也没把戴习维的话放在心上,语气淡得稀松平常,扫向郑语的眼神也不带半点多余的情绪:“我跟提尔的生死,从来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郑语并不打算为自己做过多的辩解,只说道:“我相信以你们的实力,绝对可以在刚刚的扫射中完好无损地活下来。”
尽管郑语说的是事实,提尔仍是铁青着脸眼角好一阵抽搐。
戴习维到底对他们这种幼稚的嘴仗失去耐性,说道:“郑语,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会否被历史铭记,可苏钰呢?苏钰的名声你也不在乎了吗?那孩子,可是替我干了不少好事,我手底下的研究员,没几个杀的人能比他多。”
空气仿佛有短暂的凝滞,郑语眼神霜寒如刀地盯住戴习维,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突然冷笑了一下,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轻易就被你的话所动摇影响吗?我的伴侣是因何变成那般模样,又是因何会为你做那些人体实验,你我心知肚明!无论我的伴侣犯下多少罪过,都轮不到你在这里审判他!”
戴习维笑得更加大声,以充满嘲笑与不屑的声音说道:“轮不到我审判,所以就能被其他人审判?还是说,你打算徇私,将苏钰做的那些事都统统推到我身上?你可别跟我说,你能狠得下心,让他跟我一起被钉在所谓的十字架上,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既然你认他是伴侣,那他将来要背的骂名可少不了要你跟他一起分担,你真舍得为了区区一个Omega,做出这样的牺牲?”
上一篇:辇道增七
下一篇:死而复生的恋人是大邪神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