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安:“儿子心中已经有了解决办法,父亲母亲不必担心。”
禾母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丝无奈:“禾儿,你真的变了很多……”
听到这话,禾安心中浮现一丝微妙的情绪:“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禾母缓缓开口:“从你出生起,我和你父亲就一直很忙,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你,你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玩,受了欺负也从来不跟我们说。我和你父亲总说忙过这阵就陪你,可一转眼,你竟长到这么大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愧疚,听得禾安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禾安:“母亲,都过去了。”
禾母眼眶发红,垂下眸子掩盖自己的神态,自责道:“那时候你的个子还不到我的腰,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是父亲母亲的错,本以为这样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却不曾思考过,陪伴对你来说更加非常重要。”
她伸手想要触碰禾安的脸颊,可还没碰上动作便停住,神情中闪过丝拘束和小心翼翼。
见状,禾安主动握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父亲母亲已经做得很好了,儿子这些年……过得很好。”
听到这句话,本将眼泪憋回去的禾母实在忍不住了,双眸霎时间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什么好!她的孩子本应该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何必像现在这样懂事,连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能一力承担。
禾安:“母亲……”
见禾安面露迟疑,禾母只当是自己的模样让孩子觉得不知所措,赶忙抹了把眼泪,刻意将语气放得随意:“瞧我,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别担心,你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去做,父亲母亲不会阻拦你,你的一切决定我们都支持。别害怕,天塌下来有我们给你撑着,大不了这个三皇子咱不做了,就算被族长驱逐,咱们离开不死族也能好好生活。”
面前的禾母显然没有先前玩家时期的记忆,只当禾安是卷入了王族的纷争之中,做好了放弃一切、带他离开的准备。
禾安没有多说,只是跟着笑了笑,应道:“好,一切都听母亲的,如果问题实在解决不了,我会如实告知父亲母亲。”
听到这话,禾母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她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禾儿只需要明白,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不要逞强,更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好。”禾安抬眸:“父亲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禾母皱眉起身:“那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让他去看个药又不知道看到哪儿去了,我去瞧瞧。”
目送禾母远去,禾安用精神力将房间四周封死,这才望向商琰。
他的生命体征虽然已经平稳,但却好像陷入一种较为奇异的状态。
禾安能明显感觉到他体内的圣物的气息,不同于他认主青铜钥匙和奥义之门时的循序渐进,金藤的认主算得上是“直接粗暴”。
虽然商琰有雄厚的精神力作为缓冲,再加上禾家父母调制的一系列丹丸和汤药,可他的精神力还在持续流失,人也迟迟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可能是因为商琰本身的修为就颇高,金藤认主后激活的程度也远胜于禾安。
如今禾安体内的金藤被抽离得差不多,能感应到的只有几根极细的须子,无法探知商琰识海内的真实状况。
禾安尝试施展精神力干预,可还未抵达商琰识海便被本源之力阻止,金藤的力量竟与他体内的圣物产生了互斥,连带着婚契都不稳定起来。
迫于无奈,他只好撤回了精神力。
现下他尚且不明白圣物的运作原理,若是贸然出手,伤及自己是小事儿,要是损坏商琰的根基可就不妙了。
禾安的内心不免焦灼起来,想到冷血商琰离开时的画面,他的眉头微蹙,一股强烈的预感呼之欲出。
难不成先前不明白的重重疑点,原因都在他自己身上?
自打踏入不死族后,他便处处被动。时至此刻,他才终于找回一点主动的感觉。
眼下的困境愈发艰难,看来破解之法并不在外物,而在他自身。
门外响起禾家父母由远及近的声音,禾父好似在笑哈哈地承认自己忘了火候,下次一定注意。
禾安起身,加深婚契中的精神印记,以便在商琰识海出现异样时及时察觉,随后便出了房门,与父母简单打了个招呼,朝圣殿的方向去了。
……
正如禾母所说,此刻的圣殿内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商琰认主圣物算怎么回事儿?族长你再不管,王族血脉迟早得断!”
“是啊,您之前认禾安当三皇子我没话说,毕竟他也经过了圣境的考核,那现在呢?再认一个?平民皇子都快比您亲生儿子多了,以后不死族还不得乱套?”
相族长老皱眉:“此言差矣,未来族长是禾安,他本来就不是王族血脉,再多一个又怎么了?族长是想让有实力的人统领未来的不死族,若他们真的资质不凡,不死族又怎么会乱?”
相族的人跟着帮腔:“是啊,而且商琰和禾安本来就是一家子,又不会出现什么明争暗斗的龌龊事儿,你们瞎担心什么?”
“呵,看来大皇子和禾安混得挺熟啊,连带着你们这帮糊涂的老家伙也开始站队。他现在没有正式登上族长宝座,自然不会干出出格的事儿,可以后呢?”
“先辈留下来的规矩自然不会出错,族长,你把他们当做是人才,可到时候,我们怕是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啊!”
“没有血脉,不光我们不承认,民众更不会!族长您看不到吗?各地自发的游行示威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不死族迟早得乱!”
族长听得眉头紧蹙,猛地拍向桌面:“胡闹!我的话是不管用了吗?不死族何时只靠这区区血缘来撑了?”
大殿内稍稍安静下来,但仍有人出列义正词严地开口:“族长,血脉传承是传统!更是不死族之所以和平发展至今的基石。如今圣物被两个平民认主,您可以给他们指派高等官职,但万万不可给出皇子之位,不死族的族长宝座,应该落在拥有正血缘的皇子手中!”
齐家长老从头听到尾,没有开扣。
对于这些食古不化的王族长老,她没什么可说的,说不通。
但同时,她也知道,这等观念也深深扎根在民众心中。
她不反对禾安坐上未来族长的位置,但这一举动显然会增加不死族发生动乱的风险。
若说禾安的出现是第一个特例,有上族长出声力挺,没人敢说什么。那么商琰认主便是引燃王族内心不安的导火索,两人不仅都实力不凡,还是一家人,且商琰还是术法第一,统领整个术法流派,号召力非同凡响。
因此,两人在诸位长老心中就从“实力强但未必能颠覆王族位置”变为了威胁他们地位的重大危险因素。
齐族长老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虑,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她的想法与族长一致,目睹不死族重重动乱后,她愈发觉得应该选择有能力的人坐上族长之位。可如今局势太过混乱,禾安要是真的呆在皇子的位置上,今后遭遇的明枪暗箭必不可能会少,不死族也将陷入内斗的混乱之中。
禾安二人虽能凭借实力获得族长的认可,但人心难以扭转。
眼见这满殿都在痛骂禾安,逼族长撤去禾安的皇子身份,就连帮忙说话的相族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她终于开口。
“这事儿复杂,各位还是平心静气些,族长心中有数。”
若是不撤去禾安皇子身份,恐怕这帮人要闹翻天,可如果真的那么干了,不死族无疑失去两位大将。没有了圣物帮助,族群又该如何应对混乱的秩序?
这样的难题,即便是她都觉得头疼。
见是齐族长老开口,殿内不少人安静下来,但仍有情绪激动者开骂:“如果我们赞同族长的行为,不死族早就乱了!老齐,你永辉培养缸找回来了?先给自己的过失擦了屁股再来当理中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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